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乌鲁鲁

40、第四十章 合作

　　晚霞寂照，密林深处的小木屋上炊烟袅袅升起，一片祥和宁静。然而不远处的林海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翠绿的树叶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卷起飞向了高空，没等它们飞远，又被一根根发着红光的灵线一一穿透拉回了地面。不一会儿草地上就落满了被烧穿了一个洞的叶子。
　　在寂静的人林海之中引发这场骚动的始作俑者正是萧燃。时光荏苒，春去夏来，在经过了三个月严酷的训练之后，他的奇经八脉已完全适应了聚灵珠。然而他自身对灵力控制的训练成果仍不满意。他捡起一片树叶仔细看了看后便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公子，天快黑了，该回屋了。”已经做好了晚饭的绯绫出来寻他了。
　　“绯绫，你看。”萧燃将手中的树叶递给了她，“我还是无法精准的控制聚灵珠的灵力输出。我本来想用细细的灵线将树叶串起来，结果却将它们烧了一个不小的洞。”
　　“公子，你能在短短时间内练习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阿姐当年对我说过，要控制好聚灵珠除了训练，更重要的是在实战中积累经验。我认为公子你如今需要走出这片树林，去外面寻求新的突破。”
　　“嗯，你说得对。”
　　“好了，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屋吧。”
　　二人穿行在林间小道，微风吹来松脂的清香，隐约还夹杂着繁花与夏果的甜香。这令前一刻还精神紧绷的萧燃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同时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绯绫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但有一件事仍困扰着她。
　　“公子四肢完整、五感未缺、神志也正常，这实在找不出有何异样呀！难道…阿姐偏爱他，这老天也如此偏爱他？不可能啊…
　　凡人使用聚灵珠强行改命，有违天道，必遭天遣，古往今来，无一例外。公子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绯绫还在想着这件事，因此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萧燃。
　　“绯绫，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真的吗？那你为何总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呃…公子，我只是觉得你现在需要一把仙剑了，这样以后才能方便行事。”绯绫松了一口气，为自己转移话题的巧心思暗自叫好。
　　“我的白泽剑当年放在了仙都府，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它如今身在何处。”
　　“公子，你想不想用阿姐的剑？”
　　“堇姨的剑？”
　　“嗯，你用阿姐的剑，我想她也会高兴的。”
　　绯绫立刻起身从自己房中取来了蔚堇的剑交给了萧燃。
　　“这把剑叫风兴，它陪伴过阿姐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萧燃双手捧着剑细细地观察着它。它的剑柄上刻着一朵精致的五瓣花。
　　“这是阿姐最喜欢的一种花，唤做五色堇，它的每个花瓣颜色都不同。”
　　“看起来很美。”
　　“真的花更美，只可惜云国没有。公子，想不想试用一下风兴剑。”虽然绯绫口中这么说，但她心里却十分忐忑。因为灵族的剑向来只有主人本人能拔出来，旁人是用不了的。
　　“好。”
　　萧燃走到了屋外，深吸了一口气便将剑从鞘中缓缓拔了出来，淡淡的寒光随之绽放而出。那剑身被铸得极薄，剑刃锋利无比。
　　萧燃握剑的手轻轻一挥，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与此同时，一道闪光穿透身旁一棵挺拔的古松，它微微一震后便应声倒下。萧燃没有就此停下，而是骤如闪电般向着倒下的树干划了无数剑。
　　站在一旁的绯绫瞪大眼睛看着树干被风兴剑削成一片片薄如纸的圆盘飞落草地各处。
　　“公子…”绯绫的眼眶湿润了。
　　萧燃将剑身收入鞘中后道：“绯绫，堇姨交给我的事，我也该好好谋划了。”

　　北方的季节轮换总是比南方要慢上一拍。言谨裕站在悬崖边极目眺望，只见那被奇峰异林环绕的寂岭正笼罩在厚重的浓雾之中。虽然看起来虚幻飘渺，但它绝非仙境。
　　过了一会儿，起风了，浓雾渐渐散去，寂岭的真面目若隐若现。那是一片灰白色调的毫无生气的谷地。尽管已是夏季，新绿的踪影却仍奢侈难觅。
　　言谨裕对此并不意外，这是他熟悉无比的景象。这十年间，每个季节，他都会来一趟，从未失约。虽然他从未与谁定下过约定，但他无法说服自己不来。即使是处在千里之外，他也会经常梦见寂岭。也许从他第一次来寂岭的那天起，他心里的某一个部分就被困在了这里。
　　言谨裕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脱离这样的困境。尽管这十年来，他做了很多事，看似一步步朝着目的而去，可他却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终点。此刻的他并没有察觉到转机就在不远处。

