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短篇合集》Grandi

9、玻璃渣和糖（1）

　　一天早上，杰森刚刚吃完早餐，他最喜欢的辣热狗和可乐，早上吃这个不太健康，但是昨天晚上揍了黑面具，然后又和蝙蝠侠…

　　老惯例，说那些他都背下来的话，杀与不杀之类，乱七八糟地打了一架。

　　杰森感觉有点疲惫，于是吃点好吃的犒劳自己，更准确地说，是安慰自己。

　　今天是哥谭难得的晴天，清晨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每一个角落。

　　杰森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整个人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人也有些懒散，他随便抽了一本书，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看书。

　　爱的魅力在于使傲慢的人低头，使惯于掩饰的人变得真挚。

　　看到这句话杰森顿了一下，他手指蜷缩了一下，书沉默地看着他。

　　杰森无声的回视，带着委屈和胆怯。

　　夜晚。

　　红头罩夜巡东区结束后随便拐进了一家小酒吧，昏暗的灯光，却意外的不算太吵闹，酒杯的碰撞声和交谈哭笑声模糊在音乐里。

　　人挺多。

　　红头罩顿了顿，没看到空桌。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穿着黑色紧身裙的女人向他招招手，“这里，头罩老大。”

　　这个女人穿了有些旧的黑色紧身裙，还画了淡妆盘了卷，带着丝和东区格格不入的讲究，是东区里少见的知识分子，上过大学，被他从混混手上救过一次，也是他的线人。

　　桌前就坐了她一个人，桌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空瓶子了，但看起来人还很清醒，明显喝了不少但又酒量不错。

　　“头罩老大，来这坐吧，我一个人怪不安全的。您来这儿，护着我点儿，今天喝什么我请。”

　　她笑着又点了几杯酒。杰森坐下，她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她笑着和他说一些琐碎的事情，说她上次从他这里拿了一笔线人费，然后去购物看上了一件裙子，有点贵，她纠结半天决定买，结果试穿的时候发现最小号的穿在她身上还是有点大。

　　杰森没有调查过她的经历，但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她小时候生活比较优渥，不然也不会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且经历过家庭变故，这在东区并不少见。他也知道她身体不算好，而且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她老公吸毒，没有孩子。

　　她笑着提起她小时候爬树摘果子然后被狗追的经历，笑得无忧无虑。

　　杰森很少回话，大部分都是她在说。

　　她说她小时候被父母娇惯的很调皮又刁蛮，说着发生在童年的那些趣事。

　　又叹了口气，用酒杯磕了一下他的，一口饮尽。

　　她说她因为是亚裔，从小在学校里被孤立欺负，明明和父母那么横，却不敢回怼那些欺负她的人。

　　她骂自己没种。

　　她又哭着说，所有人都孤立她，她努力好好学习想让老师喜欢她，没用。她努力交了两个朋友，但是她被欺负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们也是，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

　　她说，后来在她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了他，他为她出头，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给她买药，带她出去玩。

　　她说，那时候一切变好了，有了很多朋友，和他谈了恋爱，没有人欺负我了。

　　她说，然后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爸爸死了。死在一个小巷子里，那时候阿卡姆越狱，不过他不是被那些超级反派杀的，大概是趁乱犯罪的小混混，他中了三枪，我当时仔细看了一下，胸口一枪，肩膀一枪，腿一枪，枪法真烂。

　　她哭得更厉害了，她说其实他爸爸身上当时根本没带多少钱，只有几十美元，她那天让爸爸下班给她带一个甜品，是不是没有这个她爸爸就不会恰好遇到抢劫被杀了。

　　她说，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刚考上大学，她的妈妈检查出来了癌症，肺癌中晚期。治疗花了很多钱，可是怎么也治不好，家里的钱不多了，她想要辍学，但是妈妈不让，说不治疗了。

　　她说，是她男朋友给她钱上的大学，她男朋友成绩不好，上完高中后就不上了，打工赚钱让她上学，她才没有辍学，她妈妈也没有放弃治疗。

　　她说，但是她妈妈还是死了。

　　她说，后来我们很快结婚了，我们很相爱。我一直很害怕，生命太脆弱了，尤其是在哥谭。我们没有要孩子，你知道的，哥谭实在不适合孩子成长，我很担心孩子会发生意外，或者我们发生意外孩子该怎么办。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后来他染上了毒品。

　　她沉默地凝视手中的酒杯，眼中含泪。

　　红头罩把喝醉的女人送了回去，然后回家在窗口凝视着夜晚的哥谭，又取出了那本书，在天快亮的时候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