《不问前程》文上签

6、第六章

　　池雪尽冷厉道：“你扰不乱。”
　　他的语气坚信又肯定，一点也不掺杂温度。
　　他也没有目视前方，正是斜眼瞥着池楠尽。
　　话语间，池雪尽抬腿一击距他于千里之外。
　　池楠尽被狠狠推开，只听池雪尽欲道，唇间竟也挂了一丝不好的笑：
　　“第一时间既然你不杀我，我也无脸反咬，暂且，”池雪尽着重停在了暂且，继续道：“过去吧。”
　　池雪尽挂的笑靥永远不乖张地笑出声，也不咧开嘴笑，只有冷不伶仃地哼呵一线。
　　“兄长差点忘了，父亲一去边境就是长久，这些时候弟弟还是勤劳学习吧，最好听话点，免得再遇危险还是个任人宰割的毛头小子。”
　　池雪尽说时看着池楠尽挑衅，轻蔑一笑付之回转身离了这屏风地，留下了眉头轻锁、重视起来的池楠尽。
　　自这一日时起，倜傥张扬的将军府二公子池楠尽少了露面，整日闭门于不落院，也并连好友临门都一一回绝。
　　他的反常池雪尽也有耳闻，但这还不足以让池雪尽怀心，根本就不屑一顾。
　　从而府中若有事就是池雪尽去打理，也是池雪尽这个做兄长的替池楠尽婉拒他友。
　　府外一阵西风吹来，泛起淡淡轻烟，又落下稀稀疏疏的雨滴，连着府内如这天色般无气。
　　府内不止云不院的残荷亭，还有不落院的枯塘亭。
　　枯塘亭近水中央，池中白鹅如飞雪，雨中浮游玩乐。
　　在往枯塘亭回院的一段短廊上，见一银冠束发、着黑靴的修长青年正撑着花伞步廊而过。
　　池楠尽步行时微能听得他腰间的玄银铃清响，杂中却又能轻听他左耳挂的耳坠一步一晃，两者间在雨中参与。
　　他的耳坠乃蛇绕狼牙身；玄蛇吐信子，信顶于昙花；狼牙尖下挂金链皇蝶。
　　此耳坠不凡，作制矜贵，价值唯一，整长安城唯池楠尽独有，这原是他儿时母亲还在人间所给予。
　　正行走的青年忽听前方不远传来的少女声音，似是两位。
　　两位是府中婢女，正也撑着伞往回走，走边讨论着人们爱听的八卦，讨得如情似火就不知身后不远能听到的二公子池楠尽。
　　“就是女儿节那日！虽说过去有月了可我憋得难受，我就跟你说可别传哦。”
　　“我这小嘴巴小小的不可能传的，你放心说吧！”
　　准备说八卦的那位婢女东看西看眼下无人便很放心地讲起来：“大公子有娘子啦！！”
　　她虽然说得火热但声音还是降低了度，旁人若不靠近是听不到的，这也使得池楠尽什么也没听到。
　　池楠尽便轻脚跟到两位婢女身后可藏身的假山后偷听，他非要知道讲的什么。
　　“哇哦！！大公子竟然有娘子啦？！不能吧，他那么清心寡淡的，什么时候啊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你搞黑吧？”
　　听到八卦的另一位女子很是震惊，却又心存怀疑。
　　背后偷听的池楠尽更是大反应：“什么东西？！池雪尽有娘子了？！狗屁的瞎说！”
　　只有我跟他*过！！！我要把嚼舌根的都扫地出门！！
　　他的反应确实大，大出了不再可以偷听隐藏的地步，那两位婢女更是惊吓到，双双侧个脑袋看是谁。
　　见是池楠尽二位姑娘扑通一跪承认错误。
　　“本公子不责罚，只要把方才的都说出来。”
　　池楠尽雨中居高临下。
　　“……是……”两位姑娘喏喏连声。
　　“就是啊……公子您的兄长有有有娘子了，有心上人了，奴婢亲耳听见的。”其一婢女回道。
　　池楠尽是听得不舒服起来，他觉得还能再听听，可能是个谣言，不能平白无故。
　　“何时听的，说。”池楠尽问道。
　　“挺久了，就女儿节那日，公子您有病、有有伤不在，府上也许我们这些小娘子过节……”
