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时魄

4、夜晚的秘密

　　许江楠在房间里的穿台上坐着，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被染成黑色，许江楠最开始看到晚霞的颜色，许江楠觉得很好看，但他拍下来却不知道要给谁分享。
　　许江楠眼瞳里满是震惊，许江楠瞧见鸟的头顶上有一块黑色的点，许江楠想起自己的母亲似乎对自己说过：以后她要是不见了，会化成一只小鸟，不论多远都会飞过来看看他，但一定是头顶上有黑点的小鸟。
　　许江楠摇摇头，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发生呢，别多想，可能只是个巧合。”
　　许江楠边说还边点头，像是很肯定自己的观点。
　　“许江楠！出来吃饭了！”许之元在外面喊道。
　　“来了来了，还真麻烦你管我今天的饭了，哦对了，买菜的钱我转给你了，你先收一下。”
　　“好吧，你先来吃饭，小心胃疼。”
　　“好。”
　　许江楠回头想再看看那只小鸟，但小鸟已经不见踪影，许江楠只好放弃。
　　“做一只小鸟也未尝不可”许江楠想着，“但在小鸟的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都一样，还不如做人。”
　　许江楠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刚拉开房门走出去猛然瞧见那只熟悉的小鸟。
　　许江楠径直走过去，伸手再次尝试抚摸小鸟，小鸟头往后缩了缩，但没有飞走，试图……透过玻璃蹭蹭许江楠有些冰凉的手指。
　　许江楠想打开窗把小鸟放进来，但是想到自己养不了，就只好作罢。

　　许之元见久久不见许江楠出来，想去房间叫他，可一转头就瞥见许江楠在阳台那儿逗鸟。许之元走上前，问：“许江楠，你……还吃饭吗？再不吃饭菜就凉了，不那么好吃了。”
　　许江楠回头不好意思地对许之元笑笑：“抱歉，忘了时间，走吧，先去吃饭别饿肚子。”
　　“嗯。”
　　许江楠和许之元一同走到饭桌前坐下，双方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压抑，许之元想和许江楠说说话来缓解一下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于是道：“许江楠，咱们能不能聊聊，总感觉这气氛怪尴尬的。”
　　许江楠咽下口中的饭，戏精上身，放下碗筷夹着声音，说：“咱们皇上吃饭还是不要说话为好。”
　　许之元有些不理解，问：“为什么？”
　　许江楠回答：“因为我怕你会被笑喷，然后被呛到还要去医院。”
　　许之元笑笑，调整了一下语气和声线，说：“我以为你会说——食不言，寝不语，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许江楠差点被许之元说的话呛到，许江楠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嘴角略微抽了抽，说：“我有这么中二吗？虽然我家那边是这样的，但好歹现在不是在我家，温馨一点行不行？”
　　许之元像是被许江楠逗乐，也笑着附和：“是是是，温馨一点好，温馨一点好……”
　　许江楠察觉许之元语气中有些不对劲，立马询问：“许之元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给你拿药么？”
　　许之元挺意外许江楠有这反应的，他说：“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些什么不大好的回忆而已，接着吃饭吧。”
　　许江楠想着：“这时别人不愿意提起的身世，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关系还是不要闹的那么僵为好。”
　　许江楠点点头，低头接着吃着碗里香喷喷的饭菜，心里总觉得暖暖的，好像心里的那一处空虚的地方被填满了，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还不错。
　　许江楠比许之元先出完，许江楠说：“许之元我吃完了，你慢点吃，等会儿我来洗碗，你放桌上就好。”
　　许之元没再像上一次一样推辞，点点头道：“好，那你现在沙发上坐会，我马上就好。”
　　许江楠答应下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身体完全陷进沙发里，许江楠在心里夸赞：“这沙发还真挺舒服啊，比家里的好多了，跟母亲的怀抱一样，家里的又贵又不舒服，不想这个，这个就是贵我也愿意买。”
　　许江楠不知道自己现在眉眼里满是满意，想直接躺上去，在上面打几个滚，像是躺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一样。
　　许江楠想的正入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从官宣里拉回，是许之元那永远温柔的嗓音。

