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霉运系统我挽救少年男主》奶牛旺旺财

47、明目张胆

　　士匪寨前的空地上，两方人马对峙，风声鹤唳。
　　庄捷从山上赶来，人群自动分开条路来。
　　见到眼前这幅场景，眼底竟积蓄起怒火来。
　　先到一步的庄晓心惊下，紧步凑到大哥身边。
　　“大哥，这些官员们都是要见叶姐姐的。”
　　十数个身着官袍、官帽的县官们，庄捷还从中看到了两名郡守，百来名手持武器的普通士兵围拢起，个个高眉冷眼，比起寻人、更像是故意找茬来的。
　　庄捷粗粗拱手：“不知诸位大人来士匪寨寻人所为何事？”
　　“你就是这寨子的匪首？”说话的官员身着深色官袍，应是八品县官。说话间，窄细双眼把庄捷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快叫那女子出来跟我们走一趟，上边大人器重她的手艺，可别让人久等了。”
　　叶鸢这段时间本就身体欠佳，闻言，庄捷就更不可能让她出面。
　　“实在是抱歉，士匪寨本质上仍是土匪寨，没有义务听从县镇官员的命令。”庄捷只一句话，就让在场多位官员面色欠佳起来，“下山途中小心有其他流落的土匪出没。”
　　“庄捷，休得胡言乱语！”说话的县官颇为焦急，看似呵斥完庄捷，转头就跟其他众位官员开口解释着什么。
　　昌平镇的县官庄捷自然是识得，江锋在昌平镇值守时，三人也算得上一张桌上饮过酒的酒友。
　　好说歹说把其他官员安抚下来，杨县令在背身的地方拼命朝庄捷挤眉弄眼使眼色。
　　“庄捷啊，这大人们如何说咱们就如何做，少吃些苦头不说、没准儿还能博得个好前程，攀附上皇城的大官儿啊！”
　　杨县令明显话中有话，庄捷不得不多提起几分注意来观察四周。
　　寨子前，小路尽头一闪而过的冷光被庄捷眼尾余光捕捉到。刻入骨血的战争经验告诉他，除去在外的这百来名普通士兵外，少说还有十几个武功高强之人藏身于隐蔽处。
　　紫袍县官眉眼不屑：“民不与官斗是古时就流传下的真话，更可况你们充其量就只是匪而已。哪日凑够兵将，即刻就能荡平整座西梁山。”
　　“上头有惜才之风。”他冲天作揖，“今日只有两个结果，这女子跟我们走，或是我们动手带她走。”
　　叶鸢和楼颜两人最后赶来时，正巧听到了这句话。
　　暗地中，叶鸢还戳开系统面板，发现霉运收集的进度条确实没有进展，这才把心放回肚子中去。
　　最近这三天两头找上门来挑事的，好像都还是奔着她来的，叶鸢不禁在心中给自己点了柱香。
　　难不成这是跟在世界男主身边太久的霉运后遗症？
　　这方杨县令还在劝庄捷：“庄寨主，众位大人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让叶姑娘帮忙瞧瞧境内的引水设施的图纸，期间山珍海味供应着，有各种要求都尽管提，保准她不会受到半点儿委屈，你还是尽快叫来叶姑娘参问她的意见吧。”
　　叶鸢清清嗓：“不用了，我就在这儿。”
　　从人群后方露出面来，她能觉察到这十几名县官视线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迫切想造福一方百姓的太守、村长眼神她也没少见，但这些官员的视线分明不似这种，反倒是更像抓住了能让自己晋升、获得无数财报的金钵钵。
　　紫袍官员：“既然姑娘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们就别再多耽搁时辰了，走……”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决定好了？”叶鸢丝毫不顾官民之分，直接打断对方的话。
　　叶鸢视线从这些人华丽的官服上一一划过，总有说暂时说不出的违和感。
　　“既然诸位大人都说想请民妇前往监制引水工程的建设，那想请问大人，图纸是否带来？”
　　这些人面面相觑。
　　“没有图纸，那可曾记得山势几何？其上原本产量多少？附近水流水量又如何？”
　　这些个官员衣着华丽、就算是普通的乌纱官帽仔细观察也能看出其上隐着的不菲暗纹，绝计不是个八品县官能拥有的。
　　真正愿为民做事的，断不会打扮的如此光鲜亮丽。
　　即便还不清楚这些官员的真实目的，叶鸢也能笃定，他们只是打着要找她的旗号，暗地里定有所图。
　　“山势也好、产量也罢，我们也不是负责更作的农人，不需要亲自知晓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你跟着我们前往，自有专人告诉想知道的一切。”
　　这人的回答，更加让叶鸢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些全都不清楚，那民妇又如何去判断大人管辖境内的山是否具备建造水渠的条件？白跑一趟岂不是劳民伤财？这可跟众位大人爱民如子的形象不太相符啊……”
