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甚至哉》舟纶

1、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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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各位的到来，我在此由衷的感谢。大家……”
　　酒会上，一到身影不断穿梭着，这儿停留一刻那儿停留一会儿。
　　“秋总，难得出现在这种场面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秋言从容的转身，看着身后的女人 ，穿着不符合这个性别的背带裤，把西装外套搭在左臂上。
　　“周慎别闹，我是来谈生意的，倒是你 ，不应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吗？”秋言打趣她，还敬她一杯酒。
　　周慎也不恼，喝了大半杯酒“哈哈，怎么，我家酒会怎么会没有我。”
　　秋言差点忘了，这人是周家的大小姐，唯一的独苗，周慎虽然从不在外界张扬她的身份，加上她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 ，秋言一直忘了她的身份了。
　　周慎稍微靠近了点秋言“秋总听说最近你写了剧本啊，是真的吗？”
　　秋言差点把喝进嘴的酒给吐了出来，略微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从哪听到的？”
　　周慎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 ，自己说对了“你管呢，是不是有？”
　　秋言整理整理自己的举止，“是，今天来拉投资的，不过我没有对外公布，还不能说。你怎么知道？”
　　周慎把酒一口饮尽，抿了抿唇“我当然是听说的啦 ，秋总，你看看，有没有我一个位子呢？”
　　一看到周慎这个表情，秋言就知道肯定说不过他。
　　“这个本子很特别 ，投资也还没有谈好。”秋言故作为难 ，他不是不相信周慎的能力，相反，他觉得周慎导的电影都是数一数二。
　　周慎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秋言，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算找我当总导演的？”
　　秋言干笑“哈哈 ，本来打算拉完投资完善一下剧本在告诉你的 ，谁知道你的消息这么灵通。”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导了，投资我会想办法，但是你的剧本一定要好 。”周慎确实很久没有拍电影了，一来是家族企业二来是实在没什么好本子。
　　她喝了口手里的酒“我很久没拍了，你真相信我？”
　　秋言跟她碰了个杯“知道你很久没拍了，你的实力摆在那还是挺相信你，不过你怎么会主动问我？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拍了”
　　“之前确实挺不愿意，但是仔细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个坎应该过去了。我应该走出来的。”周慎小声的说。
　　秋言左右看了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听说还挺严重的。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看你。”
　　她摇头苦笑“哪有那么严重，那他们乱说的。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除了偶尔会做做噩梦，真的，没事了。”
　　两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秋言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说“ 这部电影我是打算获奖的，你可要给我支棱起来。没拿到奖，我就拉着你再拍一部又一部！”
　　周慎笑了“你刚还说相信我的，你放心，只要你的剧本足够好，我这边不是问题。我当然会竭尽所能把这部电影拍的最好，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秋言“那是自然，剧本我会想办法达到最完美 ，你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也该收收了。”
　　她倒退两步，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慎“玩够了，自然收咯。其他的你定了没有？”
　　秋言也把酒饮尽“副导演还是我 ，主编是我副主编是老汪，监制和财务自然是你。”
