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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冬季的深夜,池雪尽立在庭院冷眼观看面前的一幕解气。
      月色飘入风雪,寒夜对镜,只觉冷光扑面。面对凉月,他也有这感觉。
      这风雪中还掺杂一丝人的不服气。池雪尽的随从侍卫池尽在鞭笞一位还未及冠的少年,那少年名唤池楠尽,是长安城第一风流人物。
      池楠尽、池雪尽,顾名思义他们是一对兄弟,是一对没有血亲的兄弟。
      在池楠尽十岁时,他父亲的兄弟池州里战死沙场,留下一儿无人照料,于是他父亲将人带回了府,那一儿便是池雪尽。
      池雪尽的名字刚好与池楠尽配对,为兄弟。
      自此,池楠尽便有了兄长,他也从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独子沦为次子。
      池楠尽本身自小在上,爱簇拥、星捧月,灯火阑珊下,是华贵的小公子高踞于世。他不尽缺何物何人,天道却赠礼他一位兄长。
      独为次,池楠尽怎么可能容忍,因而他更不喜欢这个外来的兄长了,他很不爽。
      要说池楠尽今夜是如何被池雪尽教训的,那都是他作的一手好死——装醉跑去池雪尽雅室卧中强吻他。
      将军府二公子名誉臭扬,说他霸道无理,嚣张无边;说他纨绔文盲、目中无人,一副臭德行,只会吸引女流的下三滥等等贬义。就这,是他池楠尽能做出来的。
      这玩意事要倒缩时间说起:天色还不算晚时池楠尽就与人约比酒力,输了就去炸毁自己府中灶间。
      这可是汗流浃背的事,所以双方都很重视。于亥时,池楠尽与对方相聚在风情酒馆厢房内进行,那时还围了不少人。
      对方是沈尚书独子——沈九流。
      池楠尽与他非敌,他们属多年老友,实在的他们属平时互怼相杀的一个模式,而在正事前又能心照不宣的好友关系。
      戌时,池楠尽将沈九流喝倒在厢房一人回了府。
      纵使是千杯,池楠尽也不会倒,在酒这块上他占上风。
      此冬未过,穿梭的大街上寒风凛冽,池雪尽喝多了烈酒全身都通火热,他已耐着风雪贯穿至府邸后院。
      他越墙翻过走了好几步路子行至云不院。云不院处东,是池雪尽的院子。
      池楠尽一脚端开了池雪尽的卧房门,门因而作响,他直直往内走去,走时后脚将门再踢上。
      至池雪尽内室中,一裸背在空气中进行,池楠尽一走进便入眸此景。
      是恰逢池雪尽换解里衣,他褪至半腰就听声有来人,便手快利落地将褪至半的衣裳重新穿回,斜睨去看来者时那人已站在后方。
      池楠尽哼了声傲睨自若地说话:“继续脱呐,小爷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量。”
      “……”
      半会中也只有池楠尽输出的话,池雪尽不屑于与他较量,只是沉默地转身,对上池楠尽。
      池楠尽看他半不作声自顾一腔恼怒劲涌上,口蜜腹剑:“小爷我说话没听见?本少现在就命令你脱、衣、服。”
      他说时特意拉长了最后三个字,接而又没好气说:
      “呵,不脱本少帮你。那不如扒光了绑去巡街。”
      池楠尽双手抱胸昂颌倚在室内墙面说道,好一副强势的模样。
      “酒后误差难免,楠尽弟弟还是要知道比较好,在兄长居中出言不逊,你说该不该调教。”
      池雪尽对上了池楠尽双眸,用眼铿锵有力,他终于开口了。
      池雪尽说的不冷不热,平时说话交流少的一个明面雅君子,除人若犯他,他能有什么没好声呢。
      “啐,你也配称小爷为弟?!你什么人呐,不过一个外来人你叫个什么劲,”池楠尽斜头向侧边睥睨地啐出声歪回头继说道:
      “废话憋着,小爷今夜要一览佳人。”
      池雪尽:“……”
      “嘁。装的跟多良家似的,可是你主动在小爷房内脱了?这会在正主面前,怎么不敢了?”
