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霉运系统我挽救少年男主》奶牛旺旺财

64、出尔反尔

　　叶鸢奔出刺史府后直接拐进紧邻的巷子内，再出来时，全身上下除去身高全都进行了改变。

　　宽松的粗布男装上身，再配上从巷子内顺手捡来的扁担与菜筐。叶鸢敢打赌，就算是璟王亲自在她面前走上一遭，也根本不能认出来。

　　也正如她所预料那般，她借着这身装扮，一路从城南的刺史府横穿大半凉州城前去镇远镖局的路上，见到匆忙寻人的璟王亲卫三两波，没一人拦下她进行检查。

　　凉州城内的镇远镖局分号，单从牌匾气势上看，就足够看出身为遍布全国的镖局底气来，就连门口都站着两名男侍专做接待。

　　王侍从靠着自己能说会道的本领，给镖局拉来了不少贵客。此时他斜靠在镖局门柱前，双眼溜溜从来往行人身上转着。

　　叶鸢此时粗布麻衣还身挑扁担，横竖都看不出是个舍得在镖局花钱雇佣镖师的人。用心思多的王侍从的话，那便是个不会下蛋的鸡，根本就是白伺候。

　　他双手抱臂，斜睨着眼抬动下巴，示意另一门柱前站着的李侍从上前招待。

　　被动作叫到的李侍从张张口，他向来嘴笨，每次接触来镖号的客人前，都要先在心中鼓足了气才行，否则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这人衣着朴素，虽说相貌白净些，但看起来还像是个好相与的。

　　李侍从主动上前，接过叶鸢肩上的扁担。

　　“公子，你来我们镇远镖号是找物镖还是人身镖？”

　　叶鸢压低嗓音：“我找人，带我见你们掌柜的。”

　　李侍从楞了下，试探性开口：“公子您是要找镖师吗，屋内有各个镖师的介绍和画像，只要您说出条件来，我们镇远镖号都能为您匹配到专业的镖师。”

　　王侍从旁边哼笑了声，毫不避讳的快语道：“小李子，你就快带着人去见掌柜的吧，小心他脾气不好，直接抽出扁担来把你打得头破血流！”

　　被调侃的李侍从根本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点头重重应下后，抬手带着叶鸢往柜台后面走。

　　王侍从心情颇好，站在门柱前还吹气了不成调的口哨。他只等着李侍从和那个破落农户被掌柜的从里屋轰出来，好让他无趣的生活多些玩乐。

　　“什么！”

　　隔着整间大堂，卢掌柜的呼喝声清楚地传进他耳中。

　　王侍从的口哨吹得更加欢快了。

　　后堂内，李侍从双目瞪得浑圆，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在见到行大礼的卢掌柜，更是直接脑子停摆。

　　他只见到这位年岁不大的公子从怀中掏出个手心大小的牌子，卢掌柜便经历了从不屑到惊吓的跨越，直至双膝跪趴在地，口中喃喃着什么“见过大人，勿怪小的眼拙”之类的话。

　　李侍从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被叫出堂屋，走之前，他见到卢掌柜看向他时赞扬的目光。

　　此时堂屋内没有了外人存在，叶鸢又从怀中拿出封蜡封过的信件来。

　　她直接把这信推给仍在因激动而颤抖不止的卢掌柜，“由您代劳，这封信务必找最为靠谱的镖师，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巡防军手中。”

　　听闻此言，卢掌柜短暂晃了下神，随即正色道：“公子有指定的人吗？”

　　“没有，只要确保收到这信的巡防军亲眼看完了这封信，镖师的任务便算完成。”

　　卢掌柜郑重接过这封信，“镇远镖局将以最快速度，八百里加急，运镖昼夜不停。最多两天，巡防军便可看到公子您送出的这封信件。”

　　连楼颜都信服的镖局，叶鸢对其承诺全然相信。

　　“卢掌柜无需跟出，免得引来旁人的猜忌。”

　　她敛敛衣襟，在对方热切眼神的注视下，走出了堂屋。

　　柜台前，送她进来的那名憨憨侍从正守着她随意放下的扁担，还细心挥手驱散少数的蚊蝇。

　　卢掌柜负手而立，分给了李侍从几分眼神，“小李，从今日起，你就不用再在门外接客了。来柜台这儿，记账招待吧。”

