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春高-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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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四日清晨。
“动作快一点，准备出发了——”大见教练站在车门处喊着。
宫家双胞胎吵吵闹闹地上了车，推搡着坐在了小舟和角名的后面。
“大见老师，吹奏乐部这边已经到齐了。”一名女生跑过来和大见太郎报告。
“好，辛苦了。”大见教练扬起一个爽朗的微笑，转过头和司机说可以开车了。
“大家在车上都尽量好好休息，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后还要去训练呢。”黑须教练从自己的座位上扭过头，看了一眼选手们，“先别玩手机了啊，小心待会儿晕车。”
见后排两个仍旧低垂着的脑袋对他的话无动于衷，黑须法宗一阵头疼。
他加重语气：“小舟，角名，说你们俩呢。”
两人身后的双胞胎吃吃地窃笑起来。
“知道了——”角名仰头作闭目状。
小舟只是把眼罩往下拉了拉，堪堪盖住额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双眼仍盯着聊天界面。
联络人只备注了“慎平”。
「我们已经乘上游艇了，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到。」
「艾伦因为餐厅的生意走不开身，不过他拜托了我们替他为你加油。」
小舟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
「我到酒店之后还要去训练，估计不能去接你们了。」
「等到自由活动的时候，我给你发line吧？大家好久没有见面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烁了一会儿：
「……只有你是好久不见吧？我们一直都在日都岛啊，随时都能见面。」
「对了，今天你小心点。」
「？」
「潮自从你离开后就一直很生气，经常嚷嚷着“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往外跑”这样的话。」
「“这次见面后，绝对要揍音那家伙一顿”，她刚才是这么跟我说的。」
看到这条消息，小舟不禁打了个寒颤。从小到大每次惹恼了小舟潮后被对方追得满岛到处跑、躲避来自表姐的拳头的悲惨往事涌上心头。
他决定拉人下水。
「但是姐姐那句“一个两个的”里面也包括了你吧，离家出走的慎平哥。」
小舟不怀好意地等待着屏幕那边的人的回复。
死道友不死贫道。
「也许是吧。」对方云淡风轻地回击。
「但是，潮是我女朋友欸。」
「……」
小舟面容扭曲。
可恶，失策了！
*
一路辛苦，众人终于到达了酒店。
“哇哦——看上去比之前IH时的住宿条件好多了欸。”赤木站在大厅感叹。
“毕竟之前得了全国优胜嘛，学校拨给排球部的经费肯定更多了。”阿兰拎着行李从他旁边经过。
大见教练把从前台领来的钥匙递给北，让他们自己分房间。
小舟刚睡了一路，脸上现在还残留着些许被眼罩压出的红痕，神色恹恹地拽着宫侑的衣角跟在他身后。
宫侑回过头看了小舟一眼，感觉他冷着脸的样子竟然莫名透露着几分乖巧。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冲宫治喊：“阿治，帮我拿个钥匙过来。”
宫治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我才不要，倒是自己去拿啊。”
这么说着，还是把钥匙扔给了他。
“谢啦～”
“回到房间后休息一下，20分钟后就下来集合去训练了。”黑须教练拍了拍手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好——”
*
“你们知道音去哪儿了吗？自从黑须教练让他留下来之后他就一直没回来。”房门被推开一道缝，宫侑探出头问道。
他们结束了下午的训练、吃过晚饭后就被拉到了黑须教练的房间里，听教练为他们讲赛场安排。等到要散会的时候，黑须教练点了小舟的名让他留下。
“他好像是要去和朋友见面。”宫治怀里抱着一袋零食，和银岛、角名坐在床上打游戏，头也不抬地回道。
“我刚下去买饮料的时候，正看到他往外走。”
“欸——”宫侑拉开门蹿了进来。
“零食分我一点！”
“蠢侑！去翻你自己的包啊混蛋！！”
“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见过小舟从前的朋友呢。佐久早、赤苇他们都是小舟和咱们一起去了IH后才认识的。”在双胞胎打闹的背景声中，银岛抬起头来感叹。
“毕竟小舟他是在高二开学后才转来稻荷崎嘛。”
同样离家到异地上学的爱知县人士·角名伦太郎表示，在这件事上他很有发言权。
“他之前读书的时候好像一直在他老家来着，那地方是叫……日都岛？”
*
小舟倚着商场的门口，一脸百无聊赖。
“音！好久不见！”
小舟循着声源处抬头，一只“奇行种”像螃蟹一样向他迎来。
“……”
小舟冷静地径直略过了此不明生物，和他身后的几人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嗨～”
“奇行种”见他不理自己，恼笑着伸出胳膊，从小舟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喂！不要无视我啊！！”