      “愚昧。”
      池雪尽毫不避讳轻蔑地瞥过去,回他那一没好声地啐。
      “弟弟竟不知这到底是谁的雅室吗,还是说,楠尽弟弟想借不知以来戏弄兄长?”
      只待池雪尽一说完,池楠尽即刻就如猛兽般凶悍地扑了过去。
      今夜是美色昏头。
      池楠尽单膝跪在床沿,留只腿站立在地。池楠尽将池雪尽圈住在膛前,单手陷住了他脖颈,使他被迫仰起看着自己。
      “……”
      池雪尽无表情地冷眸逼自己看的人,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二十余年,关系依旧不稳定很差,多数时候还是池楠尽没事就上云不院找没必要的茬,池雪尽能应付则应付,没想到他今年岁十九一个快及冠的人还是这么不收敛。
      “戏弄就戏弄,我就戏弄你又怎么样?称一次弟小爷我就戏弄你一次,你敢吗?”
      池楠尽嚣叫着低首吻其膛中人,此刻间不容发。
      池雪尽怎么也没料到池楠尽比之前更加混。
      “啪——”
      池楠尽被着重推开,其间附带了池雪尽拍响的巴掌,这一掌不轻,他嘴角浸出血红来。
      被拍巴掌的人邪勾起唇随意抹掉血迹,池楠尽依旧气势凌人,依旧笑得出来。
      粗鲁抹去后池楠尽抬眸对上池雪尽双眼,再视线下移看了他也带血的唇莫名心爽。
      一个是打的,一个是咬的。
      “当真放肆。”
      只见池雪尽站起身,冷眸敌视一切,这虽然显平静,却能看出是他真的怒了。
      反观池楠尽还不以为然:“哼,放肆?”
      “小爷只有撒野的份。”
      话至,池楠尽再复上前,池雪尽也不再忍,愤然大喊出自己的侍卫,池尽可谓是随叫随到,只见他破棂而入尊敬的唤了声自己主子。
      “公子。”
      池雪尽小弧度地点头嗯了声即刻就吩咐:“将二公子拖出去,鞭刑处置。”
      他发落完,池楠尽还未及说什么随即被池尽强悍地拖上。
      要把他拖走可不是一时之间的,池楠尽虽少念书但学武那一块还是行的。
      就随着那样你拉不从的极限拉扯,池楠尽与池雪尽侍卫打起来了。
      池雪尽则在一旁旁观,他知道,池楠尽是打不过的。
      结果不出他所料,池楠尽战败,多少有些行的不多,他被池尽拖了出去。
      池楠尽不服气也只能嘴里骂:“池雪尽!你能耐,也敢处置小爷?!池雪尽!老子跟你没完!”
      他骂完也早是拖出去了,院中还有池楠尽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本想借此跑掉,但院中早聚了其他侍卫,这就可不止池尽。
      几位侍卫在池楠尽两旁抑制供池尽在中鞭打。
      “啊——!池雪尽!!!你个怂蛋!就知道使唤面瘫呆子!”
      “果然是狗随主人随地大便!呃啊——有种你就打死我!否则小爷我加倍报复!”
      “我池楠尽跟你不共戴天!”
      这种种,就是池楠尽自己一手作的。
      回归现在。
      池尽抽打他时,他骂得过于大声便引来了府内的人。
      他们的父亲也寻声来到了云不院。
      “怎么回事?”
      问者名叫池应觉,是此国大将军,是将军府的主人,池雪尽、池楠尽的父亲。
      此时见池楠尽受侍卫鞭打问是何情况,其实不用猜他就会有底,一定是池楠尽惹的祸。
      而在里屋的池雪尽经那冒犯早无眠意,池应觉来问情况,他听到动静了便随意披了件裘衣出来院中。
      便与池应觉说了个大概,说池楠尽夜不归宿、彻夜赌博、约架斗殴、夜居花街柳巷,晨时常聚酒楼、午时骂街、夜时骂祖等等扣到池楠尽头上。
      “雪尽为兄长自然将弟弟从柳巷携回,不想楠尽弟弟竟在兄长雅室撒野,不仅打了兄长,又踢了侍卫,”
      “雪尽只好让弟弟,好、好长性。”
      池雪尽连通一说完,池应觉听去脸色渐为不好。
      另一边池楠尽听见池雪尽这样说,当场就暴发:“池雪尽!你有种——”
      “啪——”
      池楠尽话未全便被一掌打偏侧过脸去,是池应觉打的。
      池应觉已经听得胡须气飞:“逆子!明日便弱冠了还整日不学无术!
