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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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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在翻涌,天穹摇摇欲坠。
伴随着洪大的阵阵雷鸣,漆黑的天顶透出一个明亮的大窟窿,云层数叠,像一口巨大的颠倒的深邃古井。
无瑕的奴仆一身黑袍,左手结天地独尊法印,右手托着五行至宝,现身其中。
“最后的戏码,处决神明。”
他的声音比雷鸣还要洪亮,广传五洲大陆,甚至不会因为距离的远近而有所变化。
为了让世上无数的眼睛看见这场谋划了五百年的结局,他特意驱散黑云,让光明见证神的罪恶。
他飞身在明亮的云圈中央,开始诵读五位地祇犯下的无法赦免之罪。
在他那不可辩驳的声音中,云圈开始扩大,五个漆黑的刑台出现在四围。
五位世界的原初之神,至高之神,无数人民信仰的善神,被反绑着双手俯身跪在台上,他们被强大的黑色力量所压制着,脖子长伸,等待最后的判决。
无瑕的奴仆把诸神的罪行逐一诵读,语毕,将右手高高举起,五位神明的至尊之宝在他手中环绕、旋转、上升,随后,手一挥,它们化作五色光飞到刑台之上变成了五把行刑的断头斧。
位于云圈中央的除了黑袍人还有一团黑雾。
在至宝行刑之前,无瑕的奴仆将黑雾驱散,背负着无数人、神、精灵甚至妖怪的期望的救世之人出现了。
杜梓春被捆在玄色岩柱上,双手大开,两条金链从看不到头的天空垂下来,末端是三对明晃晃的银色刀钩,那刀钩穿透了他的琵琶骨、手肘和掌心,此刻他动弹不得,生理上无法诉说的疼痛几乎使他昏迷。
无瑕的奴仆左手结法印,右手用中指抬起杜梓春的下巴,微笑着问道:
“都说这个世界的任何力量都不能伤异世人的本体半分,所以鄙人为您量身打造了这缚神金链和穿仙银钩,不知道滋味如何?”
杜梓春一语不发。
“救世?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瑕的奴仆大笑之后,又道:“预言中拯救天下的异世之人啊!如今你神通尽失,却要如何救世呢?”
五大洞天之中,照世镜前的地祇眷属们,看到此情此景,他们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有的捂嘴克制,有的哀鸣不断,如丧考妣,更有甚者因为绝望的恐惧或是悲伤过度而晕厥过去。
下界众生亦无一个不注视着这恐怖的天象。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神明就不会犯罪吗?”
“成王败寇罢了,五地祇敌不过无瑕瘟君,自然说什么都随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是,五位帝君不是不死之身吗?怎么会败。”
“等尽善尽美的尊者处决了这几个早就该死的神,至臻完满大天尊就会临世了。”
“瘟君下临?中固通州的下场你们不知道吗?”
“世界毁灭了。”
“毁灭的不过是人类罢了,或者说是人类的再次进化。”
“救......咳咳......救世人呢?预言......预言不是说,神通广大的异世之人会在五洲大陆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身披五色霞光拯救世界吗?”
“救世人?他自身难保了,还救世呢。”
“妈妈,那是什么?”
“是瘟疫,是魔鬼,是灭世的力量。”
“斩——”
无瑕的奴仆一声令下,五把利斧同时坠落,眨眼间神明身首异处,尔后便是五洞天的崩塌,失去了洞天福地的支撑,无尽的乌黑而绵绸的水开始从天上降下。
绵绸的黑云下垂,像一个个毒蛇的头颅,窥视天下,下滴的黑水是毒蛇的毒液。
它所到之处,生机全无。
嫩芽瞬间化为灰烬;甜美的清泉污浊发臭,如同一条经年累月无人清理的下水沟;美食佳肴散发的不再是诱人的味道,而是陈尸已久的腐烂气息;畸形且爬满蛆虫的猛兽在暴走,庄稼被破坏,洪水肆虐,房屋倒塌;惊世骇俗的红颜化作累累白骨;哀鸣在辽阔的五洲大陆穿行,连绵不断,透过了地心,越过天庭。
被剥夺了所有法术神通的杜梓春,这个传说中的世界救主,此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瘟毒流害人间,却无能为力。
“所以......我失败了,是吗?”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是吗?”
眼眸映入恐怖而悲惨的末日景象,心中难以言说的悲哀不住涌现,身体因利器穿透的疼痛亦阵阵袭来,由此杜梓春的意识陷入了鸿蒙混沌。
记忆穿过了不可穿越的时间,感受逆流到了无法逾越的空间,五百年前仿佛就是昨天。
那一天,他初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