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吴希木

3、都是足球惹的祸

　　许妍希鼓着一对儿熊猫眼打瞌睡，昨晚太兴奋了，2点才睡着，这阵子正困。黎薇给她接了一杯热水，让她醒醒盹。
　　“昨天车子修得怎么样？”黎薇好像想起来昨天的事。
　　“好极了，好玩极了！”
　　“什么好玩的，快说快说！”
　　许妍希绘声绘色地把昨天下午修车的事讲了一遍，两人笑岔了气。
　　“真的假的，差点打了修车的？”
　　“对啊，就那么一瞬，那个大叔要是不说话，我们就准备开战了！”
　　“那你俩可就出名了！”
　　“昨晚杨澈竟然让我骑着他的车子先走，他自己留下来。”
　　“他莫不是对你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车子坏了，咱们是在后面的，他在前面，怎么知道的？还非得留下来。”
　　“他说因为他知道有个修车的地方。”
　　“我看不那么简单。”黎薇撇撇嘴。
　　“你可别哄我自作多情。”
　　“行吧，且看吧！”
　　一直闹到上课，许妍希的困意算是解了。之后，许妍希跟杨澈熟悉了很多，能很正常的打招呼，问题，甚至开个玩笑。不过，许妍希还是再见到他时，还是有些不太自然，正所谓贼心不死。
　　许妍希的父亲对她要求比较严格，从小学开始早上跑步，上了高中，许父害怕她偷懒，告诉她一个星期至少要跑3次5000米。许妍希一周两次体育课，所以体育课上，只要自由活动，她就在操场跑圈，这样至少能完成两次。剩下的一次，就留给周末回家的时候练。黎薇的体能是很棒的，每次她都陪许妍希一起跑圈，两个人跑还能做个伴，挺好。
　　这次体育课可就不好了。
　　许妍希和黎薇跑了3圈，两个人商量说，跑完了，去买杯饮料和零食，犒劳犒劳自己。正说着，黎薇只感觉后心一阵疾风掠过，一只足球绕过她直直地打了许妍希的左脸。许妍希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黎薇吓坏了，带着哭腔大声地问她怎么了？能听到她说话吧？
　　许妍希脑子像被统统甩到了脑袋的右边，一时难以归位，耳中嘈杂一片，什么也听不见。黎薇见她还没有反应，急了，开始喊人。
　　许妍希的眼睛半张着，迷糊中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身边，接着，整个身体很轻盈，好像趴在一个人的背上，这是多么宽大温暖的背啊，虽然知道背她的人在飞奔，但并没有因此颠簸，这么温暖的背，我可以一直在上面吗？
　　许妍希醒来时是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不知道滴得啥。懒得想，头晕，脸疼，她睁开眼看着手边坐着一个同学，双手抱着头，不，确切地说是头埋在胳膊里。
　　“那个......”
　　“你醒了？”
　　“哎，怎么是你？”许妍希惊讶道（如果知道自己的左脸肿的猪脸一般，还不如一直睡着）
　　杨澈端过来一杯水，“你觉得怎么样了？”
　　“头晕，脸疼，可能毁容了吧！”
　　“你脸没事，稍等一下啊。”
　　杨澈闪身出去了，许妍希脑袋疼想不了事，但觉得杨澈神情怪怪的，是担心她吗？
　　不一会儿，校医进来了，问了问情况，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她头晕。”
　　“那是轻微脑震荡，输完液，看看情况。如果还晕，带她到中心医院看看吧。”
　　杨澈一脸震惊，默默地坐了下来。
　　“我也没啥事了，你上课去吧，谢谢你！”许妍希口是心非，她巴不得他陪她打完点滴，然后搀着她去上课。
　　“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几个一起踢球，我明明对准的球门……不知道，可能谁推了我一把，我没控制住……伤到你了。那个……真的很对不起……我的责任。我会负责！”杨澈面带愧色，不过说到责任，一脸坚定！
　　许妍希莫名地觉得这句话好笑，负责？怎么负责？以身相许吗？太好笑了，什么年代！即便头晕得厉害，许妍希也想逗逗他。
　　“我这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准备怎么负责？”
　　一句玩笑话，杨澈认真了。
