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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取而代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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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是朝南的，正中间的大门后还有着一排排的小院。白榆能看到里屋都住着人，神医谷的弟子。
冷泉不是幽泉之下，反而是一处人为建造的冷库。圆顶的屋顶严丝合缝，一圈下来看不到一个入口。
他伸手过去触碰，除了感受到寒意之外，还有被吸食灵力的错觉。
与其说这是个思悔反过的地方，不如说是镇压凶恶的牢狱。沈清幽是犯了什么错，值得沈苑专门给她建了个地方关押。
曲指敲了敲冰面，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很难估出这冰面到底多厚。
‘小金，你试一下能不能闻到味道。’
他传音，手心干脆的贴上去。
‘好。’
小金应声，便从他手腕处现身，扭动着身躯沿着手爬上了冰面。
自从上次秘境后，他在休息小金也在。中间又被主系统屏蔽了一次，倒是好久没并肩行动过了。
龙的嗅觉灵敏，数千米之外都能闻到味道，对血腥味更是敏感。沈清幽在冷泉已久，怕是心身都要有问题了。
他低头问道：‘如何，可有闻到。’
小金歪着脑袋贴着冰面，细细的嗅着不同的气味。直到在这中间抓到了一丝血迹的味道，它猛得点头。
伸长的尾巴竖起指着方向，白榆跟着指引到达地方。
看来沈清幽应该在这个方位。
左右扫了眼，白榆冷着眼垂望。小金又缩回手腕盘着。他掏出万木钟握在手里，径直撞向冰面。
冷泉是人为灵力修筑的屏障，有两个解法。一是本人前来，二是修为压制。沈苑怎么也是元婴大能，她修筑的冷泉不是轻易能破解的。但还好他出来时，听了阎镜黎的话，拿上了万木钟。
在神器的加持下，这些屏障对他来说，简直是出入无人之境。
一进去，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白榆抖了抖肩膀，打量起内部的景象。
入眼除了冰就是霜雪，白色之外还是白色。他甚至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都在不受控制的跳动，是一种受到压制想要破体而出的感觉。
他抿着唇，紧了紧手里的万木钟，强压下了不适的感觉。
“沈清幽？”
“听得见吗。”
他声音不大，但带了灵力。对方应该是能听见且给予回应的。
“小金，不是你判断错了吧。”
小金狂摇尾巴，坚决否认。
冰泉不大，但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危险因素存在。如果要一点点找过去，不安全，也太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脚下的土地突然一阵松动。白榆步子顿住，审视的目光看着土地起伏，破裂，然后突然往上冲。
他瞬间跃起，往后退了开来。好奇的看着那个被破开的地洞里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
“呸呸呸！”
对方正吐着吃进去的泥土。
一身污浊，衣衫褴褛。是他对沈清幽现状的精准描述。
好不容易咳干净了，沈清幽恍惚发现有影子盖住了她。
又是找人来劝诫她？烦不烦！
“回去告诉沈…是你？！”
话锋一转，沈清幽愤怒的神情瞬间变得喜悦起来。她吭哧吭哧从土堆里爬出来，想要握过去的手伸了一半又回去，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手上的土。
“你怎么在这？”
虽然话没说完，但是那个沈指的应该就是沈苑，她的师父。
以往那般敬重规矩的人，如今竟然直呼长辈姓名。
白榆半蹲下来，与她其平，他直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
沈清幽眉头皱了一下，面上有些愤恨，咬了咬牙开口诉说：“你还记得我们秘境分开后那天。”
“记得。”
“就是那日，因为心情不好，回去的时候并未像往常一样去静室修炼。”
“我担心你们，所以那天知道秘境关闭后，我就想找师父问问你们怎么样了。然后，我就看到…”
…
沈苑谨慎的看了周围，脸上的表情难有的严肃。门被大力拍上，还被谨慎的罩了结界。
沈清幽隐没在暗处，看着屋里的灯光被点亮，然后结界覆盖，再听不见声音。
为什么，师父会跟天魔教的人走到一块？
虽然夜里光线暗淡，但是她确实看到了那个人。穿衣打扮以及腰间的身份牌都诉说着那人是天魔教的人。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
到底有什么秘密？
于情于理她这时候应该转身离开，可脑海里浮现出那莫名失踪的蛊虫，以及师父次次晦涩不明的态度，让她不由得伫立原地。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从里屋走出。她看见师父递给他了一个盒子，那人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多谢谷主，寂某下次再来。”
…
“寂某…寂然？天魔教左使？”白榆反问。
