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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扫把星 ...

  •   “我不故意,你弟弟就不会背叛你了吗?”
      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又被蒋杀死死摁住。
      “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不是吗,你总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个,他们可以为了钱,为了权,为了任何一个他们觉得值得的东西,我知道你很难过,所以今日这些话我不与你计较。”
      天气很热,蒋杀箍得死紧,自己也有些窒息,她却像没这回事似的,面色潮红,眼眸半阖,神色透出点惊人的癫狂。
      “但是,我可不是贺若宸啊,你的容貌,你的小聪明,对于贺若宸来说有价值,算是情趣,对我来可不是,所以用拿捏他的办法拿捏我是行不通的。”
      “唔,”一木挣扎无果,还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呜咽,“一木错了,侧夫人,一木再也不敢了。”
      蒋杀置若罔闻,哑着嗓子继续:“人只需要一颗心就能好好活着了,反复生出第二颗心的人,都活不久的。”
      “是,是,一木明白了,一木绝不会再生二心。”
      察觉到肩膀的衣服洇湿了一块,蒋杀顿了顿,慢慢放松了力道,由紧紧勒着变为轻轻搂着。
      她重重抚着怀中人的背,指掌之下,单薄纤细的后背正细细颤抖,布料上沾上了点点血迹。
      “别怕啊。”她以一种类似咏叹的语调说着,“别怕。”
      一木觉得侧夫人很奇怪很可怕,好像下一瞬就要变变妖怪把自己一口吃掉似的。
      她抖得更厉害了。
      半晌
      蒋杀轻轻叹口气,松开了她。
      一木受了大惊吓,面色惊惶,而蒋杀一派正常,没有一点疯癫的样子。
      “你的背,怎么了?”
      一木哪还敢有半分隐瞒。
      原来,贺若宸抽了她十鞭,让她回来说她因王爷杀了弟弟,觉得唇亡齿寒,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然后假意投靠蒋杀,取得信任,伺机而动。
      呦,苦肉计加谍中谍,眼下还变成了谍中谍中谍中谍。
      “我说你不会真想过这么干吧?”见人神思不属,蒋杀冲她吹了个口哨。
      尖锐的口哨声唤回了一木的思绪,她诺诺不敢言。
      “还真敢啊你,人不大心倒不少。”蒋杀低垂着眼,随意调侃了一句。
      眼见小丫头还伏在地上抖,她摆了摆手。
      “下去吧,待会找人给你治伤。经此一役,贺若宸应当不会怀疑你了。”蒋杀掏出帕子慢吞吞地擦净指尖的血。
      一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再不见半分骄横之色。
      那厢还在继续:“如今,整个王府,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在我这,你不会被放弃。”
      亦不会被放过。
      分明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一木却诡异地生出了些许满足。
      *
      随着疾病治愈,蒋杀彻底摆脱濒死状态,贺若宸受伤,难得清净两日。
      然清净真的只持续了两日。
      第三日,王府办家宴,请了高家人、江家人和工部尚书刘新枚及其家眷。
      说是家宴,其实主要为江刘联姻,江适之子江采秸与刘新枚之女刘卿月,在高绝和宸王的见证下订婚,次要讨论一下太子班师的对策。
      贺若宸倒不刻意瞒蒋杀,稍微打听一下什么都出来了,当然了,这里指的是联姻,有关于太子的部分是蒋杀自己猜的。
      她才懒得看蛇鼠结盟,宣布成为一窝的戏码,又不想浪费难得的清静,所以净往王府边角晃悠。
      天气不错,她躺在王府花园假山石上的阴影处吹风。
      这里是能越过王府高墙看外面的、她最容易上来的地方。
      这地方的好处是清净,坏处是别人也这样觉得。
      底下假山里男女搞来搞去,马上要做到最后一步。女主角偶尔的娇声中透漏出她是江夫人的婢子,而男主角则是今日订亲的主角之一,江采秸。
      这种场合女方不便出面,是以今日刘卿月没来,蒋杀听着底下你来我往的喘息,心道今日没来,也不知该叫幸或不幸。
      此时,女方惊呼,大喘气,半晌嗔道:“爷,今日您订亲,也不知收敛着些。”
      “爷收敛了几个月了,我娘劝我爹,说什么订亲在即,顾着刘家,拘爷拘得紧,连房里那几个丫头都不让爷碰。”
      语及此,女方兀地叫了一声,又被人捂住嘴按下去。
      “爷看该收着些的是你。”男人调笑道。
      女方回了句:“爷真坏。”
      “今日礼都换了,刘氏半只脚已迈进江家门庭,还收敛什么?”
      江采秸低低喘息几声,“嘶,好月儿,几个月不见越发缠人,难怪扫把星身边那几个爷独独相中你。”
      “少来,您倒想相中琨玉和秋霜,王妃不剥了您的皮~”
      “什么王妃,她不过我爹送给宸王用以维系两家关系的玩意儿罢了,扫把星一个,她敢动爷,我爹不活剐了她才怪,爷相中你了,她不也得乖乖把你送到祖母身边。”
      “那还不是因为……”
      “嘘,月儿,幸亏你下边这张嘴不像上边这张这么硬。”
      察觉到男人的不悦,月儿立刻中止这个话题,片刻,又讨好地娇声:“爷,您慢着些,月儿快受不住了。”
      “受不住也给爷受着。”男人低吼一声。
      “爷,慢着些,”女声支离破碎,“您如此…虎猛…往后夫人…过门…可…如何…受得住?”
