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两个小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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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子乱跑，真的可以找到你哥哥吗？”
“我有一个好点子。”从欢嘻嘻笑道：“你想不想听？”
看着他的笑脸，南升平感到毛骨悚然：“什么？”
“现在啊，几十个神仙追杀你，不如我把你推出来，只要一个神仙感受到了你的气息就会追过来，然后我们把他抓起来，问问我哥哥的下落，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如果来了一群呢？”
“那就没得玩咯~”
“不好。”
“既然不好，你就乖乖的跟着我找哥哥，”从欢冷哼一声：“反正你我都不是人，大不了找个几百年，道长哥哥死了投胎我们就找他第二世，第三世，第四世，找不到他就找他儿子，找不到他儿子就找他孙子，找不到他孙子就找他孙孙子，找不到……”
“停停停！”这话说的，南升平都无语了：“弄得好像你和他有血海深仇一样。”
“我这人，没别的特点，就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从欢照起镜子，因为心情愉悦，好看的眼睛也眯起来：“哎呀呀，我真是帅得惨绝人寰，天下绝无仅有。南升平，你都活了一千年了，你有没有见过比我更帅的？”
从欢只是打哈哈，南升平却认真思索起来：“七八百年前，还真有一个比你帅的，比你高点，比你壮点，比你……”
“够了，闭嘴。”
在从欢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终于用法力稍稍快了许多，感受到自己在漂浮，南升平几乎要哭了。
抠搜鬼从欢舍不得花两铜钱坐牛车，他的计划是生生用脚从江曲跑到游州。
要知道，当初十三圣女和亲游州，用马车也花上了半个月。
夜里他们行至一片密林，遇见两位约莫十九二十岁的门氏子弟，也打算在此歇息。
从欢仅仅思考三秒钟，就决定投靠他们。
南升平心底发怵，毕竟做鬼心虚也是人之常情。
从欢倒是不管不顾，佯装柔弱的模样：“啊呀呀，各位道长，我和我妹妹途径此地，如今月黑风高，山林里或许还有野兽出没，而我的妹妹，自幼双目失明，恐有危险，不知各位道长能否庇佑我兄妹二人一夜？”
两位道长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站起来，柔声道：“在下不露贺氏贺行，字怜取，不露贺氏向来以善修身修行，你们二人今夜与我们一起自然无碍。”
另一位也站起来，向他们行礼，不卑不亢道：“在下贺仪，字空念。”
“在下从欢。”
见南升平迟迟不肯言语，贺空念柔声道：“请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啊呀呀这位道长，你有所不知，我这位妹妹，生性胆怯的很，不敢与人言语，你们叫她阿巴就好。”
“阿……阿巴！？”
贺怜取下意识震惊道，却被贺空念瞪了一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样奇怪的名字也不过是从欢为了抓弄南升平而临时取的，当然是能奇怪就奇怪，能不正常就不正常。
“从公子，阿巴姑娘，今夜你们不要脱出这个范围，野外多有蛇虫，我们会撒些药物，可以避免它们近身。”
从欢连连应好，拉着没有他灵力供养而恢复眼盲的南升平坐下。
安置好趋避蛇虫的装置后，贺怜取便从包裹里拿出三个馒头，给大家分着吃。
四人围绕着篝火，从欢也尽量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
觉着无聊，从欢和两人套起近乎：“两位道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贺空念抬头，透过树木间隙望向圆月，诚恳道：“江曲古国遗址。”
“一个遗址有什么好玩的？冷清的很 ”
“当然不好玩，不过，千年鬼域升平绝域破除，鬼域之主南升平逃离，天庭告文追赏南升平的人头，只要找到她，并将她杀死，任何人皆可飞升。”
贺怜取补充道：“传闻南升平双目失明，左手断两指，这样的人你可曾见过？”
说到双目失明，两人不由望向阿巴的左手，却被从欢侧身巧妙挡住：“你们所说的南升平，很厉害吗？”从欢托腮，笑着问道。
“千年鬼主诶，当然厉害啦。”贺怜取讷讷道：“这样的人物潜逃出来，怕是会霍乱天下。”
“哦，霍乱天下。”
从欢觉得好笑，南升平正在旁边，这两个小道士还蒙在鼓里，有种暗戳戳抓弄别人的趣意。
可惜被抓弄者不知道自己被抓弄，这也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仙门百家都在追捕她，她的鬼域又被破除，估计她也支撑不了多久吧。”
