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短篇合集》Grandi

2、失色（1）

　　突然有一天，杰森世界的颜色变得暗淡起来。也许不是突然的，颜色是一点点，一点点变暗的，一开始没有察觉，后来察觉到的时候杰森发现整个世界像是隔了一层蒙了灰尘的玻璃一样黯淡无光。

　　记忆中的哥谭像一个哥特式打扮的少女，骂着脏话也显得明艳动人，比如杰森还是罗宾的时候，他清晰地记得他说出“今天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时那天夜晚夜色深邃的迷人，月亮明亮的灿烂。

　　而现在的哥谭，像是蒙了一层擦拭不去的灰尘污垢。

　　有一天回到家，或许不能称之为家，这只是一个安全屋，杰森不得不承认自己藏在心底的家还是韦恩庄园，即使挂在韦恩庄园的合影上没有自己，电影之夜自己也不再参加，但是起码还有阿福，他给自己的眷恋找理由。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自己的家具打招呼，他打开窗户，倚着窗台吸了一支烟，烟雾朦胧了他的脸庞，也朦胧了他看到的夜色，夜色昏暗又飘渺，像一丛烟，要消散了。

　　杰森测试了自己的色觉，不是错觉，自己的色觉真的在消退，像是烟要消散一样。

　　他找了信任的医生做了检查，不是处于生理原因，他不得不承认，应该是心理原因。

　　应该，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太懦弱了吧，达米安那个小恶魔崽子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骂自己懦弱的陶德。

　　得到了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忍住，也没必要忍，他又吸了一支烟，然后一根又一根，吸了一整盒。

　　烟蒂散落在地上，他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烟蒂。收拾烟蒂除了不愿意乱扔垃圾破坏环境，很多英雄、反英雄甚至反派都会收拾，因为防止自己DNA外泄，从而导致身份泄露。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杰森陶德，韦恩家的二少，已经是个死人了。

　　杰森陶德掩饰了自己逐渐失去色觉的事实，他掩盖得小心翼翼，不愿意让任何一个蝙蝠家的人知道这件事。

　　也许是每天眼中变得灰暗压抑的景色导致，他失去了和蝙蝠家争锋相对的兴趣，他平日用武力惩戒犯罪也变得利落，争取能一拳解决就不用第二拳，也不在开一些玩笑或者像家具打招呼。

　　他想了想，自己像逐渐缺氧一样，因为身体氧气供应不足，变得不爱动弹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像是逐渐死去一样。

　　是的，他想，像是逐渐死去一样。

　　他想死了。

　　至于怎么死，他还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