　　李侍从喜出望外，感谢过卢掌柜后，还特意跑到门外王侍从面前，重重鞠躬感谢。只是抬起身子时，怎么也不清楚帮了自己的王侍从为何脸色如此不佳。

　　改变了面容的叶鸢轻声道谢后，重新拎起扁担，走出镇远镖号。

　　街道熙熙攘攘，吆喝买卖声不绝于耳。

　　即便这些民众们口中评价此时艾骞只有咒骂，但凉州城内粮价平稳，甚至比原先的昌平镇都要低上一些。

　　关乎到民生方面，凉州城总是比其他各个城镇都要更完满些。

　　叶鸢更加好奇，艾骞头顶那个“贪官”的标签是如何而来。

　　行走间，如她这般商贩打扮的人不在少数，几个好事的老妇还上前来询问扁担中所卖何物，都被叶鸢一一推拒了。

　　信件已经送出，现在便只等巡防军那边受到后有何反应。

　　算上镇远镖局八百里加急的脚程，最多三天，她就能得知消息。

　　但，横亘其中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她无法再回到刺史府中，见不到荷花池地下的楼颜。

　　今日她离开时，小郎君也只是挣扎着清醒了片刻，几乎是将信物交给她之后，立即便陷入昏迷之中。

　　她不敢赌璟王描述此毒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信、巡防军、艾骞，但凡其中有一方没按照既定方向行走，最终结果只会指向一处——楼颜毒发。

　　肩上扁担仿若骤然沉重起来，她站立在街道正中，眉头紧锁起来。

　　后背若隐若现被人注视的感觉在她从镇远镖局出来后，越发明显，简直如芒在背。

　　但那道视线也只是暗中观察着她的举动，丝毫没有上前的趋势。

　　叶鸢猜不透对方目的，抖抖肩上扁担，在一队商队迎面走来时，矮身穿行，瞬间消失在原处。

　　她就躲在旁边的窄巷中，悄然露出眉眼来。

　　烛火映照下的街道不甚明亮，但也足够她把视线范围内的人的举止，观察透彻。

　　几十号人，竟然没有一个符合那道直射在她脊背的视线。

　　原以为是对方知难而退，猛然一股寒意从叶鸢身后涌起。

　　她当即便举起扁担格挡。

　　手掌宽的扁担连对方一拳都承受不住，登时便碎裂一地木屑。

　　冷劲的拳风直擦过她耳侧，身后的墙壁应声而裂。

　　青将军换下了身上扎眼的软铠，一袭练家子的粗布麻衣配上毫无起伏的冷峻面容，直教人心生寒意。

　　叶鸢接连避开两次，扯动着肩膀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喘息道：“青将军，几个时辰前可是从您口中亲自说出的，要放我离开，怎的还没过半日就要反悔了？”

　　青将军面不改色：“我脱下了铠甲，现在不是将军。”

　　不是将军就可以说话不算数了吗！

　　叶鸢咬牙，抬臂拦下对方毫无保留的攻击。这一击，力度大到直接把她抵到了墙上，下一瞬，脖颈之间便横亘着条经脉暴起的手臂。

　　她张嘴便要呼救，青将军却先一步看穿了她的动作，手臂力道加大，直到叶鸢因呼吸不上而面色涨红后，他才收了些力道。

　　叶鸢脚尖点地，根本吃不上力。稍稍放松些便又会被青将军的手臂死死捆住，进退不得。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青将军就是在“报复”她刚刚质问他的话。

　　青将军靠近：“噤声，否则明日你的尸身便会出现在此处。”

　　他说的话不像作假。迫于武力胁迫，叶鸢挣扎着点头，抿起双唇来。

　　一路上，她被青将军拽了几次踉跄，穿梭在狭窄的巷子里，左拐右拐直到进了处独栋宅院，他在算是松开了桎梏。

　　叶鸢低头去看自己终得解放的手腕，早就一片青紫。

　　她在心中估量着距离，此处宅院基本已经到了凉州城城边。高墙掩映下，是个私密谈话的好去处。

　　心中有些了些许底气后，叶鸢不等青将军说话，自顾自坐到了屋中的椅子上。

　　占据主动地位的青将军明显一愣，不过嘴上也没说什么，随即跟着坐在稍远处的软榻上。

　　叶鸢开口：“青将军出尔反尔，想必是有事要询问？”

　　“你的箭，从何而来？”说着，他从衣袖中甩出半块涂着天雷粉末的羽箭，正式叶鸢先前射出的那支。

　　青将军跟天雷有所关联，这是叶鸢今晨在刺史府中就发现的事实。现在又见到这支特殊箭，她心中已对青将军真正要问之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您何不直接问我，精钢箭尖上的天雷粉末是从何而来？”

　　“你果真知道这是天雷。”

　　叶鸢：“您很在乎天雷？又或者说，您更在乎的是天雷背后的制作人？”

　　青将军眼角微缩：“天雷是上天赐予能者的武器，它能给世间带来和谐与希望、助我朝早日驱赶胡人。它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手中。”

　　低声笑了两下，叶鸢着实被他的说法惊到了：“上天赐予？据我所知，天雷是人实打实研制出来的，怎么到您嘴中就变成了白捡来的一样。”

　　对方眉心紧锁：“他是这么说的。”

　　“将军口中的‘他’，难不成是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