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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放假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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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丹倒在了那满是玻璃渣子的地上，那些玻璃渣子深深刺在了周亦丹的胳膊和手心上，白辞下一刻想拉周亦丹，也一起摔了下去，林念捂住了嘴，闭上眼睛。
周亦丹的血流了一地，林念无声哭泣，白辞只受了些小擦伤，白辞下一刻的反应是把周亦丹从地上抱起，还穿着拖鞋就出去打车了。
“师傅，师傅可以送烟语市中心医院吗？我急……”
“好，可以……”
白辞抱着周亦丹上了车，周亦丹的血从胳膊上流到指尖，滴到了地上。周亦丹没有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白辞用手轻轻抹去泪水，自责道：“对不起……都怪我……”
周亦丹并没有怪他，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我没有怪你啊，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看到，哥哥……”
只是有点疼罢了。
周亦丹不想让白辞伤心，便道：“哥哥，可不可以……给我扎一个小辫子……”
白辞点点头，在车上给周亦丹扎了一个小辫子，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穿过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捋着，直到到了医院为止。
因为玻璃渣子大多深入皮肤组织，有些细小的玻璃渣子不会用肉眼发现，工程量巨大，手术时间也会变长，白辞在手术室外，倚在角落，灯光有些暗，少年那立体的五官更加精致，漆黑的眸子盯着手术室三个大字，看不出他的心情，气氛凝重，空气也变得凝滞起来，让人感到十分压抑，呼吸困难。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晚。白辞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轻靠在扶手上，隐约听见两个护士的对话。
“听说赵主任现在很忙。”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一个男孩被玻璃渣子刺了一身，光听，就疼。”
“对啊……”
“晓月，刘主任叫你！”
“来了……”
白辞抬了抬眼，睫毛一颤，脸色苍白，十分憔悴，白辞并没有想起身的意思，又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医院那条幽暗的走廊上，又多了一个人。
“不哭鼻子了，淼淼。”
“呜呜～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爸爸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赵雪莹也这样对白辞说过，他也在看着你啊。
“淼淼，你先在这坐一会儿，姐姐去帮忙，好吗？”
“呜～姐姐，你去吧……”
白辞听到那个小女孩坐在了离他两个位置的距离。
“呜呜～～爸爸，我想你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伤，都是痛。古人常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没有人是活在当下的，白辞也未必是。
“你能不能别哭了？”白辞抬起头，看着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一怔，不哭了，八成是被吓的。
等等，语气好像不对。
在小女孩眼里，白辞脸色煞白，冰冷的眼神，有些可怕，那个小女孩有些发抖。
这幽暗的走廊立刻变得寂静，更加恐怖了。
白辞在短短几秒内，反省了下，改用一种微柔的语气说话，“小朋友，声音小一点……”但是，这好像更恐怖了。
但小女孩看他一人在椅子上坐着，应该也是爸爸没了吧，就问：“哥哥，你的爸爸也去了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白辞一怔，是啊，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哪？
“对啊，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啊？”白辞把问题抛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怔了一下，便心思单纯地告诉白辞，“我叫林淼，今年八岁了，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又把问题精明的抛给了白辞。
白辞心道：“我真的是谢谢你。”
“哦，我叫白辞，今年……”白辞一怔，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已经有个五六年没过生日了，今年也是。
不过，周亦丹被推出来了，白辞笑了一下，“再见了，小朋友。”
病房号122，第三号床位。
