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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此后的他都没有再回来,一个星期后,陈屋雨收拾东西搬离了此处。

      那枚戒指她看了很久,还是一起带走了。

      直到半年后,她有一天好像突然习惯了没有李康时的生活。

      中秋节那天,陈屋雨照例拍了张照片后,看着照片心里一片荒芜,眼前渐渐朦胧,前几年加入的仪式在今年断开,从大一那年起,李康时知道了她的隐秘习惯后。

      两人就开始在中秋节那一天交换月亮照片,那个相册夹里,李康时发过来的五张照片一直还在保留着,她再也没有打开。

      陈屋雨放下手机突然很不想看,连自己拍的都不想看,深夜删掉了自己拍的那张月亮。

      之后她经常会查找李康时那个公司的动向,两年后,陈屋雨在本市最火的那个开发楼盘“历旌”设计师那里,看见了李康时的名字,

      他在第二排,在一众设计师里,陈屋雨精准的找到了他的名字。

      她盯着那个名字突然很想他。

      分开第三年陈屋雨六月份课程收尾,晚上她上完课后,付夜礼站在门口,过来找她说周君齐打算求婚。

      “什么时候?”

      付夜礼:“今晚。”

      “有没有时间一起过去布置一下。”

      陈屋雨点点头,“好啊。”

      晚上开车跟在付夜礼的车后面,又开到之前那个偏僻的海边,也就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陈屋雨下了车,周君齐已经早就到了,跟几个人摆弄着远处的东西,鲜花气球灯光如出一辙。

      她走到周君齐面前,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就拿给她两包气球和打气筒。

      付夜礼帮着他一起固定架子。

      她拿到一边给气球打气,再帮着他放进一个大口袋中封好口,固定在两边,等着惊喜一到爆破。

      她忙完了后,周君齐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试验了两次后确认无误,周君齐跟他们俩交代一声就开车去接汤若菱。

      海边顿时只剩他们两个人,陈屋雨跟他在沙滩上坐了一会,海边腥潮的风吹来,其中一个大气球被吹的移了位,她起身过去重新固定好,想去趟厕所。

      付夜礼还在那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屋雨从厕所出来,感觉裤子空荡荡的,少了点东西,她伸手一模,手机不知道掉哪去了。

      她按原路返回,一路上没有看见,走到沙滩上又有点黑,陈屋雨蹲下一直找到付夜礼身边,还是没有看见。

      陈屋雨站直眯起眼左右巡视时,听见付夜礼问:“找手机?”

      陈屋雨低头看他正要回答,付夜礼抬手拿给她,“手机刚刚掉了。”

      她拿过来坐下,拍了拍手机上的沙子,带着潮气的颗粒黏的全粘在她指缝中,把手机装进衣服里,陈屋雨拿纸擦着指缝。

      擦得差不多时,付夜礼开口说:“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陈屋雨一愣,扔掉纸巾,拿出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没有备注。

      时隔三年李康时第一次给她打电话。陈屋雨心无故快速跳动起来。

      这人曾经看见后还问过她怎么不存备注,她当时说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号码不存备注,陈母的她也没有存,他听后才消停了点。

      红色上面有一条黑色的记录,显示七分钟前,通话时间二十秒。

      她皱眉转头看向付夜礼,“你……”

      “第三个我接了,那边没有人说话挂断了。”,付夜礼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只见他一直打,接通后,他“喂”了一声,那边一直没有人说话,背景声音很嘈杂,好像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付夜礼抬头看她的反应,陈屋雨直愣愣的盯着手机,过了一会,她走到一边对着那个电话重新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没有人接,陈屋雨放下手机打了第二个一直到一分钟自动挂断。

      陈屋雨垂下手深深呼吸了一下,听见付夜礼走过来的声音,他问:“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一片无望的海边让她完全看不见,心里无比的烦躁。

      陈屋雨坐下往后趟,倒在柔软的沙滩上,心里开始默数星星,忘了数到多少盯着夜空出神。

      过了一会身侧的人一动,付夜礼也跟着躺下,两人静静看着天空,一架飞机划过。

      在寂静的海边声音尤为明显,陈屋雨数到不知道多少个的时候,感受到旁边越来越忽略不了的视线,她双手一撑坐起身,拍了拍后面的头发,紧接着站起,抖落了下身上。

      付夜礼还躺在那,视线跟在她的动作游走,笑着问:“我身上有刺吗?”

