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甚至哉》舟纶

5、玫瑰

　　在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把小提琴，这把小提琴看起来有点旧，上面布满了灰尘。
　　乔子杏用纸巾仔细擦拭着小提琴，这把小提琴是她在英国生活的时候买下的。她给它取名为二号，就是二号不加任何其他的修饰词。
　　她拿起小提琴，想找到从前的手感。
　　舒缓优雅的旋律随即而来，饱含柔情，爱惜中带着真挚的炽热之心。仔细听，在优雅中带着一丝悲哀，就像一朵玫瑰，绽放的如此妖艳，但却尽是藤刺。
　　“《那朵玫瑰》”任肖荣听见声音上来“很好听，我不知道你会这个？”
　　乔子杏谦虚“以前略有研究，现在不同了，只会拉一些简单的不复杂的曲子。”
　　任肖荣“很棒不是吗？楼下我已经打扫好了，你要看看吗？”
　　乔子杏本想放好小提琴 ，但转念一想“帮我把这把小提琴带着吧！”
　　任肖荣“嗯?我可以帮你再买一把，过去的 ，留在这当个回忆也很好。”
　　乔子杏把小提琴的盒子翻出来，把小提琴装进去“帮我把阁楼也收拾一下吧。”
　　周慎抱着猫站起来，朝着身后的管家说“周管家，麻烦帮我把车开到大门。”
　　官家“小姐准备走了吗，老爷夫人还没起来，你不在待一会儿吗。”
　　周慎摇头，把猫抱在怀里“不了，有事，就先回去了。”秋言应该是还有三四天就回来了，回来之前还要把合同拟好。
　　管家答应到“好的小姐，请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王叔开着车进来了。
　　“王叔，不用进来了。”周慎上车，把猫和围巾一起丢进车后座。
　　“王叔，回家。”
　　车开走了。
　　周慎“王叔，coffee的东西你都放好了吧”
　　王叔“是的，它的猫粮，鸡胸肉和罐头，还有玩具，床什么的都已经放好了。”
　　周慎嗯了一声便不在开口。而是抱着猫在揉猫的脑袋。
　　乔子杏开门走入地下室，地下室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就显得有点儿闷热，不过冬天就感觉格外温暖，夏天也是凉快。
　　她把门关起来，确认没人监视后，才缓缓把床移开。把床边的挂壁掀开，里面是一扇很小的盖子样的东西。
　　乔子杏输入密码，床旁边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盖子打开了。
　　步入眼帘的不是金碧辉煌又不是晶莹剔透，而是十几张已经发黄的照片。
　　她摘下手上的银手镯，小心翼翼的把手镯和纸张照片放在一起。
　　她没有再去看那些照片，而是打乱密码，把盖子盖上。
　　“小小！”乔子杏想外边走去，看见任肖荣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在扫灰“辛苦了。”
　　任肖荣摇头“快打扫好了，也这么晚了，吃点东西吧，乔老师吃什么？”
　　乔子杏“都行，随便买点儿吧，下午你去招几个人，我想想，三个吧，帮我经营洛布阁。我的要求是，一，对古董画作和诗词要有一定的了解。二，会画画，或者大学学的专业得是和这个相关的。三，长相良好。”
　　任肖荣重复了一遍，点头“知道了，我尽量早点招到人。”
　　周慎把猫抱到家里，去看了一下杂物间。确实整理的挺干净的，小小的一间，摆着一个一米大的猫屋，算得上是猫界别墅了。还有一个给猫磨爪子的垫子，还给周慎放了一把椅子。
　　周慎挺满意的，给猫碗里到了一点吃的。想了想还是先给猫洗了个澡。洗完澡看着总算干净多了。要在秋言回来之前搞好一切，连场地什么的都要自己出资，周慎不满。
　　“coffee！别乱跑！”咖啡从她的怀里跳出来，乱窜着。周慎眼皮子跳动“脏了又要洗！”
　　周慎抓住猫，把它连拉带扯的拽到杂物室，刚要松手，它就跑走了。
　　她小声嘀咕“平时不是挺乖的吗…”
　　……
　　“乔老师，这些是刚刚找到的，听说有份简单不累还赚钱的工作，到是不少人愿意干这份活。”
　　任肖荣把大约十张纸递给乔子杏，还说这“有那么几个还出过作品 按你的工资标准，这些人是有能力赚到八十大洋的。”
　　乔子杏认真看着一张一张的资料。看到不错的人选会多看几眼，把纸给任肖荣，看完，乔子杏挑了四个人。
　　方枝朵，小栀子，长的就像花一样，很漂亮，脸上还有一点雀斑。二十一岁，出生于江南的一处小镇子平日里就爱画画，出过几个作品，还得过奖，学历不是很高，但对于各种各样的古董画作和字品都有研究。
　　刘洋，大海，二十六岁，长的文文弱弱。人如其名，留过洋，对外文如英文和法语很精通，学历是这几个人里面最高的了，几乎随时随地都在雕刻，喜欢雕刻一些瓶瓶罐罐，更爱雕刻人体。