沈清幽点头：“是他，我听他自称寂某，不会错的。”
她长叹口气说道：“然后不过几天，他们叛乱了。西城被圈禁，而我们地处秦淮一畔，也在范围内。我当时去找师父，想要在这之前逃走。”
“可是她不仅拒绝了，还行事淡然，让你觉得有问题？”
“对。”她眼角泛起泪水：“我觉得有问题，我也不是什么能够抽丝剥茧去调查的人。所以我直接问了，我告诉她那天我看见了，我问师父是不是同邪/教为伍了。”
“你知道沈苑说什么吗？”沈清幽呲笑一声，自顾自道：“她说，你还小不懂世俗冷暖。神医谷已经受制于人、屈居人下太久了。这次是个机会，只要提供一点蛊虫就能够坐享其成，能够摆脱困境，能够让神医谷在修真界名列前茅。”
她说完吐出一口气，忍不住的一拍地面，低吼：“你说她脑子是让虫魇了吗？！这种得来的前茅跟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那是一点点蛊虫吗？！她明知会造成什么后果，她还这么做！为了她心里的抱负牺牲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你不觉得荒唐吗！”
“荒唐。”白榆认同的点头：“所以你因此被关禁。”
“没打过…”她垂头低叹。
人家就算限制修为，好歹也是元婴巅峰。你一人金丹，必然打不过呀。
白榆摇摇头，起身动了动酸麻的腿：“先走吧，离开这里再说。”
“你能出去？”她一愣，恍然大悟：“对啊，你怎么进来的？”
这反射弧。
白榆扯唇，两句解释了缘由。隔着衣袖拉住她往来时的地方走去。
万木钟轻轻一晃，二人身影已经在冰泉外了。
“真出来了…他们竟然把震派之宝给你了。”
“不是给我，是借用。”
沈清幽摆摆手：“差不多，一个意思。”
“不过今日多谢你相救，我欠你人情。日后有需要，随时唤我。”
白榆恩了一声，他现在就有请求要说。
他希望沈清幽能牵制住沈苑，哪怕只是拖一段时间。给他们留点时间去更清楚的摸查，天魔教囚了这么多人，必然还是为了要练傀儡的。蛊虫是关键，要是能毁掉或者有解药就好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未说两句就被喊停，对方蓬头垢面只留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她朗声：“我本就如此想的。身为神医谷弟子，我有责扬善除恶。哪怕此人与我亲密无间，我亦然决绝。”
“师父如今认不清前路，她的初心早就被侵蚀透了。先祖曾说过，位高者灵魂溃烂之际，有志者便可取而代之。”
沈清幽袖下的手发抖，声音坚定：“神医谷的弟子很多都不愿意接受这种做法和妥协。我们有人，有能力，有毅力去坚持对抗。我不能看着师父一错再错，更不能看着神医谷背上污点，所以我将拔帜易帜。”
…
“她真这么说？”
白榆点头：“嗯。”
千絮啧啧两声：“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她既然说能牵三天，那我们就这三天尽快把事弄完。”
阎镜黎低着头勾完最后一笔，将纸张推到中间：“西边共有四千多人，按照时间来估算，被带走的人数已经占据四分之一。按照蒙旭的说辞，其中中少年男子最多。大多体质好，壮年。”
“天魔教主想练就傀儡，做一批忠于自己的死士，药引子是神医谷的蛊虫。如今就是神医谷供药，天魔教烧杀抢掠，天山派在背地行恶。”
白榆：“沈清幽说效袭蛊虫有一个特殊的点，就是被侵蚀者是感受不到的。但控蛊的人，只要一动作，就能改变对方容貌进行完全复刻。哪怕再厉害的大能，只要体内有蛊，都会一瞬间失去意识。直到控蛊的人停手，他们意识才会回归。但是…记不住发生的事情。”
阎镜黎应声：“那之前你被抓走那次，那些被带回来的各派弟子应该也不安全吧。恐怕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本人。”
千絮疑问：“若是如今你们想制作傀儡，会大张旗鼓的抓这些无灵根的人吗？按照沈小友的见闻描述，蛊虫是不易得的，制作缓慢的。如今大家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天魔教的野心昭然若是。若是之前用蛊虫是为了掩盖抓走各派弟子一事。那如今何须如此？他完全只需要把抓来的各弟子做成傀儡不就行了？为何要大肆抓普通人？”
“嗯…”白榆垂着脑袋，脑海里浮现各种画面，过往看的各种故事往脑海里钻。
他猜测般的说出了一个很直接的答案：“可能…他有母蛊。”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还急着要蛊虫。重要呗，不可或缺。
若真是如此，那被抓走的人很有可能还活着…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千絮冷声：“我之前在禁书里看到过。当一个人被折磨到精神失常时，抽取一缕神识打上烙印，便可被驱使。”
阎镜黎：“让一个普通人崩溃显然要比修真者容易太多。”
“如果是我。”白榆接声：“我不介意用一点灵力换取一批挡死的人。”
尤其是面对的还是仁义正道。
对于那些人而言凡人是不足一提的蝼蚁。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过不去的天坎，不会有人去狠心去杀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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