      陈屋雨拍的动作一顿,回他:“我身上有。”

      付夜礼弯了弯唇,他手机响起,他坐起来接完之后说:“他们快到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陈屋雨往旁边看了看,近处空无遮挡,她指了指有台阶的地方,台阶上面有着做生意的商家,此时已经闭店。

      她按了下控制板,关了所有的灯,四周顿时一片漆黑,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路。

      付夜礼起身随意拍了下后背,就一腿沙子的跟着她往那边走。

      两人躲到后面,观察了下距离,陈屋雨感觉有点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怎么亮灯光,又往前挪了几步转移到另一边有一块大石头的地方。

      过了有十分钟还不见有人来,陈屋雨蹲的脚有点麻,蚊子在她胳膊上又咬了三个包,才有脚步声慢慢传来,夹杂着汤若菱的抱怨声,周君齐好声好气哄着。

      付夜礼刚刚拿过控制板,说周君齐有暗号,他来按。

      陈屋雨伸出头看两个人影渐渐逼近,他们走下台阶时,中间一条铺着红布的长通道,正中间立了个泡沫台,装饰着鲜花,两边架子上的灯光亮起,柔和不刺眼。

      周君齐拉着汤若菱一步步向前走着。

      走到中间,周君齐单膝跪地,汤若菱灯一亮反应过来就开始哭,此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手伸向对面,由着他将戒指缓缓套上她的手指。

      按部就班的终成眷属,陈屋雨盯着周君齐套戒指的动作渐渐失神,跟之前的一幕重合,她视线看向自己的指头。

      她突然想如果那时自己答应了,会像他们这么满脸幸福的相拥在一起吗?

      付夜礼按着最后一个按钮,周君齐起身的一瞬,两边气球爆破。

      同时惊醒了她,回到了现实中,陈屋雨眼前的小气球迸发而出,升向空中。

      她脸上渐渐暗淡下去,付夜礼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可以出去了,陈屋雨有些迟钝的起身,脚麻的站在原地动不了。

      两人起身的动作被他们看见,汤若菱转头看见她,怀里抱着一大束花惊喜的向她跑过来,脸上的泪还没有完全擦干。

      陈屋雨接住她,感染着她的开心,冲她笑了笑。

      求婚结束后,汤若菱扔下周君齐,死活要跟她回家。

      周君齐被付夜礼拉走,到家之后,汤若菱抱着那束玫瑰,说:“你给我找个花瓶。”

      “我们家没有那种东西。”

      陈屋雨搬进了陈父买的那套房子里,家里从来就不存在这种东西。

      汤若菱翻找了一下,左看右看家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住的痕迹,跟样板间差不多,陈屋雨的东西基本没有什么。

      “你这儿也太空了。”

      陈屋雨由着她折腾,汤若菱叫了个外送,送了个大好花瓶过来,汤若菱美滋滋的把花放了进去。

      陈屋雨见她拆开了花束,问:“你不带回去?”

      汤若菱弄好后专门摆在她面前,“你打算出家?”

      陈屋雨点了根烟不理她。

      她自言自语好一番转到付夜礼身上,她越说越不像话,“你26岁了姐姐,大好年华不谈恋爱,你这单的过的什么日子,那么好的人不要。”

      “你说偏了。”,陈屋雨弹了弹烟灰,忍无可忍打断她,“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汤若菱笑起来问道:“那什么是正的?李康时?”

