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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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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诶,是我!”薛惜荷讨好的的说着,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托着手机,生怕听漏了对面的任何一句话。
“家里没钱了,你记得打五千,你弟弟要上补习班。”电话对面的人冷声道。
“哦,好好好……那个妈今天是……”薛惜荷略带些尴尬的笑道,今日是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
“嘟嘟嘟……”对面已经挂了,短促的嘟嘟嘟声连成一条冰冷的铁链。
“妈……今天是中秋节。”面对挂断的电话,薛惜荷还是不死心的说道。
可惜,对面没有回应。
对面不会回应的。
薛惜荷看着电脑上的订单,不由得揉了揉头发,“这得做死我。”
薛惜荷独自一人在上海打拼,她开着一家淘宝店,主要卖些绒花缠花饰品。
手工活最费力,好在薛惜荷的努力,她已经开了一间个人工作室,她的眼光与设计也吸引了一批稳定的客源。
“看来今晚又得熬夜了。”薛惜荷嘟囔着,她打开余额还剩三万多,她毫不犹豫的给妈妈转了5000,以此来得到那虚无缥缈的爱与亲情。
薛惜荷努力的做着订单。
此刻凌晨两点,忽然她感到一阵气喘,心脏如针刺般的疼痛,一下一下又一下,左肩侧也放射性的疼痛。
她捂着胸口,想着缓一会儿就不疼了,对于自己她一向是极为苛刻的。
“呼……呼”大口大口的喘气声传来了,绒条还没有梳好……
她晕死了过去。
……
薛惜荷是被一阵药香唤醒的。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幅画着傲雪红梅的屏风,屏风之处若隐若现着一道少女的身影。
“?”
她看见了,那位少女的裙摆随着步子飘扬着,她东走走西走走,裙摆似波浪般。
那位姑娘渐渐走了过来,她看见了一双白玉般的纤纤玉手,正端着一碗泛着药香的东西。
她这才看清了那姑娘的眉目。
那姑娘眉眼如画,“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一双桃花眼,两片柳叶眉,可真真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只见那姑娘丹唇微启,“姑娘,你醒了。”
“啊?姑娘,好特别的称呼。”薛惜荷说着,揉了揉头。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套冰丝睡衣,袖口处的污渍还未褪去。
“姑娘,您说笑了,您晕倒在涂伯伯的屋子旁。”那位美人说。
闻罢此言,薛惜荷不由得疑惑:“什么涂伯伯。”
“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这是微生大夫给您开的,他是我们这最好的大夫。”美人说。
薛惜荷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的床是深色的木床,她又仔细端详着那扇屏风,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古色古香。
刚刚看美人太移不开眼了,竟让她忘了这里的异常。
“你们是在演戏吗?”她正打算问,又忽然想到自己待在家里,怎么可能被剧组拉走。
难道,自己穿越了?!
薛惜荷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最终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请问,现在是公元几年啊?是唐朝还是宋朝,我看你这衣裳不唐不宋不明……”薛惜荷问。
“什么唐朝宋朝,这里是容国。”女人说道。
“容国?”薛惜荷翻了翻自己的脑海,没有这个国家啊……
“你可知当权者是……?”薛惜荷又试探道。
“嗯,我们这里的皇帝是平蕴。”女子说。
“平蕴?”薛惜荷再次翻了翻自己的脑海,中国422皇帝,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难道,不止时空穿越了,连空间都换了吗?薛惜荷再次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想法。
“你知道穿越吗?”薛惜荷忽然问。
“穿越?姑娘倒是像呢,你的衣裳很是独特。”女子打笑道。
她已然走到了床边。
“姑娘请用药吧,您的身子很虚……”女子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位妇人喊道。
妇人说:“怜儿,她醒了吗?”
“方伯母,醒了。”女人说。
看来这个女子叫怜儿?