白辞坐在旁边，看着周亦丹的手机屏幕，那一串号码，是周亦丹妈妈的，但是，那一夜，白辞打了几十通电话，她都不接。白辞心情有些失落，好像也为周亦丹同情。
打了麻醉药的药效逐渐散去，周亦丹也慢慢醒了过来，周亦丹一睁眼，就喊了声白辞，白辞被叫醒了，顺手把周亦丹的手机放到病床上，站了起来，问：“感觉怎么样？”
周亦丹没有回答，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哥哥，我刚刚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白辞啧了一声，坐在床边，道：“我来看看，疼不疼？”他掀开被子一角，周亦丹的胳膊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有些地方渗出血来，他好像心疼了。
“没事，真没事。” 周亦丹摆了摆手，不想让白辞看到。
白辞也不翻了，边走边说：“你好好待着，我去叫护士。”
“哦哦。”周亦丹乖巧的点头。
护士被白辞叫来了，“是122室的三床吗？”
“对，就是。”
“等我准备药物就来。”
“好。”
白辞进了病房，看见周亦丹在看手机，一脸生气的样子，白辞好像猜到了，坐下来，“小周，我打电话给你妈，是我的不对，但毕竟，你除了周阿姨，还有谁能依靠？”
“她也不靠谱，挂电话是家常了，你不要介意。”
？？？是周亦丹生白辞的气，还是白辞生周亦丹的气？
白辞心道：“是在生周阿姨的气？”
“对了。”白辞提醒周亦丹，“一会儿，有护士给你换药。”
周亦丹听了，像是震惊般的不信，但到后来……
“不要，就不要，我要辞哥给我换药，不行，不行，辞哥，快救我……”
周亦丹吵着闹着要白辞换药，让护士两难。
“你会换药吗？”那个护士转头问白辞。
真是让人头大。
“略懂毛皮……”白辞老老实实回答。
护士还是很激动的，毕竟自己可以躺着拿钱。
“好，你先消毒，然后把这个药膏涂抹均匀，再用绷带缠上，就OK了。”
“好……”白辞真拿周亦丹没办法。
之后，周亦丹就把护士赶了出去。
白辞拿剪刀剪开绷带，轻轻地解开，问：“疼吗？疼了就给我说。”
周亦丹不吱声，白辞拿棉签蹭了点药膏，抹在了周亦丹的肩胛骨部分，少年很瘦，肩胛骨显而易见，只不过被玻璃刺得坑坑洼洼了。
“你为什么要我给你换药？”白辞边吹边问。
周亦丹感到后背一阵凉凉的，很舒服，“……那个，我可以说，我觉得那个护士长得丑，你信不信？”
信你有鬼。
“哦，丑？你的眼光独特，那你看我长得帅？”白辞调侃道。
“哥哥就是帅啊，世界上，没有人能比辞哥更帅了。”周亦丹说得十分坚定，却把白辞给逗笑了。
“就你最会吹牛，我也就一般般，没你帅，不过，我信，我信你。”白辞看着那个受伤的少年，又十分自责。
也许，他也只能一时护你，这是他的谎言。
“辞哥，我妈没刺激到你吧？”周亦丹突然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问。
白辞把药涂完，又拿起绷带，边缠边说：“没有啊，周阿姨怎么会呢？”
“那就好，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和她断绝母子关系，你会……反对吗？”周亦丹背对着白辞，语气听起来十分诚恳，又害怕白辞的回答。
白辞没有说话，只是把绷带绑好，放回原位，站起来，说道：“我去叫护士。”
便走了。
周亦丹穿好衣服，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唇线抿成一条直线，是在思考。
他从小跟她妈妈的关系不好，他的爸爸去世的早，他的妈妈就一直在琼洲工作，江洲祖宅没去烧过香，也好久没见周亦丹了，周亦丹长大了，也没打过电话，他有妈，但又好像没有妈。他想过，但总是解不开，祖宅很大，又很落寞。
护士和白辞来了，周亦丹表情依旧凝重。
“嗯，好，就这样吧。”护士看了两眼，像是十分欣赏般点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白辞就把护士打发走了。
周亦丹没有再说过话了。
白辞坐在了椅子上，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周亦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管你怎么想，我当然不能站在周阿姨那边啊，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买早餐，等我回来。”白辞起身又离开了。
周亦丹愣愣地看着那个少年消失不见，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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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在家里呆着，心里十分害怕，看着她与白辞的聊天记录，里面只有三句话。
林念：你好，我是林念。
白辞：怎么，有事？
林念：没什么。
手拿着手机不停地颤抖，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都怪我，让哥哥受伤了，都是我的错。
哥哥，对不起。
但我不想失去你啊，哥哥。
哥哥可不可以原谅我？
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人从我身边消失……
终于，她颤抖地打了一句：哥哥怎么样了？
没想到的是，白辞居然秒回信息。
白辞：没事了，别瞎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