　　还没有人能在大人们脸上见到如此异彩纷呈的颜色，不少是士匪寨的人都纷纷偏头瞪大双眼想要瞧个仔细。
　　叶鸢这招反向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为首的紫袍县官攥拳轻咳两声，“本官近日公务太过繁忙，还没抽出时间来听农户们禀告。既然姑娘发话了，那就等我们找齐了这些数据，再来上山请教。到那时……”
　　“到那时，民妇在寨前恭候，定随着诸位大人下山造福一方百姓！”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确实彻底打消了这些人的疑虑。
　　几人交换眼神后，也不屑于多做停留，翻身上马，下山而去。
　　庄晓三两下爬上高处山坡，直到亲眼看见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西梁山，这才挂着整脸的诧异奔至叶鸢身前。
　　“叶姐姐，当官儿的可没一个好惹的。这些狗官见到大哥尚且不怕，怎的你只说上两句话，便能让他们跟小哈巴狗一样，乖乖下山去！”
　　“休得胡言！”让那些当官的知道他们被庄晓如此称呼，定定他个罪名，去牢狱之中走上一遭。
　　庄捷遣散了围拢的寨民，眼神示意身后几人跟上。
　　紧闭院门后，这才长舒口气。
　　身旁庄晓还在可怜巴巴央求她说出缘由，她也乐意解释。
　　“这些官看似满腔热血、一心为民，但无论是从官服、配饰的华丽程度，还是他们口中句句对农户的不尊重，都不难看出，他们并不是真的想邀我下山修整引水设施。”
　　“若我没记错，这紫袍官员应是百里之外柳县的父母官。柳县可是整个凉州之中唯一境内不存在山地的富裕县镇，如今他却主动挑头说要邀我下山，这岂不是跟自己管辖地的情况相左吗？”
　　听完解释，庄晓这才恍然大悟，额上方巾随着他挠头动作偏歪几分。
　　“还是叶姐姐你厉害，我也就是看这几人感觉不太顺眼，总想着动手，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庄捷把茶盏推至叶鸢面前：“叶姑娘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这些人另有所图，但究竟是为何谋划……”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除了能建造引水设施外，这些跟她毫无瓜葛的一方父母官为何迫不及待想拉她下山。
　　而且这几人态度粗中有细，并无一昧强迫之意。
　　正当三人陷入沉思时，楼颜指尖沾水，在石桌上画出了个颇为复杂的花纹。
　　“诶，楼哥画的这纹，是不是刚刚那些官员们身上都有啊！”
　　庄晓给叶鸢提供的新思路。
　　当时她视线扫过这些人官服时，就感到有几分不对劲。但那做工走线又不是假官服能仿造的出的。
　　庄捷沉声：“寻常官服上是不会有此等花样的。”
　　那便只有一种缘由，今日相伴前来士匪寨的官员们，全都身处同一派系。
　　“这是麒麟爪纹，隶属十三王爷的官员任职后，都会收到一件秀着麒麟爪暗纹的官服，需时刻穿戴，以表忠心。”
　　庄晓不可思议道：“当官的都敢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了啊，现在的皇上是有多唔唔唔……”
　　“庄晓，你若是再管不住你的嘴，随意说出些大逆不道之事，惹出祸端来可别连累上整个寨子！”庄捷生气的面容看在庄晓言重可怖极了，慌里慌张连忙点头。
　　“璟王是今上的幼弟，自小饱读诗书、射御精通、又有一副关心民间疾苦的向善之心，朝中曾一度出现将由璟王接替下任皇位之说。”庄捷十年前还在军中时，璟王风头正盛，许多巡防军中士兵还把璟王跟从未在人前出面过的皇太子作比较，结果不言而喻。
　　楼颜抬起衣袖，把桌上水痕全部擦去。
　　“璟王此人，人前和善、人后野心勃勃，哪怕是跟随多年的侍从，稍有差池也是非打即骂，最看不上的就是身份卑微下贱之人。坊间也有传闻，说他跟胡人有交易，但由于他在巡防军大将军死后就接手了整个巡防军，这一谣言也算是不攻自破。”
　　明明只是寻常的讲述，叶鸢却明显才能够楼颜最后的话语中听出几分讽刺意味来。
　　她蹙眉：“那这璟王此等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滔天权势，为何要跟我这个他最厌恶的身份卑微下贱之人扯上关系？”
　　闻言，楼颜脑海中骤然闪过五日前，在一片废墟中找到胸膛起伏薄弱的叶鸢时，那种浑身一凉的紧绷感。
　　近期内的事情，在他脑中被串联起了个闭环。
　　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