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童话》CATTI

6、疤痕

　　盛景早上动完手术，刚脱下衣服，准备给苏荷打个电话，有个护士走过来。
　　“盛医生，这是我们给你买的祛疤膏。”
　　“虽然说男生对于疤痕无所谓，但是总归在明面，还是淡化掉比较好。盛医生也应该谈婚论嫁了吧，女孩子还是很看重外貌的。”
　　小护士还准备继续说，有人喊到，“小溪，你过来一下。”
　　小溪的护士点个头，离开了。
　　盛景看着那盒祛疤膏，陷入沉思。
　　掀开额头上的一簇头发，有一处疤痕。
　　当时是因为新年，都在放鞭炮，本来应该是谢晏之放的，不知道当时他人去哪里了。
　　是苏荷放的，苏荷害怕，盛景在旁边偷笑。
　　谢父鼓励苏荷，苏荷才点着，鞭炮一甩，甩在了盛景旁边。
　　幸亏是有雪，只是侧脸的额头被炸到。
　　当时苏荷跟着苏母来到医院，苏母看着脸上的伤口 ，“肯定得留疤了。”
　　“苏荷 ，你看你。”苏母指责着，苏荷低着头不说话。
　　等到苏母出去了，苏荷问道，“真的会留疤吗？”
　　盛景看着苏荷的杏眼，温柔道，“可能吧。”
　　苏荷感觉盛景好温和，想着是自己的错，弯下腰，看着那白色纱布包裹的额头。
　　“如果，你以后娶不到老婆，我嫁你。”苏荷双手附上额头。
　　盛景当时看着面色瓷白，杏眼柔和的人，穿着淡蓝色的棉服，个子小小的。
　　嘴角轻嗤，谁会娶一个矮子。
　　只不过她的手没有轻重”，盛景轻咳一声，“帮我拿个苹果。”
　　眼光看着病床旁边果篮里面的苹果，眼神示意苏荷去洗。
　　再游着她按着他的额头，他要痛死了。
　　上学的时候，盛景怎么也想不到，转来的新学生是苏荷。
　　当时的她穿着黄色的棉服，长发微卷，空气刘海，她的眼睛很大，和很多人的眼角不同，她的眼角微圆，眼角往下弯，增添了几分可爱。
　　老师让她选一个位置，她毫不犹豫坐在了她旁边。
　　拿出书包里面的千纸鹤，“送给你。”
　　一盒子的千纸鹤，五颜六色的，在清晨的阳光下，有着耀眼的光芒，拿起一只，放在手里，发现有字，打开一看，苏荷的字应该是练过，秀气中有着稳重。
　　上面写着：“一定要盛景长成一个帅气的大帅哥。”
　　“别真的找不到老婆。”
　　把千纸鹤重新对折 ，看着旁边认真听课的苏荷，当时的她还没有戴着那副沉闷的黑框眼镜，眼睛亮亮的。
　　下课的时候，苏荷突然挨过来，手指掀开他的头发，“好像有点儿深。”
　　少女微亮的眼眸，仔细查看着。
　　盛景其实并不关心会不会留疤，不过，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盛景感觉还玩儿。
　　想起千纸鹤她写的字，“你不是说了吗？”
　　“如果我找不到老婆，你嫁给我。”
　　“你不会是担心以后会嫁给一个丑八怪而在担心吧。”
　　放下他的乌发，“你这个人，以后中要是真被喜欢女孩子的嫌弃 ，你就该怨我了。”
　　“我妈说，男孩子的容貌也是很重要的。”
　　“那你呢，你认为重要吗？”盛景眼神微动，看着一直哀愁的苏荷。
　　“不知道，你可千万要好好治疗，可别真留了疤。”
　　后来，上高中，苏荷和他不个班级，不过她依旧很受欢迎，什么流行什么好吃她总是很清楚。
　　高中元旦晚会，她弹奏古筝，很是灵动。
　　灵动的眸子望着台下的人，上扬的微笑，单纯无害。
　　素蓝色的表演服，头发依旧是被绑成马尾，上场的时候很匆忙，鞋子似乎没有穿好。
　　后面跳舞的人，穿着青绿色的表演服，都没有眼前的她看起来让人心动。
　　很快，她收到很多表白信，苏荷看着那一堆情书 ，很是哀愁。
　　盛景 ，“你不拆开看看。”
　　做题的人，抬起头，“你想看。”
　　仿佛只要他说想看，她便会全部打开。
　　她靠近，掀开他过长的刘海，“你的疤都没有多少了，怎么还留着那么厚的刘海。”
　　“去理个头发吧。”
　　对，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陌生，就从去理个头发开始。
　　那天，母亲看到他剪个头发，以为他是中二少年不做了。
　　一开心，又把他的衣服全部换了一遍。
　　当他重新踏入校门，苏荷惊讶的看着他。
　　很快，他的桌子上面出现许多莫名其妙的情书。
　　他全部看了一遍，唯独没有苏荷的。
　　她也不在来找他。
　　然后他染了头发灰蓝色，理发师他染这个好看，而他只关心，是不是容易让人注意到，眼前一亮的感觉。
　　理发师一愣是 ，随后，当然。
　　“信我，小哥 ，绝对让喜欢的人注意到，除非她眼瞎。”
　　盛景安静盗的坐着，当他顶着一头蓝发出现的时候，校园里面的人全部看过来。
　　果然很惹眼，盛景想。
　　只不过此时的苏荷正沉浸在谢晏之的病上，没有注意盛景。
