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春》笑靥愁

3、第 3 章

　　“我只要能够上学和吃饭，其他的钱都可以给你。”白似锦也曾对妈妈桑说过这样的话，他出来做街道工作者的时候也是个学生。
　　白似锦是新城人，幼年丧母，童年丧父，等到他上高中的时候所有家人都不在人世了，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也被别人占了去，毕竟那不是他们一家的私有财产。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他打了两个月的工再加上双亲留下的财产，只够他再上一年学。
　　那时的白似锦已经15岁了，孤儿院肯定是不要的，也不符合孤儿的福利政策，他想活下去就必须自己去打工，上学根本不可能。
　　给学校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后，学校同意了白似锦假期一直住在学校，并给他申请了补助，让他有可能继续读书。
　　高一一年，白似锦省吃俭用，努力学习，老师也有所关照，算是过得平静，但是他身上剩的钱已经不多了。想要继续上学他就必须去赚钱。
　　新城的高中没有奖学金，也没有学生兼职，想在学校赚钱根本不可能，他必须去学校之外的地方赚钱养活自己。
　　新城高中课业安排的很紧，假期也都很短，这种短时工基本上没人要，而且给的薪资都很低。
　　白似锦当时不满16岁，也没有哪家店愿意雇佣他，高一一整年的假期赚下的钱根本不够支持他高二的学费和生活费。
　　到了高二交学费的时候他还是没攒够钱，老师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再加上他学习还算可以，就默许了他拖欠学费。
　　拖欠学费不到一个星期，白似锦就把学费交上了。老师猜测他大概是找到了那位贵人相助，帮他度过了燃眉之急，就没太关心。
　　真相只有白似锦自己知道，他没有家人，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贵人相助，不过是他把自己的生活费拿出来补了上去。
　　虽然学费交上去了，但是没了生活费白似锦的生活过得也十分艰难，他根本没钱吃饭了，大部分时间都要饿着肚子上课。
　　后来白似锦想到可以帮同学写作业来赚钱，不过新城高中课业那么紧，作业又很多，他很少能抽出时间去代别人写作业，每天赚到的钱连一顿最便宜的饭都对付不了。
　　起初他每天只买三个馒头，早中晚各一个，虽然还是会很饿，但还算活的下去。
　　后来白似锦身上实在没钱了，连最便宜的馒头都买不起。他那两天只靠喝水度过，经常会饿的胃疼。
　　第三天，他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很晚的时候去食堂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同学吃剩的饭菜凑合一下。
　　白似锦虽然很穷，但他脸皮也很薄，他不敢向别人求助，就连学费减免还是学校主动帮他申请的。
　　还好食堂的工作人员收拾的都比较晚，他趁别的同学都离开食堂后再去吃那些剩饭也不迟。
　　如果只是一两次还好，别人只是认为白似锦是吃饭比较晚的学生。但是时间长了，大家都发现了他是专门趁这个时候食堂没什么人来吃剩饭的。
　　大部分学生都不知道他的困境，认为白似锦只是个喜欢吃别人剩饭剩菜的变态。于是，白似锦的身边多了很多嘲笑和辱骂的声音。
　　直到后来学校有个领导看不下去了，就专门买了一份儿饭放在餐厅的角落，装作是别人的剩饭留给白似锦吃。
　　高中学习节奏很快，这件事很快也都被大家给忘了，也很少有人再嘲笑和辱骂白似锦了，不过是高中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波纹罢了。
　　白似锦还是和之前一样，故意晚去食堂去吃“剩饭”。然后一边学习，一边找能够赚钱的机会。
　　有天白似锦吃完剩饭回教室的路上碰见了一伙人再讨论什么。白似锦这个时候回教室已经很晚了，像他这么晚回教室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学生。
　　白似锦不想招惹到这伙人，就低着头慢慢地走在这伙人后面，努力不让这群人发现。
　　那伙人说话的声音很大，难免要传入白似锦的耳中。
　　“我前天晚上找的那个800一晚，玩起来老爽了。”
　　“这算啥，我还找过1200一晚的，真的是让老子□□的。”
　　白似锦没太听懂那群人在说什么，但是所谓的“800一晚”和“1200一晚”引起了他的注意，倒是是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呢？如果他也能去做以后的生活费和学费岂不是就不用愁了。
　　白似锦想到这不由得仔细听起来，他想知道到底是做什么这么赚钱。听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所谓的“800一晚”是街道工作者的价格。
　　白似锦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个职业，他的内心自然是非常不齿的。明明可以靠自己打工赚钱，却非要去做哪些下三滥的事。
　　那伙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街道工作者如何如何，白似锦竟听的有些脸红。
　　那伙人注意到了有人跟在他们身后跟着偷听，转过头来发现是白似锦，不由得嘲笑起来。
　　“哟，这不是剩饭哥吗？也对这种事感兴趣啊。”
　　“脸都红了，看来也想去爽一把啊。”
　　“想什么呢，人家都吃剩饭了，哪有钱去潇洒啊。哈哈！”
　　“你到也白净，要是给老子操一次，老子请你一次怎么样。”
　　“你还挺变态，哈哈哈。”
　　“哪有人家吃人剩饭变态，哈哈哈。”
　　那群人的嘲笑声不绝于耳，白似锦涨红了脸快步走开了。
　　虽然这些事非常不齿，但是白似锦还是不由得想起来了。如果真是一晚800，他难免要心动的。
　　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有攒够，现在生活也处处窘境。吃不起饭，冬天到了也买不起一件厚衣服，只能校服替换着穿。而且这么冷的天他也只能洗冷水澡，省下热水的钱他又能离学费更进一步。
　　明明可以靠自己打工赚钱，为什么要做哪些下三滥的事？白似锦这样反问自己。
　　白似锦当然可以退学去打工养活自己，但是他会愿意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如果他舍得退学打工养活自己，那他之前为了上学忍受的苦难又是为了什么？
　　卑贱的职业和上学的梦想，孰轻孰重白似锦很清楚，既然选择了上学的这条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