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娱乐圈］》秋月长空

2、第 2 章

　　蒋思勤在电话里连问了好几遍，把张雅毓搞得哭笑不得：“你是高兴昏头了吧。这样，我把你电话给孟长兴那边，你等他们联系吧。”
　　蒋思勤反应过来：“好的好的，麻烦雅毓姐了。”
　　接着他想起来，好好感谢了张雅毓。

　　挂了电话，他坐在床上愣了许久，如梦初醒般赶忙起床梳洗，这顿早饭吃得心不在焉，草草结束后蒋思勤抱着手机，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窝在客厅，主打一个坐立难安。
　　还没定下的事又不能和艺人说，而且他不明白那天不过匆匆一见，到底是哪里打动了孟长兴，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饼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孟长兴是知名导演，事情多如牛毛，蒋思勤本来觉得今天都不一定能联系他，没想到电话来得比想象中快多了，在张雅毓的电话之后大约一小时，那边就给他来电话了。
　　打电话的是孟长兴的助理，叫刘彦，说的内容和张雅毓说得差不多，大概是为了保密，电影的内容并没有透露太多。

　　确定双方的档期后，很快定了两天之后，周三上午十点，在衡丰影业的会议室举办一场小型试镜。
　　试镜的事算是落地了，挂断电话后他就在工作群里给魏垚和丁衡晔发了通知。如释重负之余，有一件事不解——怎么试镜是在衡丰？难道衡丰是孟长兴新电影的出品方？晚宴的时候，这两个人总在一起，这么想来确实很有可能。

　　在他的印象里，那天周骞无论对魏垚还是丁衡晔都表现的兴致平平，应该不至于对他们存了别的想法吧。蒋思勤摇摇头，人家大老板的想法不好揣测，别管这场试镜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机会难得，他不能眼看着这样的好机会从眼前流走。至于周骞，如果他真有意思，后面肯定会透露出一星半点，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

　　魏垚和丁衡晔收到消息也不敢相信。魏垚虽然拿了两个视帝，可是在电影圈还是个新人，至于丁衡晔，在电影圈名气并不响，也许久没接戏了。何况这可是孟长兴，就算试镜完不能上，这也是个在大导面前展示自我的好机会，因此两个人都非常上心，尤其是魏垚，在家又把孟长兴的获奖三部曲看了一遍。

　　周三蒋思勤没叫助理，亲自开车送他们去衡丰，上午九点半就开到地下车库停好车了。
　　刘彦来地下车库接他们，他戴着圆框眼镜，是个文质彬彬的小男生：“真巧，前面的试镜进度比较快，孟导正想让我问你们到哪里了。”
　　蒋思勤庆幸自己提早出门了，否则让人家导演等太久，这第一印象就得打折扣。

　　刘彦带他们到17层，刚出电梯，排练室门口的女工作人员看见他们招手：“前面一位马上结束了，请两位老师在这里稍等片刻。”
　　刘彦对蒋思勤说：“蒋先生跟我走吧。”
　　蒋思勤点头，对他们两个说：“没事，你们放轻松，结束以后打给我。”
　　魏垚笑着点头，丁衡晔朝他挥挥手。

　　蒋思勤之前也送过他们去参加试镜，一般情况下经纪人和助理都是在车上待机的，有的好一些，会专门安排一间给工作人员做休息室，蒋思勤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后者。
　　“就是这了。”
　　蒋思勤抬头一看，门牌上写着“会议室1”，他谢过刘彦，直接开门进去。

　　这里的会议室是有外间的，他从大门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堵暗色的磨砂玻璃墙，门开了一半，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整个会议室没有一点声音，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蒋思勤放松地往里走，嫌弃地瞥了眼玻璃墙：“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钱多得没处花了这么装修。”

　　“看来蒋先生对我司的装修风格有意见。”一个低沉的男声戏谑道。
　　蒋思勤身体一震，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不是很熟悉，但好像他前不久刚听过。
　　不是吧。

　　蒋思勤闭上眼，用一秒钟做好心理准备，转身时已经带上了他最擅长的官方而又亲和的笑容。
　　周骞穿了身黑色西装，翘着二郎腿饶有意味地看着他。这还不够，在看见周骞身边的孟长兴以及一位陌生男人，而且他们此时正在以一种尴尬的表情看着自己时，天知道蒋思勤有多么想夺门而出。但是不行，他底下的两个艺人还要参加试镜，虽然拖他的福，这个试镜还没开始可能已经凉了一半，但心理素质超强的蒋思勤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又惊又喜上前：“周总、孟导，你们怎么在这？”

　　为了避免他们提起刚刚的囧事，他自顾说：“不好意思，是我走错房间了吧。”
　　周骞像看戏似的露出笑容，心里想这人的演技可比太多人强了，不过到底饶了他一回：“没错，一会儿他们在对面会议室试镜，我们在这边看。”

　　蒋思勤才发现，他们的座位正对的是一面墙的玻璃，能看见隔壁会议室的情形，魏垚和丁衡晔在靠门的位置坐成一排，靠窗的一排则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看样子，是一面单面镜。

　　周骞拍了拍自己左边的位置，看着他笑：“快开始了，蒋先生坐下吧，你挡住视线了。”
　　蒋思勤才发现自己站着很久了，说了句“抱歉”，赶紧坐下。今天和那天晚宴不一样，他离周骞和孟长兴太近了，而且总共就没几个人，刚刚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这椅子实在如坐针毡，他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心里已经在无能咆哮了。