　　“本公子要重点。”池楠尽不耐烦道。
　　这些没挨到池雪尽边的池楠尽不想听。
　　“是。。。。”八卦婢女有点小无语，但也确实奈不过人家便转而继续道：
　　“那日女儿节的残荷亭中奴婢无意看到了大公子与一位姑娘在……在你情我浓，
　　“当时奴婢好奇涌上心头便偷溜前去偷看，怎不料二人是真有情。”
　　“哦？讲的什么情，能记得的都给本公子一一说出来。”
　　“是……”我他丫再也不八卦了！
　　那婢女迅疾在脑子过一遍那日的记忆，一点点追忆：
　　“呃什么……‘记得思我，莫要忘了我这个心上人’ 啊……什么 ‘看看郎君是否安好，我挺牵挂你的’…… 然后还有什么 ‘是郎君的错，每逢月时郎君定准时写信，望娘子勿牵挂’……‘娘子慢走，郎君定不负。’之类的话，哈、哈、哈。”
　　“……”
　　两位婢女分别抬眸瞅了瞅池楠尽的脸色，又互相看了看，就一刹那她们对视后莫名很想笑，却又不敢一直隐忍着，脸都快歪了。
　　“退下。”池楠尽道。
　　待两名婢女退去烟雨中唯剩池楠尽，淅淅沥沥声渐大，他望去远方已被轻烟吞噬形成的白茫茫一片。
　　池楠尽在迈进云不院时雨竟渐小，变成了细雨。
　　正要踏进池雪尽主屋的门外便瞥见他正火烧着纸张，池楠尽远只能知那纸张是有书写字的。
　　屋内正坐的池雪尽听脚步声抬眸侧看去，不过转瞬便收回继续专注烧纸。
　　“哟，忙着烧心上人传的信呐，啧啧啧，那么不可见人的暧昧？”
　　池楠尽上门来便随意地坐于池雪尽对面只手撑着脑袋，闲散的很，语气倒是阴阳。
　　“……”
　　“莫非弟弟想看？也是，才弱冠不久是可以学学这些暧昧来有经验。”
　　池雪尽□□的回答去。
　　“这种婚姻大事父亲知道兄长乱来吗，我想父亲这么一个对你好说话的人是赞同了吧。”池楠尽说着不忘把玩茶瓷杯。
　　“以为这段时日楠尽弟弟是长进了，原来在兄长面前一下就现原形啊，乱来是这样用的？”
　　“嘁，不就那样这样。”池楠尽随意道。
　　“……”
　　池雪尽没有立刻理他，信纸烧完后抽出张手帕净了那两只沾到灰烬的手，用过之后那帕子便让池雪尽扔在一旁。
　　“回去好好学学吧，乱来可不是我跟她之间的用词。”池雪尽道。
　　“小爷告诉你，你想婚姻美满不存在可能。断了吧，女子该拿来宠爱着，像兄长这般岂不是祸害佳人。”
　　“借弟弟吉言，兄长倒希望楠尽弟弟早日成家为池，”池雪尽一线笑看着池楠尽，继续道：“延续香火。”
　　池雪尽还有言下之意，希望他趁着自己未动手尚有命在早点为池府，也为池应觉延续下去，这样池应觉那至少好一点。
　　他要杀救命之父的亲儿子，心里总有对池应觉的愧意。
　　纵使日后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般。
　　那一次池雪尽刺杀池楠尽的任务是算没有完成的，上面也还未出示这次失败的惩罚，这说明他们在给池雪尽机会。
　　那被人误传的心上人池雪尽也是一言难尽便就那样吧。
　　上次女儿节与池雪尽在残荷亭的姑娘不过是梦洲派来警告的，只是将军府人多嘴杂于是采用那种形式的对话，双方懂其中意思便好。
　　“小爷自然也是借兄长吉言。”
　　“……”
　　池楠尽走时竟将那把撑的花伞落在了云不院，回去路上他心想到先是一顿后不管了，不要也罢。
　　细雨零落成水在池楠尽身上，回到不落院，本坐于椅上伏着桌子画画的池栖斜眼看去人，发现是池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