“醒了啊……”方伯母说。
“小女娃,可有样?”方伯母问道。
“啊,我,我挺好的。”薛惜荷说。
她不太自然的挠了挠头发。
“无恙就好。”方伯母说。
方伯母是个心善的女人,是她发现了晕倒在屋子旁的薛惜荷。
也是她将她带了回来,并嘱咐温拟怜照顾她。
“快喝药吧。”方伯母说。
“哦,好。”虽然不太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薛惜荷还是接过碗喝了起来。
“姑娘你倒在房子旁,是方伯母救了你。”温拟怜说。
“啊,原来是这样,那我真是太感谢了。”薛惜荷说。
“客气了,你我相遇即是有缘……”
薛惜荷将药一饮而尽。
“小女娃你家在哪?”方伯母问。
“我,我没有家里。”薛惜荷说。
“没有家?最近外面不太太平,难道……”方伯母说。
薛惜荷知道方伯母想错了,可如今回不了家,还不如就此将错就错。
“嗯……”薛惜荷点点头。
“真是可怜的孩子。”方伯母说。
“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这里吧。”方伯母说。
“我怎会嫌弃呢!”薛惜荷笑道。
温拟怜离开了。
“那你好好休息。”方伯母说。
方伯母离开了。
“这里的人也太善良了……”薛惜荷沉默着,我这样骗人好么。
屋子外。
方伯母感慨着,“看见她仿佛看见了我逝去的女儿,如果她还活着,也该是这般大了吧……”方伯母说着,不免擦了擦莹莹泪花。
“方伯母,您别太伤心了。”温拟怜安抚道。
“我那可怜的女儿。”方伯母将对女儿的爱延续了下去。
“伯母……”温拟怜叹了口气。
……
薛惜荷坐在房间内,她还是有点缓不过来,真没想到,自己正值大好年华,却不幸客死他乡。
还是举家团聚的中秋节。
一股酸意不自觉的冒上了她的鼻头,随后她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她怀疑自己猝死了,并且穿越了,身穿!连睡衣都在。
眼前的世界开始肿胀模糊,她擦了擦眼泪,下了床。
周围是很简单的布置,古色古香,比电视剧的要真实很多。
她走出了家门,前面是一片片桑田,这里的东西繁多,不过都是制作蚕丝的玩意儿,只见一个竹编盘子里还放着颗颗蚕丝球,有人正在做着什么。
“方伯母。”她听那个叫怜儿的姑娘这么喊着,于是自己也这么叫着。
“……!诶。”方伯母开心的应下了。
“您这是在染蚕丝吗?”薛惜荷问道。
“啊,女娃,你知道这个啊。”方伯母说。
“之前在家中略有此番经验。”薛惜荷说。这倒是真的,毕竟永远不要小看一位簪娘的热爱。
“哦,原是这样。”方伯母笑道。
“方伯母,我来帮你吧。”薛惜荷笑着说,毕竟她收留了自己,就这么白住着,不太好。
“这……”方伯母略有些犹豫。
“方伯母,您就让我帮您吧,您对我这般好,我也无以为报了。”薛惜荷说。
望着薛惜荷的满满诚意,看着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方伯母终究是软下了心,她们的五官气质并不相似,唯一相似的可能就只有那张鹅蛋脸。
方伯母永远记得自己姑娘的撒娇。
“好,不过你叫什么名字。”方伯母问道。
“我叫薛惜荷。”薛惜荷说。
“这里的人都叫我方大娘,你也可以这么叫。”
“我还是叫您方伯母吧。”薛惜荷说,她微微笑着,如沐春光。
“好,刚刚那个给你送药的女娃名为温拟怜,是我的侄女。”方大娘说。
“原来是这样。”薛惜荷默默记下来了。
盆中的颜料是天水碧色的,据说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姬妾所染制,相传是因为那名妃子在染色时把没有染好的丝帛放置于露天过夜,丝帛因沾上露水,起了变化,竟然成了这般美丽的颜色,赐名天水碧。
昂贵的蚕丝被放置于盆内,天水碧则被贪婪的蚕丝线一点一点的吞噬着。
此时另一名男人走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雪白的蚕丝线。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丈夫,这里人都喊他涂大郎。”方大娘说。
“原是如此。”薛惜荷说。
“涂伯伯好……”薛惜荷说,那位温拟怜姑娘便是这么叫的,她猜测这位就是那个涂伯伯。
“你醒了就好,你晕倒在家门口,可真是吓死我了。”涂伯伯笑着说。
“老口子,这孩子年纪轻轻便失去了家,我打算让她住下来。”方大娘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涂大郎说道。
“那我去收拾出一间房间。”方大娘说着,急忙走进了屋子里。
看样子,这两人是户以养蚕为生的人家。薛惜荷如此想着。
没过多久,方大娘便开心的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收拾好了。
“来,惜荷,我带你过去,对了老口子,她叫薛惜荷。”方大娘说道。
“好好好。”涂大郎说着,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笑脸盈盈的看着薛惜荷,自从她们唯一的女儿意外身亡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如此高兴了。
为什么她晕在自己家还不是别人家呢?老俩口如此想着。
这也许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