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6、第 66 章 ...
-
表面夸她图画得好，实则又在套天雷的信息。
璟王在小王家山上的洞口处不停抚摸，视线却直勾勾地望向叶鸢。
“本王可当昨日之事全未发生。”他恩赐般高高看向叶鸢：“叶姑娘是世间少有的聪慧女子，本王内室空缺良久，正需要像姑娘你这样的……”
叶鸢抬手，抽回桌面上的图纸，干脆利落地打断那股令她浑身不自在的发言。
“恕民女直言。”叶鸢拱手作揖，不等璟王有所回应继续道：“王爷您身份显赫且妻位空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郎婿。但在民女看来，王爷您年岁太大，且话语太多。民女有时更需要安静画图时的陪伴，而不是一直在民女耳边聒噪不停的长舌妇。”
年岁大、聒噪……
璟王的脸登时便歪了半寸，偏又强忍着不敢发作，红红绿绿的颜色转换，几乎让叶鸢拍手叫好起来。
他牙齿摩擦得吱吱作响：“叶姑娘你可别忘了，现在身处何处？”
“我当然不会忘，这不就是艾大人的刺史府吗，如何？”
“这里如今由我接手，生杀大权均掌握在本王手中，本王要生得生，要死便死。无论这人背负着何种荣誉权力，都由本王一句话为定。”
叶鸢沉下眸色：“王爷不如把话讲明，这里没有外人。”
璟王手指关节轻敲桌面，“天雷，我要天雷的配方。”
叶鸢故意摆出副“不知何解”的面容，“天雷我有，但配方确实不在我手上。”
“你有多少天雷？”
她动动手，从衣袖中抖落出三枚黑洞洞的浑圆物件来。
“不多不少，三个。”
璟王瞬间恼了，手掌重重拍桌，“你在戏弄本王！”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何来玩弄一说。”叶鸢疏懒一笑，衬得整个人单薄无辜。
他强忍着心中火气，“若是你能在两日内，将天雷的配方呈交给本……”
叶鸢忙不迭打断：“王爷多虑了，这事民女定是办不成的。”
几次三番被她在言语上抢了风头，璟王怒意早已到了顶点。
一声令下，原本守在门外的亲卫们列成两队破门而入，各个抽出佩刀，直指叶鸢。
见此，璟王倒是从新恢复了些底气，后背撤力仰靠在红木椅背上，“本王最后一遍问你，交出天雷配方还是嫁与本王？”
“王爷给出的两条路，民女一个不能，一个不想。”
“好啊。”桌案一拍，璟王喝来他的伴读：“小瑾子，带两人把她押进地牢，没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三两步上前来的小瑾子生得一副小耳薄唇样。六岁起便就跟在璟王身边，多年来巧舌如簧，虽是个无名无分的伴读，但早已靠着自己这张嘴，在王府里成了说一不二的主儿。
他弯腰颔首，口中刚应下新差事，却故意在璟王面前表现出一副顾虑模样，引得璟王先开口问他。
“小的只是觉得，这刺史府地牢中，已然是被她二人逃出过一次，定然在里藏着些我们还没发现的密道云云。若是再把这人放进去，岂不是等同于放虎归山。”
口中说着，小瑾子眼角余光还不住地瞥向门口净身站立的青将军，“再说了青将军为了弥补自己前日的过错，忙活整晚才终将这贼妇抓回。再逃走了，岂不是白白浪费青大将军宝贵的时间吗！”
璟王道：“依你所见，该把这人关押在何地方？”
小瑾子眼珠左右转上一圈，“我见这刺史府后院内有处刚修建好的荷花池。内里淤泥不薄，人陷进去别说是逃跑了，恐怕拔出自己的脚都得用尽一身的气力。不如就把这贼妇投进荷花池里，再派上三两亲卫在旁看守。”
他压低嗓音，凑到璟王身边：“如果真有人来救她，那便能直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擒下她的同伙，岂不是信手拈来的易事！”
璟王确实不能在此时就将叶鸢斩杀。
无论是她所掌握的、暂时无人能替代的引水上山技术，还是她背后那个拥有天雷配方的楼颜，都还需要叶鸢这个饵来串联起来。
璟王沉吟片刻：“按你说的，把她投进莲花池内，多派几人，暗地里把莲花池围起来，本王要守株待兔。”
语毕，上来几个身着软甲的亲卫，用麻绳将叶鸢重新捆缚好后，才动身前往莲花池。
沉默未语的青将军也紧跟其后。
待到屋内重新归于平静后，小瑾子才探头探脑地紧闭房门。
