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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背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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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点儿，叶鸢就会忍耐不住，直接笑出声音来。
好在帐外的马将军更沉不住气些。
“小郎君，时间也差不多了，为了安全，我们还是早日回主帐休息吧！”
以马将军的耳力不难听出，帐中两人自见面起便调笑不断，生生激起他整身的鸡皮疙瘩。
一阵女子轻笑过后，楼颜不仅没从帐中露面，甚至连烛火都被猛地吹灭了。
“马将军，今夜小郎君准备宿我这里了，你不会连这点儿小小要求都满足不了吧？”
马将军口中“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个字。
刀柄被抽出又放下，他拂袖冲身后常副将愤恨道：“今晚你在这值守，不要遗落任何一点儿声音和行为！”
军靴踏地声响十分有辨识度。此时帐中漆黑一片，更方便了两人把常副将的人员布置听了个周全。
叶鸢脚下动作放轻，把早已准备好的铺盖等堆叠挡在营帐底部的缝隙上，此时再点亮根昏暗的烛火，便就不会引起外面巡防军的注意了。
直到接着火折子真切看到楼颜，叶鸢深埋在心中的忧虑才被缓解了几分。
她片刻也等不下去，拉过楼颜手掌，以指为笔、以掌为纸，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沟通交流。
据说当夜刚过子时，楼颜两人的营帐之中就爆发出了争吵。
在外值守的常副将凑近听过两句后，赶忙转身冲着满脸好奇的巡防军们挥手，让他们躲远些。
“你如今跟他们这些将军整日混在一起不陪我也就罢了，今日白天就那么白白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平白污蔑我，我心中有火也都全忍下了，谁叫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
“你在胡说些什么？”
“楼颜，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心中是不是也顾忌着我会是什么细作、卧底，想着跟那些什么狗屁将军们一起把我看管起来！”
没多时，随着一声重物摔落的巨响，叶鸢怒意冲冲地打开帐帘。
平日里礼节性的笑容不复存在，她后背还卷着布包袱，甫一见到外面值守的众人还呆愣片刻，随即大跨步准备离开。
常副将动身拦在叶鸢身前。
“姑娘，夜深了，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叶鸢当即便要抽出背后的竹弓：“关你屁事！”
账内楼颜声音同样夹杂着气音：“常将军，让她走。”
“可——”
常副将的犹豫放在此刻叶鸢眼中便是火上浇油。
她眉尾挑起：“怎么，连你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让开！”
笃定对方不敢直接跟她动手，叶鸢上前，用上巧劲直接用肩膀顶开了拦在身前的常副将，如若无人般紧挎行囊箭步离开。
楼颜矮身出帐时，在外的巡防军便只能浅浅看到叶鸢的背影。
向来衣冠严整的楼颜此时却袖箍敞开，明显一副刚刚穿戴好的样子。，眼底光影晦暗，常副将只看了一眼就迫不得已避开视线交错。
“需要派个兄弟跟着吗，如今山里情况不明啊……”
“不需要。”楼颜斩钉截铁，面上狰狞之意让周边不少入军多年的人都不敢直视。
“我倒要看看，离了我她一个乡野来的女子能在这柯岩山中存活多久！”
因着楼颜的话，一路上遇见的巡防军也并没对她进行阻拦。
不到一刻钟时间，她再回头看时，只能远远瞧见营地中的微弱烛火。
直到此时，叶鸢口中才长舒一口气。
上山的路叶鸢已经走过不下数十遍，早就心知肚明。
抄小路爬至山腰时，东方天色已经泛出些光亮来，足够让她看清半时辰前跟在身后的那道人影。
“哎哎哎叶姐姐下手轻些！”
庄晓心惊胆战，但凡他走快一步，如今擦着他鞋尖斜扎在地上的羽箭，恐怕就要穿透他整个脚面了！
拐角山壁后，叶鸢手上的竹弓好似有了自己意识般，前后转动多圈，最终自己跳回了肩膀处。
庄晓没忍住，一声口哨夸赞了叶鸢行云流水的动作。
嘴上动作还没完全平复，眼前又是“嗖”的一声，羽箭再次毫不留情地直直冲他飞来。
庄晓双腿蓄力，腰部后折，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山壁上，这才躲开了这一箭。
等他将掌心冷汗尽数摸在衣服后，抬眼就见到刚把竹弓收拾好的叶鸢。
叶鸢面容冷意不似作假：“少用这种不礼貌的方式跟女性沟通。”
避开叶鸢的箭纯属侥幸，放在平时，庄晓一连躲开两次早就不知道如何欢呼雀跃起来。
现在感受着道不明的怪异，也只要乖乖捂嘴，三两步拉近跟对方的距离。