      你说你不想上国子监无非就是不想念书,我允了,可你就给我这样败坏门风?!”
      兔崽子胆肥了啊——”
      说罢,池应觉抢过池尽手中的鞭子亲自上阵。
      “夜不归宿?啊,我看你再敢!”池应觉教训一句便抽一鞭,池楠尽是一点插嘴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彻夜赌博?老子抽死你!”
      “打架?啊?抽死你!”
      “……”
      “花街柳巷是吧?抽不死你!剩一天及冠你那么急?!抽死你!”
      “……”
      “够阳刚吗就花街柳巷!抽死你!!你那才几点大的鸡崽子啊你就去!丢不丢人!抽死你!”
      “……”
      “还喝酒?酒量配得上吗你就喝!喝!喝不死你!我,我抽死你!”
      “……”
      “你还敢骂街?你词量配得上吗你!骂死不嫌丢人我都嫌!让你骂!抽!抽死你!!”
      “……”
      “还敢骂祖宗?我都没骂你凭什么先骂!我抽!抽死你这个逆子!!”
      “……”
      池雪尽在一旁听得也是一脸沉默,手捧着的暖壶快凉,便行至池应觉前拱手道:
      “雪尽先行告退,望父亲不受风寒。”
      池应觉听着池雪尽说话那抽打的鞭直直垂下,他停止了鞭打。
      “那快些回屋吧,是父亲疏忽了。”
      “谢谢父亲。”
      言毕,池雪尽转身进屋去。
      池尽见他一走便也随告退,此事也算过去了,池应觉也便命人将池楠尽带回院子。
      旦日。
      不落院此时大敞,唯池楠尽卧房紧闭门窗,他现正趴在榻上。
      身体半裸,露出血迹深痕的后背,池楠尽也在等自己的随身侍卫拿药来。
      昨夜被拖回不院时池楠尽倒头就眠,背上的伤是一点未过问,今早才想让伤口好一点。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人,来者貌比潘安,名叫池栖,是池楠尽侍卫。
      池栖提着医箱而入,进来时不忘将门再栓上,他知道自家少爷脸皮薄。
      “哟哟哟,这一背的伤真饱满,原来这是少爷的战斗果实啊我一定小心翼翼地上药!”
      “……”
      “你挺开心啊。”
      池栖将东西随意一搁,在池楠尽侧前肆意笑开:“哈哈哈——谁让您把他调戏了,人家打你太顺理成章了嘛,
      就是下手狠了点哈。那我可懂了,原来少爷您喜欢那种刚烈不从的强扭美人瓜啊!”
      “去你的,小爷我是醉了,随意抱上根柱子都能摸。”
      “啊哈哈哈哈!!随意抱上根柱子都能摸~~谁不知道你喝不醉,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
      “你再说,还不滚过来给我上药啊,滚犊子玩意。”
      “是是是,给少爷您上药——”
      池栖说的不情不愿,声音拉长地懒惰,话至还在后面长叹一声唉。
      “一让帮忙就唉是吧,我看你真的欠揍!”
      池楠尽反手抓起地上自己的靴子朝池栖砸去。
      池栖见此往门躲边还说劝,语味满腹嘲讽:“少爷您别砸了,又砸不中还浪费靴的……”
      “有种你就站那别动,敢动我让你一秒变太监!”