　　“公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绯绫问。此刻他们二人正立于距离寂岭山口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后。
　　“绯绫，我们需要查清楚当年事件的真相，另外我们也需要帮手。”
　　“可是…江氏的人可信吗？”
　　“其他人我不了解，但江流萤是个心地纯良之人。我们要查清楚当年真相，只能从他这里入手了。何况，你不是也想知道雪域那颗聚灵珠的下落吗？”
　　“好，听公子的。只是这江氏的人被圈禁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者。”
　　“这只能等我们进入寂岭后才知道答案了。这山口的守卫并不森严，只是里面设着结界，我们要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公子放心，那结界并不强，我自有办法。我们就等天黑再行动。”
　　“嗯。”
　　夜幕降临之后，冰冷的夜风肆无忌惮地呼啸而过，依然光秃的树枝受不住侵袭，不停地摇曳着。山口的守卫们骂骂咧咧地钻进营帐中取暖。营帐中透出的光是周围唯一的暖色。
　　绯绫、萧燃二人见时机已到，便悄然进入了寂岭。身手之快，令守卫无从察觉。
　　在前行了一段距离后，他们才点燃了火把。夜里的寂岭更显萧瑟，很难想象在这里如何长久地生存下去。
　　“公子，这寂岭不知道有多大，我们该怎么找江氏的人呢？”
　　“继续走，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在夜色中前行了x里后，便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公子，前面好像有人的声音。”
　　“我也听见了，看来我找到他们了。走！”
　　他们加快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火把的亮光。借着光线，他们看见有一位男子跪坐在地面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而另一只手则按着胸口，而令人惊愕的是他的胸口处竟透出骇人的红光。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泪珠从他额头渗出。在他的周围站着几个人，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萧燃认出了那个男子，他就是雪域的宗主江流萤。
　　“流萤！”萧燃迅速冲了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江流萤，“流萤，你怎么了？”
　　“你们是谁？”江沅将火把对着萧燃的脸。
　　江流萤痛苦地抬低垂的头借着火光看清了萧燃的脸，“萧…萧公子？”
　　“是我！没错，我是萧燃。”
　　“萧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我过后再解释，你受伤了吗？为何如此痛苦？”
　　“旧疾复发…而已。”
　　“绯绫，快过来！帮流萤看看。”
　　“好。”绯绫即刻走到了江流萤身边，“江公子，让我看看你的胸口。”
　　江流萤将按着胸口的手移开后，绯绫看了一眼后便瞪大了双眼，口中喃喃道：“聚灵珠…”
　　“绯绫？怎么了？”萧燃问。
　　“公子，聚灵珠在江公子体内！”
　　“你确定吗？”
　　“确定，而且它就快冲破封印了，所以江公子才会这么痛苦！”
　　“封印？那…现在该怎么办？”
　　“有纸吗？你们这里有纸吗？或者白布也可以！”绯绫对着江沅高声问到。
　　“有！”
　　“快去拿来！”
　　“宗主…”江沅犹豫地看着江流萤。
　　“去吧…萧公子不会害我们。”
　　“好。”
　　待江沅取来白纸后，绯绫立即咬破了一根手指，然后用挤出的血在白纸上画了一张符咒贴在了江流萤胸口处。那骇人的红光慢慢熄灭了，江流萤也恢复了平静，不再被疼痛所折磨。
　　“多谢姑娘相救！”
　　“先别谢我！我只是暂时压制住聚灵珠的灵力。你既然敢擅自使用聚灵珠，受些折磨也是理所应当的！”
　　“绯绫！”萧燃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流萤，你知道自己体内有一颗聚灵珠吗？”
　　“知道。”
　　“我想这颗聚灵珠应该是你哥哥江揽星放入你体内的吧。”
　　江流萤看了萧燃一眼又立刻将视线转开。
　　“看来我猜得没错。”
　　“萧公子，你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报仇吗？我兄长所犯下的罪过，理应由我这个弟弟来偿还。只是我的族人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请你宽宏大量，放过他们。你杀了我，把聚灵珠拿走吧！”说完后，江流萤便闭上了双眼。
　　“宗主！”江氏族人围绕着江流萤也跪了下来。
　　“流萤，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你报仇的，而是找你合作。”
　　“合作？”
　　“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