“为什么你们都想飞升做神官呀？”
从欢回想起躲在贺云凡陋室中的日子，哥哥每日精打细算，说天庭物价高，两三天吃一次排骨就好。
哥哥每天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事物，哥哥的房子虽然温馨，但也小而简陋，哥哥却说这是他勤勤恳恳打工一百年才买来的。
夜里哥哥偶尔会埋怨什么神君刁难他，也会说好累好累。
为什么大家还是挤破头想要飞升做神官呢？
“因为飞升是无上的荣耀。”
“就为了这个？”从欢笑起来，倒在草地上，抹抹眼泪：“穷极一生只是为了无上的荣耀，还不一定能实现。我倒觉得，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吃点好吃的，去玩点好玩的，去遇见一些人，去爱一个人，就在像这样的夜晚，一起烤火暖暖身子。”
贺怜取听此，本就不稳固的道心动摇起来：“是啊，虽然飞升意味着荣耀，但凡人的生命也同样璀璨。”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升平忽然开口道：“有些人飞升，是为了苍生吧。”
“确实，怜爱渡天下。”贺空念笑着望向她：“这也一直是我们贺氏祖训。”
没有了从欢的阻挡，贺空念借机观察南升平的左手，发现她的左手完好无损，便也松了口气。即使心有不甘，但他自己也深知，对上南升平，仅仅他和贺怜取，完全不是对手
幸好，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仙门百家找破头的南升平会被他们撞见？
想飞升想疯了吧。
山林水汽重，从欢感到寒意，悄悄往篝火前挪动。夜愈深，四人渐渐起了困意，便也相继入眠。
翌日清晨，从欢醒来没看见两位道士，听见不远处有动静便跑去看看，发现是贺空念与贺怜取正在习剑，感到饶有兴致：“你们也会这套剑法吗？”
“你认得这个剑法？”
“当然，叫什么，叫什么……清心剑法嘛。”
贺怜取挑眉：“这是我们不露贺氏的清心剑法，向来不外传。你怎么会认得？”
不露贺氏……贺氏……贺氏……贺云凡！？
从欢这才意识到这是遇见自家哥哥的晚辈了。
想到这里，从欢尴尬起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自己和南升平在找道长哥哥，遇见了两个在找南升平的道长哥哥的晚辈。
“从前见过。”
这话不假，贺氏清心剑法顾名思义，具有清心的作用，有利于修道人修身养性。
飞升讲求善性，善性需要养性，不露贺氏是四大门派中最讲求飞升神官的，故而凡是贺氏子弟，都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运清心剑法。
贺云凡百年前是贺氏子弟中的佼佼者，清心剑法更是信手拈来，从欢见过倒也不怪。
“你朋友吗，谁呀谁呀？”
贺怜取八卦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从欢，想要看出点什么，从欢却嘴角上扬，得意道：“我这个朋友，可是你们贺氏的大人物，你们还接触不到。”
肯定接触不到啦，道长哥哥飞升的时候，他们的爷奶辈还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小姑娘吧？
从欢还没在脑子里捋清楚谁谁谁几岁时，贺怜取忍不住道：“真的吗？不会是贺家主吧？”
“不不不，比贺家主还要厉害。”
“屁！”贺怜取气了：“如今哪有比贺家主还要厉害的，除非是……”
他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个名字已是家族禁忌，甚至是耻辱。
贺空念幽幽的望着从欢，扬起笑容却并不让人舒服：“我们贺氏运清心剑法的习惯虽然并非人尽皆知，但也不算个秘密。从公子，莫要拿我们打趣了。”
“切，爱信不信。”从欢哼哼唧唧：“就是厉害，就是厉害。”
收拾过行囊，贺怜取同他们挥手告别。
从欢搀扶着南升平正要走，贺空念却忽然开口道：“从公子，你们再往北走，就是半山和游州了。”
从欢抬头，满眼疑惑：“是啊，这里应该是水岳了吧。”
他意味不明的望向南升平：“如果不是为了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去的好 ”
贺怜取没听明白，呆呆愣愣极了：“为什么呀阿行？”
“神诞生之初，确实是为了更方便的怜爱苍生，福泽天下，如今上万年过去了，江曲破灭，事实也如你所言，飞升被视为无上的荣耀。”
“哦……”贺怜取认真的点头，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听懂贺空念这云里雾里的讲演。
“自从……”他忽然哽住了，像喉咙里有一团东西，上不去下不来：“近一百年飞升难度拔高，再无人飞升，眼下是唯一的机会。”
南升平却懂了，从欢还在尴尬挠头：“这和我们去游州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