“王爷，您是不是也觉察到了，这青将军如今是愈发恃宠而骄了，现如今竟还敢跟您直接叫上了板，他这是把十年前死活要跟在您身边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啊！”
小瑾子煽风点火确实有一套方法，一番言语后，彻底让本就在心中萌芽出些许意见的璟王，彻底生出了疑心。
他交代小瑾子：“不仅是他。叶鸢费了如此大的功夫才逃出刺史府，不出一日便又被抓获回来，此等情况本就非比寻常。更别说无论是她逃走还是抓回，都又青将军的参与，让本王不多想都难。”
“王爷，那您的意思是？”
“你去城中调查下，看看这胆大妄为的叶鸢昨夜整晚到底身处何处。”
小瑾子领命后，刚退出房门，下一刻又进来了屋内。
他双手高捧卷轴，单从此卷轴的颜色与纹路看，竟是封百里加急的呈报。
小瑾子双膝跪地行礼，“凉州境内梅花县递上来的百里加急文书，从昨夜到今天午时，已经接连递交了七八分呈报。艾刺史身居书房，王爷不如您瞧瞧加急文书里写了些什么？”
璟王接过，一目十行看完后，面色顿了下。
鞋靴整齐触地的声响传来，先前来离开的青将军去而复返。
璟王不甚在意，继续道：“都是些小事，下次不必拿这种小事麻烦本王。朝廷供养了凉州这么多官吏，难到都是吃白饭吗！让他们处理去。”
小瑾子点头哈腰，双手刚刚接过璟王甩来的文书，就见到青将军踏入了屋内。
“可否让下官瞧一眼加急文书？”
他长久在边境轮守杀敌，也没少跟周边的村镇交流闲谈。但他确信自己不会记错，这种纹路样式，正是边关城镇特意发出的有关求救的隐藏标志。
璟王抬弄下巴，小瑾子登时把文书递来。
看完后，青将军面色铁青如黑夜。
单薄的文书在他手中被攥乱了一角，他亲耳听到了璟王的处理意见。
“王爷认为整个村落百余人被胡人劫掠是个小事？”
手指在膝上轻敲，璟王道：“除耕作三分薄田外便再无其他用处的村人，就算是胡人再多挟持上百人，又哪里抵得上本王的人身安全？”
小瑾子在旁帮腔，却被激动上前的青将军一把推倒在地。
“加急文书上已经写明，这些胡人只需要来个大官带着百石粮食就能换回百条性命。王爷不愿以身犯险，也可下令让艾骞这位凉州刺史前去。您只需坐在幕后，隔空掌控着一切，还能留下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
璟王精于算计，早就看透了内里的条框。
“艾骞无故消失整日的事本王还没完全搞清楚，仅以现在的证据来看，他跟那两个偷盗天雷配方的人关系匪浅。让他脱离开本王掌控，若趁机与胡人细作相接触，岂不是将我朝的法宝白白送予胡人？”
他见青将军火气仍大，亲自动手斟茶推至面前，“本王知道将军一心为民，但这也得在心中有所衡量。究竟是百人性命重要，还是得到天雷后的胡人动摇我朝根基更甚？”
青将军发作不出，“偷窃天雷配方的细作一日没能全部抓获，王爷一日便不派人前去？”
这还是璟王头一次觉得这位跟在他身边近十年的青将军如此不顺心意，脸色不悦起来。
“边境有巡防军管着，梅县县令不就近递交巡防军，反而有时间派人给凉州城发加急文书。当地的情况根本没有我们设想的那么危险。”他态度不轻不淡瞥向青将军，“将军只管明确好自己的职责所在，可别让那细作的同伙救走人，白瞎了将军一夜寻人的功夫。”
屋内三人个个都是人精，璟王话中意思怎会听不出来。
但青将军如同钉在远处般，丝毫没有离开的趋势。
侍读小瑾子紧步上前，凑到他耳旁小声催促道：“将军啊，王爷今日本就在气头上，您就别再做些又给他心头添火的事了。快些去莲花池里看着那犯人吧，梅花县的事，等我瞧着王爷何时心情舒畅了些，再遣人去通知您。”
他将姿态放得极低，笑脸相迎。但却仍只讨得青将军一个怒斥的虎眼。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曾战功赫赫的青将军暴怒时，直教人浑身一冷。小瑾子就在他身旁，险些要瘫倒在地。
被呵斥的小瑾子看过璟王视线后，立刻噤声退到主子身后。
“怎么，将军这是还有事情要同本王讲？”
他眼角余光瞧见青将军胸膛重重起伏几次，随即深吸口气。
“王爷，莲花池里的那名细作，您准备怎么处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