　　许江楠从沙发上爬起来说：“你就吃好啦，我去洗碗，你去忙你的吧。”
　　许之元应下，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许江楠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在一起，一手托住最下面的碗底，一手扶着碗的顶端，生怕把碗砸碎又要麻烦许之元。
　　许江楠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好奇余厌楠在干什么了，许江楠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反正不可能是与我有关，他那么恨我，但我现在还没告诉他我的真实名字应该没那么快被发现。话说，这就是缘分吗？居然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小区甚至还是同一层楼，真巧啊，不知道他认出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仇恨，是厌恶，还是杀了我为他父母报仇呢？应该是最后一个吧，但也说不准，先别想了，碗还要洗呢！”
　　等许江楠再一回神发现水马上就要从水池里涌出来了，许江楠心下一惊，连忙把水龙头关闭，心里暗自松懈下来“还好没溢出来。”他说。
　　许江楠整理好以后，抬眼一瞥再次发现那只熟悉的小鸟，小鸟的眼睛是笑着的，隐约让人觉得小鸟像是在冲自己微笑。
　　许江楠这次打开窗把小鸟放了进来，并对小鸟说：“你只能在这待一会儿，等会儿你就要离开。”小鸟像是听懂般，就静静站在灶台边不朝里面飞去。
　　许江楠很难不相信这时他那善良的母亲，他很想留下小鸟，不在让它像母亲一样飞走，怎么找也找不到，知道半个月后得知母亲的死讯。
　　许江楠不想这样，但他却没办法这样做，因为房东的条款合同里有这么一项：不可以在里面收养任何小动物，昆虫也不行。

　　许江楠就在那洗着手里的碗，看着它们一点点的变干净，再一一放进洗碗柜，摔了摔湿哒哒的手，弯下腰对小鸟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小鸟的眼睛，说：“小鸟，你该走了。我这儿是留不住你。你可以飞向远方，而不是被困在一个你不熟悉的“孤岛”，去看看我可望却不可及的风景……你就当替我去看，好么？”
　　小鸟等许江楠话说完后才把身体转向窗外，飞了出去，但，看小鸟的眼神，它好像有些不舍？
　　许江楠摇摇头，在心里耻笑：“我这是什么奇葩的想法啊。居然从一只鸟眼中看到不舍与眷恋？”
　　十几岁的少年身上总是藏着一些还未退去的青涩与稚嫩，即便他再成熟、再高贵、再见过世面，可心底藏着的柔软很难被捕捉，这时的他们像一把钥匙，用着自己不同的缺口，去打开每一扇不同的门。
　　许江楠回到房间，坐在床上静静地发着呆，思绪被牵回从前——他的前十六年像一部狗血的电视剧，但又感觉有所不同。
　　许江楠的手机在这时发出嗡嗡的“歌声”，打破这安静至极的气氛。
　　许江楠无奈，只好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刚一接听对面就传来吊儿郎当还有些欠揍的声音：“唉，我说你个许呆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转学没影儿了，要不是我神通广大、聪明过人还真想不到给你打电话。”
　　许江楠嘴角抽搐几下，接着听对面说着：“许呆子，你在那边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就你这糯糯叽叽的样儿，被人欺负还不一定会还手，一想到你被欺负，呆呆的站在一边低着头我就想笑。”
　　许江楠眼里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对面那人像是说累了，沉默良久才接着开口：“许江楠，真不是我吹，以前你在这里还有哥罩着，好歹没什么欺负你，现在你在外地，谁能保证你不被欺负，而且你转学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别……”
　　对面好像讲的正起劲，一直温柔的许江楠这时却变了语气：“祁辉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事事为我考虑，但我转学的事我考虑的很清楚，我不想回到我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
　　祁辉之没在说话。双方一阵沉默。突然一声轻笑引起许江楠的注意：“不是我说你许江楠，你别以为就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家事谁还想管，来趟你们这趟浑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就是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点破事，要不是我弟弟要我保你，我把你捅出去了！”祁辉之的哥哥在这时语气忽然变得激动，几乎算是吼出来的：“许江楠，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杀人，害死我父亲和我姐姐！你还害死那么余淮阳的父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就是个烂人，烂进骨髓，可你还要装作一个什么也不知情的好人，你想象你是一位替天行道的勇士！你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家庭，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血肉里都流淌着肮脏的烂人！”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知道又怎样，既然知道我是个烂人为何还要与我产生联系？”许江楠冷冷的开口。
　　嘟的一声，对方把电话挂断，许江楠听着手机不断传来的电话忙音轻笑出声，自嘲地扯扯嘴角：“当年的真相，你当真没查吗？”
　　许江楠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头转向窗口尽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余厌楠看着手机里自己偷拍许江楠的图片，手指一直没按下删除键，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偶人，只要没有主人的指示，动都不会动一下。
　　余厌楠最终还是没有把许江楠的照片删除，而是放进了收藏夹。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现在的他心情似乎有些愉悦。
　　余厌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偷窥”着另一个人的生活，心里弥漫出许多异样的情绪。
　　余厌楠心里突然有点疑惑：许楠枫会是许江楠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第一次见我时眼神里有一丝惊恐与震惊？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真麻烦，先睡觉吧。余厌楠心里这么想着也闭上眼睛，身体朝向左边，渐渐睡去。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个少年身上。他们像两幅艺术家精心设计的画，一个面向左，而另一个面向右。若是两者重叠，又有着另一个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