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短篇合集》Grandi

12、玻璃渣和糖（4）

　　小丑……

　　杰森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幻想中尖锐的笑声和疯狂的笑容如同荆棘紧紧勒住他的心脏。

　　他想起来埃塞俄比亚，两次。

　　他想起了自己重新归来后逼迫蝙蝠侠在自己和小丑之间二选一，其实，布鲁斯始终不明白一点，那就是他如此地恨着小丑不是因为他因此死去，而是因为小丑用死亡把他永远带离了他的身边。即使复生，无论是在家庭中还是在他身边他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了。因为小丑，他成为被蝙蝠侠在选择中被抛弃的选项，无论是罗宾、儿子亦或是其他。

　　小丑让他失去了太多。

　　他想起提姆后来和他解释过，蝙蝠侠在失去他后情绪很难过，情绪十分失控，甚至为了他差点杀死小丑，提姆是为了阻止蝙蝠侠继续失控才选择成为罗宾。

　　杰森静静地听提姆解释，他很平静，似乎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是有点疑惑的想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布鲁斯爱他，他们都知道布鲁斯爱他，似乎只有我不知道。

　　杰森只是搂了一下提姆的肩膀，摇了摇头。他和蝙蝠侠之间隔了太多事，太多了，不是只这一件，无穷减一还是无穷。

　　“我需要你的帮助，杰森。”

　　“你有机会可以帮我抹掉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光！你能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就是让我的儿子重生！”

　　“因为我想看着达米安长大！”

　　埃塞俄比亚的冷风似乎又刮到了他的身上，刺痛了他的心。

　　有一句话说，你最爱的人伤你至深，这在家庭中经常发生，因为爱可以是最甜蜜的糖果，也可以是最锋利的武器。

　　有的时候伤害已经造成，没有办法弥补裂痕。就算嘴里说原谅，失去的东西却无法取回。

　　但是你要问杰森，你恨蝙蝠侠吗？

　　他或许怨，但绝对不恨。

　　蝙蝠侠收养他，教导他，爱他。

　　只是爱很多时候没有传递到，而伤害的刀刃又太过锋利。

　　在蝙蝠侠那里，杰森大部分时候其实只是一个渴求糖果的小孩子，他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他想要被偏爱，他想要成为你最重要的珍宝，他想要被你坚定地选择。

　　杰森想，或许是他贪心了。一个出生犯罪巷的罪犯，哪里配得上他想要的呢 ，大约是他蛇心不足以吞象，才招致现在的狼狈。他想，布鲁斯和他估计能算得上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过去的痛苦教给他的唯一道理，你要学会和愤怒、悲痛、失望等等一切不好的东西共存。他早就在犯罪巷里就开始腐烂，其他腐烂恶臭的东西和他一起毫不违和。

　　蝙蝠侠披上披风，以血肉之躯对抗整个城市最深沉的恶意，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只有血肉模糊的累累伤痕，只有那些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因此受益。

　　*他有很酷的蝙蝠车，但他也有数不清的从哥谭的夜晚里得到的伤疤。

　　*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但他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拯救一座城市，甚至是整个世界。

　　不可否认，杰森一直很崇拜蝙蝠侠，所以才被影响着走上了现在的道路，他也想拯救哥谭，只是道不同罢了。杀人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是那些受伤害的人和破碎的家庭需要一个交代，而且，被伤害的人哪怕能因此减少一个，就已经足够了。看着父母在小巷子里被抢劫枪杀的孩子，被撬棍敲碎全身骨头被死亡带离他爱的、爱他的家人身边的孩子，能少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就像混合了玻璃渣的糖果，或者说混合了糖果的玻璃渣，杰森自嘲地想到。

　　他努力修复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想要贪心地吞下这枚糖果，他不忍心抛弃。

　　何况，他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和蝙蝠侠挂钩。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阿福、迪克头、小红、恶魔崽子，他不想离开他们。他的身手、他的理想、他的思维，都有蝙蝠的烙印。

　　只是，玻璃碎片又将他的喉咙割的鲜血淋漓，这枚糖果，他现在吞不又吐不出，他进退维谷。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星号句子出自丈夫无酒的《嘴甜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