　　“老汪回国了？”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有人在敬酒，有人在恭维。聚光灯打的地方。台上人停止说话，台下人交流的声音减小。
　　两人压低了声音，秋言说“不久前，汪城想的剧本 ，他做出品人，电影里面的角色演员我也想好了，不知道人家的意见，所以还没有确定，暂时就是这样了。”
　　周慎颔首“剧本给一份给我 ，角色你想好了？你怎么想的？”
　　秋言为难“有人选，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出演了，据报道，她似乎得病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慎“谁？您老的剧本还有谁不想出演，这是个一炮而红的好办法啊。”
　　秋言笑笑“人家不缺一炮而红的机会，乔子杏啊，我不信你没听过！”
　　周慎“怎么会，乔大影后，我怎么会没听过，不过你确定他适合吗？我看她外界风平不是很好！”
　　秋言就像猜到了“什么好不好，我要的是演技，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乔子杏量身定做的。”
　　周慎微微皱眉“量身定做的？这不会是个你什么时候去同她谈？”
　　秋言“半个月吧，她就在京城，约出来方便，我尽量把剧本赶紧完结，你要负责投资哦，我可靠着你的！”
　　周慎笑出声“我知道的，到时候联系哈，酒会我就不参加了，没意思。”
　　周慎把来敬酒的人都回绝了，把外套穿上，出去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真不知道那群大老爷们怎么那么能熬，反正她已经困死。她坐上车，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回家吧”
　　十二点 ，她在一处停下来。
　　这是一个出租公寓，有点偏僻一栋房两个人住，房子很大，金银碧玉的。一点看不出是出租屋。要是说这是她周慎买的豪宅也不是没有人信。
　　她把车开进一旁的车库，奇怪 ，平时车库是只有她一个人停车的，现在多出了一辆车。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车，并没有引起周慎的注意。
　　“或许，有人搬进来了？”她小声嘀咕“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要是被狗仔知道了住址，那自己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没有意义了。
　　房子有五层，一楼二楼是另外一辆车的主人在住，三四层是周慎在住，而五楼，听当时的介绍人讲的，是房主供人享受美景的，周慎去过几次，但是现在是三月天，天凉，加上房顶的花束都已经枯萎 ，小桌子和秋千也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灰。
　　现在十二点快半了 ，应该没有人，她难得的去看看天台，抱着吹吹风的态度，她看见，不论是小桌子还是花束，又或者是秋千 ，都换了个模样。
　　凳子上坐了个人，单薄的身体微微靠着靠背。桌面有一个手提灯 ，不是很亮，而是那种微黄的灯光，勉强照亮周围一点距离。
　　“乔…乔影后？”周慎走近，没想到坐在那的是她刚刚还在讨论的人“乔老师也住这？”
　　乔子杏稍微抬头，一张漂亮的脸映入眼帘，周慎第一次觉得报纸上的她不及现在半分好看。
　　乔子杏张口“你是……周导？”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真是闲的。
　　周慎迟钝了会儿“嗯，对，你好 ，我叫周慎，我可以坐下吗？”
　　乔子杏微笑着点头“当然，请坐，你好，我叫乔子杏。”
　　和她简单握了个手，周慎坐在她的对面。真后悔，早知道这么尴尬就不坐下来了。
　　乔子杏小口喝着红酒“周导要不要喝杯酒？”
　　周慎点头“好啊，乔老师酒量如何。”
　　乔子杏有点错愕，她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周慎真的会坐下来，陪自己喝酒。“尚可，周导稍微等会儿，我去拿个杯子。”
　　周慎真的尴尬死了，为什么自己会长了张嘴！为什么要和她喝酒啊！能不能反悔，不能人家都拿了杯子了！
　　她看着乔子杏转身去拿杯子了，才稍微放松了下来“真奇怪，另一个租客居然是她。这天上也没有星星月亮，她还看的这么起劲”
　　很快，乔子杏又上来了拿了一个杯子，稍微给她倒了点酒，
　　“谢谢。”周慎小声，乔子杏离她很近，因为帮她倒酒而稍稍低头，侧脸被头发挡住大半，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多了几分妩媚，周慎不经感慨，皮肤真好。我貌似还没她年纪大，但是皮肤却不如她。
　　乔子杏周慎轻轻碰杯。
　　乔子杏放下杯子，“周导也住在这？”
　　周慎“是，没想到乔老师会住在这。”
　　乔子杏总是微笑着“很巧。”
　　周慎回复“确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很快。