　　好在很快魏垚他们那边开始试镜，蒋思勤的注意力就集中起来了。他突然想到，艺人试镜，他这做经纪人的怎么和导演以及出品方坐在一起呢？
　　这难道是孟长兴试镜的习惯？果然大导演的想法令人捉摸不透啊。

　　周骞瞥了孟长兴一眼：“孟导，也拿一份项目介绍书给蒋先生。”
　　孟长兴眼睛瞪大，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根本弄不清周骞的意思，无奈只能朝边上的人说：“昌云，拿一份吧。”
　　那个叫昌云的年纪比孟长兴小不少，看着也有三四十岁了，应该是助理或者副导演之类的。

　　蒋思勤拿到项目介绍书道了句谢谢，纳闷地想：试镜还没结果呢，怎么就给项目书了。他低头翻了起来，看到男主演那一栏写着“赵明安”时一愣。
　　原来男主角是明安。雅毓姐之前没和他说，大概是因为保密协议，不过这样一来，很多不合理之处就能够解释了。男主是广泓的艺人，按理来说是可以带一带公司艺人演配角的，这也算是业内的默契了。

　　蒋思勤顿时心安不少，看样子今天的试镜是因为这个原因。
　　周骞微侧着头，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眼底透出暗暗的笑意。

　　试镜是由剧组方选定片段，让魏垚和丁衡晔分别扮演其中的两个角色，说清楚要求后，给了十五分钟的排练时间。
　　蒋思勤刚刚有一瞬看见了魏垚手里的剧本，几乎是一整张A4纸，只有十五分钟，又得背词，又得揣摩角色特点，两个人还得磨合，时间似乎太紧了。

　　周骞一眼就看透他的心理，视线落在他略微攥着项目书的手上，突然问：“蒋先生入行多久了？”
　　“嗯？”蒋思勤虽然意外，但考虑到等待的这十五分钟百无聊赖，闲聊也无可厚非，很快说，“我入行十年了。”
　　周骞眼里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长得很白，五官和谐地很好看，虽然比不上娱乐圈长相出众的男明星，可大概是因为不化妆，皮肤状态出奇好，眼角没什么细纹，是个很讨喜的长相。

　　所以周骞意外道：“看不出你有三十出头。”
　　蒋思勤惊讶地望他一眼，笑说：“我就当周总夸我长得年轻了。”
　　他笑了笑：“是夸你。”
　　后半句话他隐在口中，没说出来。
　　长得真嫩，和这双手一样。

　　“你是一入行就跟魏垚了？”
　　“没呢。我刚入行的时候是做助理，后来跟着雅毓姐学了一年，之后才开始带魏垚。”
　　“那也有八年交情了，看来你们的关系挺好的。”
　　蒋思勤点头：“我们两个性格相投，工作上也很快培养出了默契。”

　　“丁衡晔呢？”
　　“衡晔入行并不久，我三年前开始带他。”一提到艺人，蒋思勤霎时警铃大作，警惕着周骞的话，不敢说太多透露出艺人的信息，又怕他看出异样。
　　正巧这时候蒋思勤的电话响了，是张雅毓打来的。

　　“没事，还有时间，你接电话去吧。”周骞贴心道。
　　蒋思勤弯腰谢过，走到会议室外接通了电话，生怕出现刚刚那样的亲况，他特意走远了些，进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怎么样思勤，试镜结束了吗？”

　　“没呢，他们还在排练。”蒋思勤探出头，往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小声说，“雅毓姐谢谢你，这回是你向孟导介绍魏垚和丁衡晔参加试镜的吧。”
　　“嗯？”张雅毓愣住了，“不是我啊，是我的话前几天打给你的时候怎么会那么惊讶。”

　　这下换蒋思勤纳闷了：“明安不是孟导新戏的男主吗？所以我还以为……”
　　张雅毓惊呆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思勤连忙再压低了声音：“对不起啊，刚刚孟导给我看了项目书……我还以为是因为保密协议，你才故意不和我说。”

　　张雅毓觉得奇怪，怎么试个镜就看了项目书？
　　不过她没提出疑问，反而宽慰蒋思勤：“既然是孟导给你看的，那有什么关系。不过试镜的事真不是我，孟导的剧组是出了名的严谨，娱乐公司轻易是没法走捷径的，他的试镜都是自发地邀人。”
　　“哦。”蒋思勤缓缓道，“原来是这样。”

　　挂了电话，蒋思勤还在思考张雅毓刚刚的话。
　　既然不是雅毓姐，孟导和两个艺人又没有接触过，那能让他邀请试镜的原因只能是那天的晚宴。
　　可那天孟导也没表现出一丁点热情，唯一有可能对他们感兴趣的就只有——周骞了。

　　不会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蒋思勤叹了一声，站起来。
　　现在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先通过试镜再说。

　　蒋思勤从休息室出来，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用后背靠着栏杆抽烟的周骞，因为开关门的动静，他注意过来，于是自然地朝蒋思勤吐出一个烟圈，烟雾氤氲中，似乎笑了一下。蒋思勤看愣了，他总觉得，这人虽然看着不闷不响，多说句话就要他命似的，但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点邪气。
　　周骞抬手散了烟雾，将剩下的烟蒂按在身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轻轻拍了拍不慎落在西装上的烟灰，抬头冲蒋思勤微笑：“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