      说罢,池楠尽又抓起自己的另只靴子丢过去,这给池栖吓得真立在门前不动。
      不过是见靴子飞来而池栖则半蹲下身躲过,恰逢门外来人,与飞靴遇上,那靴子重重砸在来者的白狐裘衣上,因而他的裘衣便棕黑了块。
      来者修八尺有余,形貌昳丽、面如冠玉,一身如满腹白雪,仿入风雪就不见的冰莲。
      “大公子你好吗……”
      池栖见来人竟是池雪尽不由吃惊,不过很快转为虚心,毕竟间接将人的衣服弄脏了。
      “嗯。”
      那靴子砸中即落,池雪尽惜言,耐心地拍去那块污渍,纵然颜色是淡了,却还是留下了痕迹,毕竟那是圣洁的白狐。
      池雪尽呵笑出声,如果不是后面的话,该是多么的温柔酥醉。
      “楠尽弟弟好气性,看来是伤轻了。”
      “哼,若是兄长多给弟弟玩玩,真的不介意伤重。”
      池楠尽扒在榻上也不见老实,该怼就怼。
      “作兄长的,将弟弟伤透岂不是便宜了点,到时真的玩完。”
      “死了你能活哪去,怎么着也给小爷我陪葬。”
      倒看池栖在一旁听得僵硬,他还挺佩服池楠尽。就那句话,做鬼也风流,受伤了还能挑衅。
      怎么着他也得意思一下‘劝架’,于是池栖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夹在二人中间。
      “哎哎,大公子、二公子,咱们稍、稍微和谐下,事就算过去了,要是心里还是堵塞,咱们啊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您走您的,我们走我们的,谁也别挨着谁……嘿嘿……对吧?”
      “废话什么,打一架?”
      这时,池雪尽的侍卫走至前,他要开始护主了。
      池尽话不多言,现在邀请池栖干一架。池栖本身为卫,想也未想爽口就应:“我应了,正好院子宽敞。”
      言毕,两名侍卫持剑离去至院,二人也不管主子何意了,毕竟也未发声阻拦。
      榻上的池楠尽见人去,而屋内就两个人,他抬眸对上池雪尽。
      “很好啊,你我也要打一架?”
      “不打。”
      池雪尽拒绝的很干脆,言落就从袖中拿出一瓶药膏放至一旁的桌面。
      “只是奉父亲央及,楠尽弟弟,要听话。” 随说着,他侧头盯上池楠尽视线。
      “兄长这般,可真是完完全全应了我的嗜好。”
      榻上的人一手撑起下巴,一副懒散休闲,似乎忘了伤。
      “哦,楠尽弟弟还真是嗜好之多。兄长医术不说精湛却也可行,既是那般嗜好,又恰你加冠,那兄长便将一补药赠为冠礼。
      弟弟会收吧?可莫要辜负了兄长的一番心意。”
      池雪尽没有面瘫,句句话语都挂勾着笑靥,是胜利顺意的笑靥。
      “那弟弟收了……兄长你猜,我用来对谁?兄长可别给自己心里堵塞了。”
      “那也得瞧自己的康健状况,若是弟弟属使用了也不妙的……”
      “兄长劝弟弟不要自闭。”
      池雪尽就是刻意这般说,无意间抬眉只,永远的合唇上勾,带人的感觉绝对不是善意的。
      “行,你池雪尽嘴皮子厉害,小爷我不跟你胡扯。”
      论将军府上下最虚的不就你,还到小爷面前装的多行。
      此言,池楠尽只在肚中寻思。
      池楠尽那样说了,池雪尽自然也作罢,留下句:
      “冠礼即至,望楠尽弟弟准时。”
      便离开了此房间。
      不错,今日就是池楠尽的冠礼,他要及冠了,作为父亲的池应觉在府邸要为二儿子举行冠礼。
      而池雪尽年长池楠尽一岁,两年前便在国子监同同生举冠,赐字不愿。
      那主仆二人一走池栖就蹦了出来,他没意识到自己衣裳有些开,连回时还喘着粗气。
      这让池楠尽看得一言难尽,不解他打架打得这般,便问:“你真跟他打架去了?这么激烈?”
      “可不,少爷您不知道,池尽居然有两把刷子,差点没干过,打得我累死了。”
      池栖现在只感到热,正两手心煽风向自己凉快,他走至桌前倒了杯冷却已久的水一口灌下去,丝毫未注意池楠尽投来的异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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