　　林大壮，大壮，四十一岁，长的高大威猛，但是性格软弱。特爱收藏各种稀奇古怪的作品，参加过鉴宝赛，虽然不是第一，但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平时爱吟诗作对，酷爱喝茶和品茶。
　　黄浪，老黄，四十七岁，年纪是比较大的，长相也是高大，但没有大壮那么威猛。爱开玩笑，学历和小栀子差不多，喜欢把东西排放整齐，对油画有一定钻研。会雕刻一些东西，但不是很精通。
　　“就这四个人了，把他们请过来，工费什么的还是需要亲口谈谈的。”乔子杏
　　任肖荣点头，把那四张纸排列在沙发上“好的，你亲自谈还是我来？”乔子杏的身份毕竟还是毕竟特殊的。
　　乔子杏“没事的，我亲自来吧，你可以站在一边。”
　　乔子杏选着几个人的原因可不止这些，他们都有共同特点，上面写着，要么是家人都不在了，要么是一人漂泊远方。小栀子就是，一个人从江南来到北京工作，学历的缘故，她过的不是很好。大壮也是，大壮家在察哈尔，一个人出到京城，因为看起来高大威猛，经常被人安排重活，但其实他的力气并不大。
　　任肖荣想着“行，我去约他们，最晚明天给你消息，不过他们愿不愿意来我就不知道了。”
　　乔子杏“他们既然投出简历，就说明愿意了。”
　　任肖荣仰起头“对了，前些天似乎是有人打电话了，可能是周导吧，最近挺忙的，就给忘了。”
　　乔子杏“没事，我给她打个问问什么事！”说完坐在拿起听筒拨号。
　　“嘟嘟嘟嘟”电话响了几声，接听了。
　　周慎抚摸着咖啡的下巴，原本一脸不屑的猫顿时摆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听到电话响了，周慎轻轻拍了两下咖啡的头，然后走出去。
　　“喂，哪位。”
　　对面乔子杏的声音传过来“是我，乔子杏，你之前打我电话，我当时可能是有点事儿，没接。”
　　周慎都忘了之前秋言拜托她联系乔子杏的事了，这么一想起来，周慎哦了一声“对，之前打你电话，一直接听不了。还记得之前我们聊天说的吗我准备导一部电影，希望请你出演女一，片酬可以比你平时的价格再提一点。”
　　乔子杏还记得之前说的，人家都亲自打电话邀请了，再加上导演和编剧的人选，拍这部电影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嗯，剧本……”
　　周慎也没有完整的剧本“额，你现在在京城吗？”
　　乔子杏摇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在，明天应该就可以回京城的，不过秋总编写的剧本我还是很放心的。”
　　周慎说“行，到时候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顿饭，在商量商量。”
　　乔子杏“好。”
　　挂断后发现任肖荣已经走了，可能是去联系那几个人了。乔子杏不断在古物中穿梭，有时候会带着手套仔细打量作品。
　　其实以前乔子杏是对这种东西一点也没有了解的，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有仔细去阅读这方面的书，乔子杏出道早，有一大部分那么早出道是因为乔昊阳。那时的乔昊阳不是这个名，他叫莫春添。后来出事了，就改名了，而且特地改了这个名字。上大学前乔子杏就开始拍戏，当时一起出道的还有莫春添的亲身女儿莫子言。因为天赋吧，乔子杏发展的比莫子言好。莫春添犯了些事，进去了。莫子言只能一个人单打独斗，好在莫春添并没有公布莫子言和乔子杏一个是他女儿另一个是他的养女的事。
　　莫子言没了父亲，没了资源，本来没有演技的她在圈子里不是很好。
　　乔子杏长的比莫子言好看，演技也压她一头，自然混的比她好。
　　莫子言只好用尽办法爆出她的“黑料”，乔子杏很多早年的黑料都出自她的嘴。
　　最后，莫子言自杀了，莫春添出狱了，改了乔子杏父亲的名字，不在混迹演艺圈。
　　在二十来岁的年纪，莫春添还在牢里，莫子言自杀，乔子杏一个人去法国留学。靠着先前拍戏赚到的不少钱，也勉强能在法国生活。
　　她开始不懂法语，所以只和一个法国教授说几句话，教授也是中国人，只是爱上了生在法国的妻子。所以没打算回去。
　　乔子杏很尊敬教授，因为教授教她很多东西，比如小提琴和古物研究。教授没有孩子，教授和他妻子对乔子杏就像对自己女儿一样。
　　乔子杏看着手里拿着的赝品，摇了摇头，看看罐子底部的瑕疵。她把罐子放到茶几上，这个赝品怕是卖不出去了，就算卖出去也买不了几个钱。
　　乔子杏拿来一把小刀，在瓶子侧面刻上一排小小的法文。她的法名，Rose玫瑰的意思。