      “她受不住,不还有你?”江采秸低低笑了几声,“月儿,月儿,往后与她同房,爷就想着你这个受得住的月儿,那个月儿,不就受得住了?”
      闻言,月儿越发卖力。
      “那…岂不是…叫高贵的…夫人…给…低贱的月儿…做了替?”
      “什么高贵低贱的,嫁进我家,你们通通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江采秸的女人。”
      “爷~”女人声音越发娇媚。
      假山下此起彼伏,假山上,早有些烦了的蒋杀扯了扯嘴角。
      一个世家男流放女充奴结局的前提之一,有一被惯出来的蠢货儿子,从这个角度上说,江采薇从小离开江府是幸运的,起码没和这样的蠢货一同长大。
      早知道就不为了清净一个人出来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若是贸然下去,不得让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底下咿咿呀呀地叫了很久。
      一般这种纨绔子弟不都是三秒男吗,你这么天赋异禀你爹娘知道吗。
      正想着,蒋杀又听到一声尖叫:“爷,人,有人。”
      蒋杀:我现在装尸体还来得及吗?
      “谁,谁在那,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月儿一个高仰头就看见假山石上一片可疑的人影,还没等细看,即听见不远处有人踢中碎石的声音。
      望风的随侍三步并作两步,拽回来一个人。
      “呦,抓住只小兔子。”江采秸偏头示意月儿先走,随后试图用靴尖抬起那人的下巴。
      谁料那人虽然怕得直抖,却还是偏过头,不肯抬起下巴。
      “还挺有脾气,你是府上请来的舞伎吧?”江采秸扫了一眼其暴露在外的纤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脸。
      随后顿了顿,才继续:
      “真是只漂亮的兔儿。”
      听得假山石上的蒋杀直犯恶心。
      她确定月儿看到的是自己,只不过这偷听的“小兔子”先慌了,叫人揪住了耳朵。
      撕扯声和挣扎中隐忍的痛呼声不断传来。
      “喂!”蒋杀到底站起身,“我说你们,扰人清净也该有个限度吧?”
      江采秸停下动作,将人甩到一边,顺着声音往上看,只见一片逆光的剪影,光看身形是女的,听声音又不像。
      “看来今儿是捅了兔子窝了。”
      说着示意随侍上去抓。
      “别动。”
      在保证不露脸的同时,蒋杀往左靠了两步,以便于随时从最近的地方跳下去跑。
      这样,江采秸仅能看得到她被阳光勾勒出的曼妙身影。
      “我说别动,聋了吗?”蒋杀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懒洋洋地继续,“我打鸟特别准,缺点是控制不住力道,总一下叫脑子开花。”
      她从地下捡石头的一瞬间,始终紧盯着她的江采秸舔了舔嘴唇。
      看得出来,挺白的。
      他偏头示意随侍加快动作。
      “啧。”
      随侍膝盖一痛,控制不住地跪下去。
      “再动,就不只是耳朵聋了。”
      江采秸忙将自己隐到假山石以里,如此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爹。”蒋杀刻意压着嗓子,本就沙哑的声音越发低哑,“不过不是亲的,我也生不出你这么畜牲的儿子。”
      遂想到什么似的,感叹道:“哇,连我这样的,都觉得你畜牲,你还真是失败。”
      “你!”
      “总之,我是你没有血缘的野爹。”
      “俐齿伶牙啊。”江采秸深吸一口气,“听了一阵子了吧?怎的挑现在出声,饥渴难耐了?没关系,下来,爷可以同时满足你们俩。”
      “竟然对为父说出这种话,大逆不道啊我儿。”
      江采秸再次深吸一口气,还要再说,即被打断:“你爹没时间陪我儿耍嘴,劝我儿一句,少扰人清净,立马滚。”
      看出她的外强中干,江采秸当即□□道:“呦,爷倒可以走,你舍得吗?别拿乔了小兔子,馋了就快下来,爷大发慈悲,替你通通,也无不可。”
      “这是宸王府,不是你为所欲为的江家,我儿莫要忘了这一点。”蒋杀并不理他的垃圾话,只道,“身为江尚书之子,我儿应该了解,宸王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仁善。”
      她说的没错,若继续在此处耽搁,万一闹开了,宸王可不会惯着自己这个妻弟。
      江采秸想了想,说道:“走可以,今日的事——”
      “我,她都不会说。”蒋杀指了指地上的舞姬。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信你?”
      “她是谁,你问问王府的管家,很容易知道,至于我,你不是问我听了那么久怎么就出声了吗,要不是你们实在太吵,我才懒得管,你就当我一直暗中听到最后,压根没出现不就完了。”
      见他还要再说,蒋杀抢白:
      “再磨蹭,待会同你爹一起的人见爹久不归,来寻,撞见我儿,可就坏了。”
      似乎觉得丢了面子,江采秸还在犹豫。
      蒋杀冷哼一声,末了道:“这样吧,站得高不光看得远,声音传得也远,我儿敢不敢赌,赌你爹能不能喊来一个半个人。”
      语毕,立刻:“有人——”
      “停停,我当你不存在就是。”
      “那么现在立刻滚。”说着,蒋杀摆了摆手,“先走到你爹看得到的地方,再走远。”
      “挺谨慎的嘛……”
      “毕竟是你野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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