　　今天喝的酒有点多，周慎的酒量本来就不好，和秋言喝了几杯，又跟乔影后喝了点，和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对面的乔子杏已经走了，自己身上盖着一条绵毯，手边还有一支笔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本来觉得夜里凉，想叫醒你，又怕睡着了被打扰，所以就给你留了条毯子和灯。我也有些困了，所以就不作陪了，还望见谅。
　　后面配着她写的自己的名字。
　　字很好看，有些大家闺秀的感觉。“被打扰？叫醒才是正常的吧…
　　周慎打了个哈切 ，把毯子叠起来，又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吹得不禁颤抖，三秒后，她提着灯，走了。
　　夜晚真的很凉，现在已经快一点了。风徐徐吹过，天上没有一点星光，雨滴一点点掉落，很快撒了一地。
　　她坐在边缘的阴影里的板凳上，乔子杏站了起来，腰有些酸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随后回了房。
　　周慎眯着眼睛站在淋浴器下，用香皂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很晚了 ，但是周慎洗了头，只能趴在桌台上继续着刚才的梦。
　　她梦到，电影已经开播，每个人都在电影院观看她导的电影。但是每个人都相继给了不好的结果，每个人都不爱看。甚至连秋言，汪城，乔子杏都不给好脸色，她只好回家，结果看见大片记者堵在家门口。不断有人向她发出疑问。
　　“请问您对大众点评的烂透了有什么看法？”
　　“周导，复出首作获得这个结果 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导…”
　　“你好…”
　　她被孤立在雨里，雷声不断，她的哭声也不听。
　　轰！
　　她猛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经糊满了泪水，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雷鸣声也越来越大。
　　她擦拭了自己的眼泪，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才三点四十四。秒针不停的走动，嘀嗒嘀嗒的充满了整个房间。记忆里的梦却久久消散不去。
　　她走到窗台边，把窗户关起来，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打进来的雨水。然后把窗帘拉上。
　　头发已经干了，她重重倒在床上，在风和雨中又睡了过去，却没有重复那个梦，安稳的睡了过去。
　　乔子杏回房后，只是坐在大厅里，一杯又一杯的继续喝酒，酒量似乎真的很好。
　　一到震耳欲聋的响声打断了她不断朝自己嘴边送来的酒，一道闪电随后而来，不久，又一声震耳欲聋。
　　她洗了个澡，但是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盖了个毛毯睡在了大厅的椅子上。睡得并不好。
　　雨很快就停了，天阴阴的，乌黑一片。地面上也积满了昨晚的雨水。
　　周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已经九点了，她依旧没有醒来。
　　整整十点半，周慎才从温暖的被子中醒来，走到厕所，整理一下自己 ，出来时已经精神不少。
　　她走向厨房，看了一眼，随后又回到客厅。
　　叮咚！
　　周慎按了三下门铃，里面依旧没有回音。正准备离开时，里面传出什么“来了，稍等一下。”
　　周慎以为乔子杏才刚起来 ，正准备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而感到抱歉时，乔子杏开门了。
　　没有睡眼朦胧，没有衣冠不整，看起来应该很早就醒了。
　　谁知道她好不容易睡着，就又被吵醒呢…乔子杏心想“好不容易睡着的，白搭，睡不了好觉。
　　“那个多谢你的毛毯和纸条，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周慎说着，把毛毯给她递过去。
　　乔子杏接过，平复了一下心情“哪里，客气，我正准备做早餐，要不要一起，你更喜欢豆浆还是橙汁？”
　　周慎下意识的回答她“豆浆…”
　　“进来吧，外头凉。你觉得白粥好一点还是紫米粥呢，我觉得都还行，拿不定主意。”
　　“白粥吧”
　　周慎莫名其妙就进来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懵逼。
　　我怎么……在她家！
　　乔子杏的家看起来很温暖，实际上也很温暖，吊灯橙黄橙黄的，看起来很是温馨。
　　相比起自己家的断层式，乔子杏家的敞开式的客厅看起来要更大更漂亮一点。
　　乔子杏在厨房快速做着，周慎谨慎的走到她背后“我能帮帮你吗？”吃别人的用别人的，怪不好意思的。
　　乔子杏回头，微笑着“能帮我把豆浆和糖罐子端到那边那个桌子上吗，谢谢。”乔子杏说话真的很温柔，让周慎更感觉不做点什么，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