      自从陈屋雨跟她说完那句拖累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分了手。

      汤若菱不用想都知道陈屋雨绝对说了那句话,赶跑了李康时。

      汤若菱心里有点发愁她这个性子,付夜礼一直倒是没什么表示,但是这两年他们都看得出来,付夜礼喜欢她。

      陈屋雨有点后悔让她今天过来,被幸福冲昏头脑跟他妈喝多了一样絮絮叨叨。

      陈屋雨之后几天打开手机总能看到那条通话记录,除了付夜礼接的那一通,余下的阴差阳错一个都没有接通。

      放了暑假,陈屋雨假期没什么事情,本想去街头画画,付夜礼跟她提出给他侄子有偿补课,付嘉树今年上高三,画画学了很久,付嘉树还是不太坐的住。

      两个月的时间,陈屋雨也想找点稳定的事情做,就答应了他。

      每次付夜礼一进来,付嘉树才能安稳一会,他进来多久,付嘉树就安稳坐多久。

      陈屋雨跟他提起,付夜礼说:“从小我带着他,他比较怕我。”

      上课地方是付夜礼哥哥家,一套带院子的大平层,天气好的时候,陈屋雨直接让他侄子把画板搬出去,在外面画。

      付夜礼有时间的时候全程监督,顺带当过几回速写模特,她有时候闲着没事,对着屋外的景物随意抹画几笔。

      付夜礼有一次提起,“给我画一张?”

      陈屋雨拿起画板,画着画着纸上人的脸就变成了那张熟悉的脸。

      精致锋利,脸型窄长,长长的睫毛下眼睛永远有神,她似乎还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他的满目情深。

      她有点画不下去,轮廓逐渐成型时,陈屋雨放下了画板,那张画被他夹在最后面。

      自从那个电话后开始,陈屋雨想起他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她甚至就想这么去找他,可她不太敢去。

      陈屋雨过了三年再想起来,真的原谅不了当初有那种想法的自己,脑子里满满的只剩下了他的好。

      九月开学后月底赶上小长假,陈屋雨照例没有回家,

      独自在家里一个人待了七天,这些年她很少出门晒太阳,眼变得越发苍白没有血色。

      假后第一天,陈屋雨才迈出家门,上午她没有课,还在床上睡觉接到了高中同学苏锦的电话,苏锦和她老公的飞机刚刚落地。

      打电话约她吃饭,陈屋雨起床她约了午饭,洗漱完坐在化妆桌前,照了照镜子。

      日夜颠倒的脸上有一点肿,陈屋雨本想素着脸去,可看镜子里怎么看怎么难看,最后还是拿起化妆刷打了个底。

      她眉毛不用画就很黑,眼尾处颜色也比较深,直接起了拉长效果,看起来像是涂好了眼影,在白皙的脸上更加明显。

      打好底后看着有精神了不少,她起身换了件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阳光没有遮挡的照耀在身上,陈屋雨睁不开眼睛快步跑进车子里。

      正值节后第一天,路上有点堵车,陈屋雨走进去,苏锦已经落座点好了菜,只有她一个人。

      陈屋雨过去坐下,“你老公呢?”

      “酒店里。”

      苏锦去年国庆节结婚,当时她没有回去,手机上给她发了祝福及礼金。

      这几年她跟苏锦没有那么深的牵扯,只在朋友圈里能时不时看见她的一系列幸福写照。

      相识的早,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陌生感,聊着聊着不可避免的聊起那个人来。

      陈屋雨发觉最近有人开始频繁的跟她回忆过往。

      “我婚礼怎么没来呢?”

      陈屋雨低头想了想说:“没回去。”

      如今,苏锦也能放开谈论当年的事情,她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喜欢他挺久的。”

      她娓娓道来:“没有告白过,但是他知道,后来为什么放弃,是我问他喜欢你吗?他没有犹豫的说他爱你。”

      “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认真的拒绝了我,在我从来没有告白过的情况下。”

      “大学毕业以后听说你们还在一起,我一度觉得你们是能修成正果的。”

      听她慢慢说完,陈屋雨转头看着窗外,窗外一片明媚,却越来越照不进她的内心,阴暗潮湿透不进一丝温暖,许久后她转回来,含糊的说:“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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