　　盛景看着坐在木椅上的人，无动于衷的表情。
　　果然眼瞎。
　　毫无意外被教导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谈恋爱了。”教导主任是一个微胖的女教师 。
　　“没有。”盛景固执的看向窗外。
　　心情有点儿不悦，教导主任心下了然，“看样子是没追到。”
　　盛景被戳中了心事 ，面色微红。
　　“是苏荷吧。”教导主任进一步询问。
　　盛景眼眸射过去，教导主任，“不用那么看着我。”
　　“你对谁都挺不在意的，那次学校运动会上，你看着苏荷就快要输了，陪着她一起跑。”教导主任还在说着。
　　盛景突然感觉，原来不是他不够明显，而是苏荷不在意。
　　教导主任让他回去了，下周染回来。
　　再后来，大学。
　　苏荷念的新闻学，他念的医学。
　　两个人之间毫无交际。
　　可是她再次见到他，丝丝毫没有一丝多年未见的感觉。
　　依旧是如此热情，关系仿佛一下子就近了。
　　同学聚会，她没有来，教导主任，看着他，“大学了，可追上吗？”
　　盛景苦涩一笑，教导主任看着他，“年轻人别总是东想西想，放手试试，年少时的暗恋不能一直不见天光吧。”
　　两人互相一笑。
　　那合同是他找了相关律师弄的 ，本来还找了很多解释，背诵了一夜。
　　可是，苏荷根本没有在意，连看都没有看。
　　利落的签了字。
　　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
　　他是钓一只笨鱼。
　　可是，没有关系，那个时候自己太年轻总以为来日方长，却没有想到一晃那么多年，记忆中的人似乎变了，似乎也没变。
　　他的手指拿着手术刀，白的透明的手术刀，晃荡着盛景深情的眸子。
　　左手在颤抖，一想到要把她嵌入怀里 ，手指就收不住，他是个疯子，却愿意为了苏荷隐藏自己。
　　为什么？
　　他后来仔细想了想，自己爱她，不能吓到她，吓到了，袭击怎么办？
　　不准备孤老终生。
　　他不是圣人，真怕顶不住爸妈后来的催婚，为什么喜欢她？
　　盛景深情五黑的眼眸透过手术刀的反光看着自己 ，嘴角轻扯。
　　因为她是苏荷，是那个唯独属于他的苏荷。
　　放下刀片，重新戴上眼镜，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真是人模狗样。
　　真的感谢爸妈的基因。
　　笔直的西装裤，黑色休闲鞋，雪白没有折痕的白衬衫，笔挺的脊背，鼻翼笔挺，眉目含笑，不笑的时候，如雾凇，让人感觉久居雪山，可是一笑，自己都想骂自己一句，笑得真贱。
　　幸亏苏荷没有长成这副勾人的模样，否则他真的会怀疑自己 ，高中的那个时候就会发疯，把人弄到手。
　　对 ，高中，高中这人最没有良心了，怎么可以就那样不管他，他又不是没有心，心要痛死了。
　　特意染的头发没有看 ，特意穿的洗衣服没有看。
　　有人看，可是那些人他不在意，她只在于一个人，可是那个人，自从自己剪了刘海，就不愿意见到自己。
　　深夜的时候，凝视着自己的额头处 ，拿着刀片，要不要自己给自己划一刀。
　　可是，一想到她又要哭和担心，算了，不划算。
　　突然想到苏荷有一次给自己说，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很忙。
　　就是，你们会不会很乱。
　　盛景看着那消息，随后想到了什么？
　　你放心好了，苏荷，我是坚决维护一夫一妻制的，抵制那种三妻四妾的人。
　　随后，苏荷发他一张女的图片。
　　问自己，漂亮不。
　　盛景看着图片，眯着眼睛。
　　漂亮？
　　那还不如苏荷长得好看。
　　盛景反问苏荷，你觉得呢？
　　漂亮，下辈子我要长成这样。
　　盛景看完苏荷发的，皱着眉头，随后发：丑。
　　一看，就是整的。
　　苏荷看着盛景发的，盛景眼睛有问题。
　　随后发，本来还想介绍给你认识的，看样子是你没福分。
　　苏荷还想着介绍一个美女给盛景，盛景可以不让他还钱呢？
　　盛景看着那消息，发，福分？
　　苏荷：就是给你介绍女朋友。
　　想着那个时候不小心让你的脸破了像，挺对不起你的，但是你这个人审美太高，算了，我不当媒婆了。
　　我要陪我老公睡觉，不要给我发消息了。
　　盛景看完消息，当晚就开飞机票。
　　老公，他倒要看看是不是比他长得好。
　　可是 ，到了之后发现，是玩偶熊。
　　所以他的飞机票，他的考试，就是因为苏荷随口的一句话，全部打乱。
　　回去后，所有人都问他，是去西方寻找丘比特之箭吗？
　　盛景：去看看我养的鱼。
　　众人：鱼。
　　众人：这鱼可真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