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绝配》苏唐雅文

16、指证and翻供（下）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身体不适，可以申请提前离场吗？”
　　“在确保您的供词真实完整的情况下，您可以签字确认后离场。”法官说。
　　乔丽媛离场后，宜宵一再强调：“经过改造的基因组合无比强大，一旦将基因优选人合法化，势必会造成技术普及应用，经过改造的人类最终将会全面战胜、掌控正常的人类社会。”
　　法官看了看已经沉默良久的辩方律师，问道：“对于原告的控诉，请辩方做出辩解。”
　　“原告提出控诉，却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这还需要我方做什么辩解？这就像让正常人去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一样，不是不能证明，而是多此一举。”霍达就像看着无理取闹的人一样，一脸清高。
　　法官又看了看一直未发言的被告，问道：“原告刚刚提出——你母亲生你时是剖腹产，并且控方的律师一开始也提交了你父亲秦国强27年前在医院的缴费单，上面有剖腹产手术相关的缴费记录，你是否知晓自己的出生方式？”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医院应该有记录吧？”这种需要证据的言论，不是随便说说法官就能取纳的，秦澈觉得没什么好辩解的。感觉自己就是露个脸走个过场，即使拿过国家级辩论赛第一，也没法为自己辩解。
　　法官敲了一锤子，正准备说话，辩方律师霍达举手示意有补充，法官点头，允许其发言。
　　霍达站了起来，从发丝到嘴角都显得特别严肃，“法官大人，原告指证我当事人仅凭一面之词，缴费单距今年代久远，难以辨别真伪，不足以作证。我要求控方出示医院系统记录，确定我当事人有进行基因改造手术。”
　　宜宵一下子弹跳起来，双手拍在桌子上：“缴费单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二十七年前还没有普及剖腹产，小地方甚至还有很多人依靠产婆到家里接生，如果不是为了做实验研究，为什么要进行手术？”
　　法官敲了一下锤子，提醒道：“控方律师，请控制好情绪和语气！”
　　霍达沉着冷静地反问：“请问控方律师：剖腹产手术是为了做实验研究而普及使用的吗？你把广大孕育生命的伟大女性当成什么了？”
　　这两句话瞬间点燃了听审席的沉默，全场女性都义愤填膺，抱团泄愤。
　　宜宵看着众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一时语塞。
　　“休庭十五分钟，等待宣判！”法官又敲了一锤子。
　　法官跟众议员商议过后，端坐在审判席上，严肃地敲响锤子，宣布道：
　　“由于原告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秦澈是基因优选人，依据法律应当恢复被告的人生自由，但是，由于目前的证据也不能完全排除秦澈是基因优选人的可能性，基于国家基因工程研究所专家意见以及本法院考虑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保障，结合我国最新颁布的《高新科技危机处理方案》第3条、第47条，及第108条规定，现对秦澈判决如下：......”
　　“......在秦澈没有完全解除基因优选人嫌疑的情况下，需要佩戴定位手环，不能摘除，直到嫌疑解除为止。在此期间，嫌疑人需要无条件积极配合我国安全防卫机构的相关工作。”
　　群众哗然，居然还有这种判法？这算是哪方胜啊？
　　法官为了服众，又补充道：
　　“这个案件不同于一般的民事或者刑事案件，它涉及到科学技术的应用对人类的影响，我们研究科学是为了改善人类生活，同时也要防范与之带来的威胁......”