小舟被他的力道带得一趔趄，连连后退了几步，拍了拍他的手臂示弱“我错了我错了”，被满意地松开后才笑着说：“好久不见，窗。”
他的视线依次落到其他几人的身上：“还有慎平哥、小朱、小澪，和……小潮。”
朱鹭子、小舟澪和网代顺平也都笑着回应他，只有从一开始就双手抱臂的金发碧眼的少女此时面露不爽：“叫谁小潮呢！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小舟音从善如流地改口，同时摆出委屈的神色：“姐你好凶哦，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我吗？我可是日日夜夜一直思念着大家……”
边说边微微抿起了唇。
“啊啊、不是……我……”
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少女见到小舟音的表情后，再也维持不住自己凶恶的表象，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好啦，音你别太欺负潮了。”
网代慎平无奈地出声打断了他们，同时推着小舟潮向商场里走：“大家都别站在门口了，先进去再说吧。”
小舟不满地抗议着“我哪里有欺负她了，明明是小潮先来欺负我的”，被朱鹭子拍了拍才乖乖闭嘴。
六人进了商场，一同逛了几家店。
“说起来，”小饰品店内，小舟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下的发卡，透过展示牌之间的缝隙偷偷瞄着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他们是在一起了？”
“谁们？”
他身旁的朱鹭子抬起头，正好看到动作轻柔地为小舟澪拨开发丝的菱形窗。
“哦，你说我哥和澪啊。”她又浑不在意地低下头，可手上挑拣饰品的动作慢了许多。
“是啊。”她淡淡地应道，“大概就是在音你去兵库县后不久吧，我哥又向澪告白了几次。澪最后同意了。”
小舟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朱鹭子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没有特别问起吧，大家也都忘了说。”
“欸——怎么这样。”小舟拖长了声抱怨道。
“毕竟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就算成为了情侣，相处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吧。”她挑出一条黑色蛇骨链递给小舟：“喏，试试，怎么样？”
小舟带上手链对镜照了照，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超漂亮的！小朱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棒！”
朱鹭子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小舟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小朱……你好像并不意外？”
“我很为他们高兴。”朱鹭子对小舟的问题避而不谈。
“我哥很喜欢澪，他会对澪很好。他们会很快乐。我也很高兴。”
小舟侧过头，认真观察着樱粉发少女脸上的神情。
然后突然笑了，伸手取下一枚水晶材质的蝴蝶发卡递给身旁人：“戴上看看？”
朱鹭子惊讶地接过发卡，晶莹剔透的蝴蝶振翅欲飞：
“怎么给我这个？”她问。
小舟并没有看她，而只是将目光落在那只蝴蝶上，默不作声。
他想对她讲他相信蝴蝶破茧而出必会重获新生，讲她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朱鹭子，是山岗上粉紫色朝霞一般的宝藏，讲自己永远会是她忠实的挚友，也是她永远的家人。
他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冲天的火光倒映在樱粉发少女紫色的眼眸里。他倒在地上，新换上的浴衣已经被汗浸湿了，平日里素来在意形象的自己却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只是绝望而又执拗地向那道身影的方向伸出手：“快跑……小朱……快跑……不要回头……”
腿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钻心的痛，身体深处的是过量运动后带来的无力感，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支离破碎的词句。
樱粉发少女怔怔地伫立在原地不动，泪水忽然从眼眶里砸下来：“对不起……”
她像突然崩溃了一般哭喊：“我弄脏……弄脏……自己的手……不是为了……这种事……！”
一把匕首从背后径直插入她的脖颈。
看着眼前人清澈的眼眸，其中寻不到半点由血腥带来的阴影。
小舟最终只是笑了笑，回答道：
“因为，感觉小朱戴上一定很好看啊。”
光线散落在蝴蝶上，如星芒一般流光溢彩。
……
几人满载而归，站在十字路口准备告别。
“音，你带那么多零食回去？”小舟潮好奇地指了指他手上提的袋子。
“啊，因为现在是和队友们住在一起嘛。”
小舟笑着和他们挥手告别：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春高-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