　　刻好了过后，她拿了一张纸，把多余的碎屑擦掉，把雕刻的切口抚平。然后把瓷罐端起来，放到二楼她的房间的桌子上。
　　乔子杏吃了点东西，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半多。她刚刚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像刚刚那个瓷罐一样瑕疵特别明显的拙劣品。
　　她拿出小提琴，小提琴的侧身也刻着法语玫瑰的字样。这把小提琴是教授和她一起买的，音质很好，本来教授想要的，看到乔子杏想要，就让给她了。
　　乔子杏继续拉着上午的小提琴曲，拉的很入迷，拉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曲子，也不觉得厌倦。
　　直到任肖荣敲门“乔老师，人我请来了，在楼下茶桌那坐着呢。”
　　乔子杏注意点天都黑了，原来她拉了这么久的吗。
　　乔子杏答应着“把我的武夷大红袍取出来吧。”
　　任肖荣说好，就下去了。
　　乔子杏放好小提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才下去。
　　四个人整整齐齐的坐在茶台上，任肖荣在醒茶。
　　确实看得出来林大壮爱喝茶，他的眼睛一寸不离的盯着任肖荣手里的茶。
　　乔子杏走过来，打了一声招呼，坐在了顶端。
　　其余人注意到她，有些惊讶连林大壮都不在看任肖荣了。
　　方枝朵“！乔子杏！”
　　黄浪不是很关注演艺圈，但也认识乔子杏。
　　刘洋脑子里不断想着报纸里的乔子杏，和现在站在面前的乔子杏做对比，好像现实中要好看些，他想。
　　林大壮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老板乔子杏。”乔子杏介绍了一下自己。
　　确认了是本人后，方枝朵心扑通扑通的跳“你…乔影后好…我叫…我叫方枝朵，你们大家也好，你们可以叫我小栀子。”她特别喜欢乔子杏，以至于说话都不利索了。
　　刘洋见没人介绍，便开口说“我是刘洋，你们好，你们可以叫我大海。简历里应该有介绍我。”
　　林大壮接着说“我是大壮，林大壮，我喜欢喝茶。”
　　黄浪“大家好，我叫黄浪，老黄，平时比较爱干净。”
　　任肖荣把茶小心的倒在几个杯子里，然后放下茶壶介绍“我叫任肖荣，你们应该眼熟我了。”见过两次确实眼熟了一点。
　　乔子杏“你们来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是洛布阁的大老板，她是小老板。”乔子杏指着任肖荣。
　　“我主要是想聊聊工钱的事，我准备的工钱是每人每个月八十大洋，干得好有多，干的不好减。”
　　八十个大洋是个挺大的工钱，而且是这种不用苦力的工作，简直是太好了。
　　老黄“我们需要做什么？”
　　乔子杏“你们需要接待来的客人给客人介绍产品，需要与别人交易货品，还要做一些赝品和记录货品。”
　　“当然，日常打扫卫生，确保货品质量安全，收银之类的小事。”
　　刘洋说“我们要自己找住处吗？”
　　乔子杏说“不用，我会安排好，前提是，如果你们任职。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看看这个合同然后签字吧。”
　　方枝朵随手翻看随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黄浪和刘大壮也先后写下名字。
　　刘洋还是比较小心的，他仔细看完，才写下名字。
　　乔子杏“这栋房子，一楼有一个房间，一个厨房，二楼有两间房，一个是储物室，用来存放货品，一个是我房间，你们不能进，三楼有一个，四楼两个房间。每个房间大小差不多，设施齐全。”乔子杏的房间在储物室对面“一楼有个□□院，可以在哪雕刻或者做其他什么。”
　　四人齐刷刷点头。
　　乔子杏“对了，有个地下室的入口，你们不能靠近那间门，还有你们的生活用品需要自己带，我会把大门钥匙给你们一人一把，没人在店里的时候一定要锁门。”乔子杏想了下还是决定把地下室的事告诉他们，要是没说，万一哪天不小心看到了，进去了怎么办。虽然说他们没有钥匙。
　　又是点头。
　　“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还有我的身份不能说哦。小小，把钥匙给他们吧。”说完乔子杏就走了。
　　任肖荣把提前配的钥匙分给他们，还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出乔子杏的事之后也走了。
　　四个人留在原地，商讨着房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