见叶鸢没有出声赶走他，庄晓心中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寻摸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先拉开，随后才试探着开口。
“看这方向，叶姐姐这是要去找我们那日发现的雪莲？”
叶鸢喘息：“算算时间，还有一日就该彻底开放，得去确认一下生长条件。”
他们在柯岩山建设引水上山更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给雪莲的生长创造出个更有利的条件。
前几日收集山体数据时，竟然被两人找到了野生状态下即将开放的雪莲。
细致分析野生雪莲的生长条件，叶鸢还可以据此调整手中的引水图纸，为柯岩山以后大面积人工种植雪莲创造更有利的环境。
庄晓犹豫片刻，小声问道：“我听说，叶姐姐你昨晚上跟楼哥吵架啦？”
预想中的凌厉视线没有出现，叶鸢仍旧自顾自低头赶路。
“要我说，都是那些脑子不开窍的巡防军们！他们无能找不到细作，就想着把锅扣在叶姐姐你头上。就算是叶姐姐你真要跟楼哥动手，三年的时间长得很，根本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啊！”
庄晓完全是顺着叶鸢脸色说话，彻头彻尾把营地中的一众巡防军们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就连刚刚回归的亲大哥庄捷也难逃一劫。
叶鸢难得停下脚步，冲身后半步的庄晓投以赞同目光。
得到眼神鼓励的庄晓口中不停，还在试图缓和叶鸢、楼颜两人间的关系。
“好几年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两个拌嘴。楼哥平日里不怎么会说话但确实是个有求必应的好男人啊。我们文武双全的叶姐姐配他简直是绰绰有余。”
叶鸢不语，面上却有明显的松动。
“没什么事，拌嘴而已。”
庄晓近日跟在叶鸢身边久了，毫不夸张的说，叶鸢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到后边要做什么。没等她摘下包裹，庄晓便从怀中掏出炭笔递了上去。
依着山势，叶鸢又在图纸上改了几笔。
柯岩山上的引水设备，她早就准备采用小王家山的破的方法，让水流穿山而行，避免冬季水流结冰，导致供水停止。
破山难度、动静都非比寻常，图纸出现偏差的话，后果也将难以弥补。
叶鸢对待这处极大可能是整个北方地区重要雪莲生产地的柯岩山，可谓是谨慎到了极点。
直到现在，她手中留存的也只是柯岩山引水的草图罢了。
小助手庄晓拍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楼哥今天早上那一喊，直接把我吓醒了。大哥我都没找，直奔山上找我也叶姐姐你来了！”
叶鸢手上动作一顿：“哦？小郎君都喊了点儿什么？”
“也、也没什么……”庄晓心里咒骂两声自己的口无遮拦，却又不得不在叶鸢眼神示意下继续道：“楼哥就说叶姐姐你昨夜离开时，拿走了他一个什么身份证明，我看马将军、大哥他们都挺着急的，想着先他们一步赶上来跟你通了信儿。”
“就说了这么点儿？”
庄晓眼皮跳跳：“就这些。”
“没说要派人抓我？”
庄晓：“……说了。”
意料之外，叶鸢并没半分气恼。
庄晓抽抽鼻子，他好像也没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砸。
“营地的巡防军们都忙着排查细作呢，楼哥虽然这么说，也分不出几个人来抓、来找我们的。”
叶鸢口中“嗯”了声后，便专心丈量山壁。
直至黄昏，两人寻摸到一处背风山壁后，决定今晚先在这里留宿。
庄晓卸下身后鼓囊囊的包裹，砸起地面一片尘土。
叶鸢上前要去帮忙，被庄晓挥手驱赶，“叶姐姐早些弄好图纸，我们也号早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其实我也早就看不惯那些拿腔作势的将军们了。”说着说着，庄晓直接冲地啐了一口。
简易营帐几下被他从包中拽出，“尤其是那个常副将，巡防军来的第一日他偏要跟大哥对着干，把我们唯一留存下的活口生生折磨至死，却半点儿有用的消息也没问出来！”
“常副将？我看他不是挺受马将军信任，就连楼哥夜间的安危都全权托付给了他。”
“屁！”说到这儿，庄晓就一肚子的气：“原本按青将军的安排，本该是大哥近身护卫。但常副将用了个什么大哥军中的任命文书还没下来，不合军规的理由，直接顶替了大哥！”
庄晓连说带骂，手上支帐的动作速度不减，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搭建好了。
他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随手勾来水囊，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半袋。
一声舒爽的长叹过后，庄晓脊背猛然挺直，双眸紧盯百步外的山壁，浑身肌肉紧绷。
“叶姐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