　　“人类对基因的研究，让我们的物产更丰富，基因疾病更少，但是我们也要把握好控制权，一旦基因优选人真的成为完美无瑕的人类，我们是否会像家禽一样被奴役，或者像曾经称霸星球的灭绝物种一样被淘汰？这是值得我们全民众深思的问题。”
　　“退庭！”
　　啪——
　　宜宵愤愤离场，迫不及待地要去联系早早离场的乔丽媛，想看看这个老太婆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虽然审判结果达不到预期也是要收律师代理费的，但是在法庭上失控的场面，对于宜宵来说是种侮辱，而这——他认为就是那个出尔反尔的老太婆导致的。
　　这场庭审可是全程网络直播啊，全民关注！
　　他宜宵经营多年的名声，如今活活变成了一个笑话！
　　霍达倒是没有表露出意外的神色，他走到秦澈面前，礼貌握手后，嘱咐秦澈待会儿跟随其他工作人员办好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然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
　　对于这个结果，秦澈没什么感觉，对于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他都能淡定接受，反倒是一直没有看到赫酩出现，心里总是不大舒服，就像是你知道某件事会发生，你就会不由自主地等待它的出现，仿佛时钟的钟摆都变慢了。
　　然而，直到庭审结束，听审群众逐渐散去，那个说等到庭审结束来接他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叫秦澈跟随他去上手环，后面还尾随着两名制服人员。
　　秦澈扫了一眼对方的工牌——李玉，随后跟他们来到一个房间。
　　李玉拿出一个盒子，谨慎地用钥匙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看起来就像第一次给病人打针的实习护士。
　　他将银色的手环递到秦澈面前，一板一眼地按照流程询问道：“秦澈先生，请您核对一下手环上的名字，是否有误？”
　　秦澈仔细一看，原来上面有自己的名字。他不免失笑，“呵~~监禁的劳改犯都没我这么好的待遇啊！手铐还配专属的！”
　　李玉明显缺乏经验，突然被调侃了一下，有些急促：“请您认真核对自己的名字！”
　　秦澈笑得更明显了，“别急嘛！我就是浅浅地表达一下受到特殊待遇的感觉，没错，是我的名字。”
　　“请您戴上！”李玉有些尴尬，感觉对方的松弛度让他愈发紧张，恨不得赶紧走完流程。
　　秦澈轻易地就把手环套进了左腕，就像个刚好合适的银手镯。
　　“嗯，还挺漂亮！”秦澈举起手腕，端倪了一番，因为串珠手链也在同一侧，银色的光辉衬得那些小珠子更廉价了。
　　“李佩，给我！”李玉又从旁边的制服女生手里接过一个稍大些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更加谨慎地取出一台机器。
　　他摸索了一番，才按亮了那台机器。
　　然后，他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本说明书，翻了好几页，才开始照着念：“请把手伸进去，手环对准机器里的卡槽。”
　　“这......还附送按摩？”秦澈笑问。
　　“不是按摩！是......反正你伸进去就对了！问那么多干吗？说了你也不懂！”李玉愈加急躁加恼怒。
　　“小哥哥，你这可就显得那个什么眼看人低了！你作为国家机构执行人员，代表的可是国家形象，难道不应该对你的执行操作说明清楚吗？”秦澈怼得理由充分。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玉急得脸都红了，“再说，就是戴个手环，哪有那么复杂？”
　　“不复杂吗？我现在就是看不明白这个机器是干什么的呀？万一会对我的身体健康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我该找谁呢？”
　　“这就是个加固手环的机器，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
　　“你保证？”
　　“当......”
　　“然”字还没机会说出口。
　　“你叫什么来着？哪个领导带的？”秦澈盯着对方的工牌，故意问道。
　　“这个有专家负责，你放心好了！”李玉没想到入职第一个月就遇到全球首例基因优选人的案子，第一次给人戴特制手环就遇到了这么难搞的人。
　　旁边的制服女生李佩也附和道：“对对对，有专家担保的！”
　　“既然有小姐姐担保，我就姑且......冒个险吧！但是，说明书得先借我过目。”
　　“可以的！”李佩跟秦澈一对上眼神，脸也红了。
　　说明书太厚，逐词逐句细看需要不少时间。工作人员都着急着下班了。
　　秦澈挑安全事项快速略过一遍后，就轻轻取下左腕的串珠手链，右手手指卷曲，将手链攥紧了，接着按要求将左手伸进机器中。
　　当手环对准机器内的卡槽位置时，卡槽突然发亮，发出蓝色的光。
　　不一会儿，秦澈感觉手环开始发热，越来越烫，肉眼可见卡槽位置的蓝光逐渐变红，越来越红，像火一样！
　　秦澈不禁皱了眉头，自作主张地在机身按下了一个按键。
　　李玉慌张地制止：“住手！不能乱按！”
　　“放心！只是添点冷风，不会影响效果的！”秦澈耐心礼貌地解释，内心想直呼对方两巴掌。
　　李玉赶紧关掉机器，拿回说明书匆忙翻阅，“不行，得重来！”
　　秦澈气得要吐血！
　　“这次你可不能乱动，不然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李玉突然硬朗起来。
　　“这次请你记得开‘冰点护肤’按键！”秦澈强挤的微笑，带着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