　　“那个，具体的……也不好说，现在也说不好……不过，你放心我闯的祸，我会负责，说到做到。”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许妍希认真地想，忍住头疼地想，这是承诺吗？好希望承诺成真啊，等会，那我岂不得三长两短？然后脑中出现一副画面：杨澈蹲在她的墓碑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念叨“别不舍得花钱”……画风不对，转念又一幅：杨澈坐在病床边，给已成为植物人的她拔管，“这样也好，少受点罪”……算了，算了，算了。
　　“医生说你不会有事，别担心！”
　　“呵呵，是你别担心吧，大哥！”许妍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杨澈还在，一脸焦急。
　　“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好多了，应该没事。”
　　点滴已经挂完了，校医过来拔针，许妍希晃荡着从床上爬起来，弯腰准备穿鞋子。可是头一底下去，就晕得天旋地转。杨澈一把扶住她，俯下身去，帮她穿了鞋。许妍希心里又开始敲鼓，想起了他那句“对你负责”，开心得要原地起飞，看来这句话从现在开始生效了。
　　“你试试能走吗？”
　　许依妍能走，但是头晕也确实是真的，看这个样子少不得要去一趟中心医院了。杨澈把许妍希扶到病状，依旧躺下，开始安排起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等会儿来接你。”
　　大概十分钟左右，杨澈和班主任刘老师一起进来了，刘老师关切地问了问，还是头晕吗？许妍希左脸涨的高高的，眼睛不能睁得很开，痛苦地点点头。随后刘老师叮嘱了杨澈几句， “你先去，照顾好许妍希同学，我跟年级主任汇报一下，随后就到！”
　　杨澈背起书包，搀扶着许妍希，出了校医院。咦，他什么时候打的车？
　　“刘老师叫的车，走吧！”杨澈像是读懂了她。
　　杨澈拉开后排坐车门，扶着许妍希坐好，为了方便照顾她，他紧跟着从另一侧上了车。不一会儿，车就停在了医院门口。许妍希也不知道是高兴过了头，还是休息了一下脑子归位了，头晕轻省了，可以自己走了。但她却贪恋杨澈搀扶的手臂，任由他把她当腿脚不便的老奶奶。
　　杨澈把许妍希安置在大厅的座椅上，自己顺着电梯上了楼，不一会儿，他引着一名医生朝她走来。医生带着一副眼睛，目光如炬，一副学者尊容，父亲般的年纪，但身姿挺拔，不输年轻人。他轻声问许妍希感到哪里不舒服，伸出手指问她是否能看清，然后便亲自带她去问诊，做各项检查，杨澈紧跟在后面。一个小小的意外，竟搞得如此煞有介事，戏过了啊，杨澈！检查结果显示各项指标正常，会诊结果也是没啥大毛病，头晕确实由于轻微脑震荡引起的，不算严重，隔天就好了。左脸消肿得个一周，不用吃药。杨澈松了一口气，领头的医生拍了拍他肩膀。
　　“没事，不用担心。下次踢球注意点，看着点人，自己什么水平得有点数。”
　　“嗯。”杨澈乖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等到许妍希回校才晓得在她昏睡时发生的事。杨澈是校足球队的，脚力惊人，要不是那天球被其他队员一挡，偏了方向，也不会砸到她头上。不过，也正是那一挡，卸了些力道，要不然，现在她肯定躺在ICU病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杨澈是第一个跑到许妍希身边的，黎薇已经吓傻了，毛手毛脚地把已经半昏迷的许妍希架在了杨澈的背上。
　　“等会儿，他背我去的校医院？”许妍希睁大了眼睛。
　　“不是他，还是我？我两条腿都软了。”
　　后来，刘老师来了，问了情况，杨澈直接承认了错误。说他对不起同学，让老师和同学们跟着担心，他心里很难过，想留在医院等许妍希醒来看看情况。据说，杨澈说得很诚恳，很感人。刘老师下午有课，也只好让他在这盯着，“一有情况马上来找我”。等许妍希醒来，杨澈回到教室，把情况跟刘老师说了一下，他要带许妍希去中心医院。
　　“理由呢？不会是不放心我吧！”许妍希心里暗暗乐开了花。
　　杨澈聪明得很，他爸在中心医院上班，所以他去医院比较方便。哦，许妍希再次睁大了眼睛。原来带她的医生就是他爸。
　　“就是啊，要不然刘老师怎么会同意他陪你去，不怀疑你俩早恋就不错了！”
　　早恋一个高中时代讳莫如深的话题，谁要是早恋，就要被家长，老师钉死在道德十字架上。
　　“别胡说！”
　　黎薇吐了吐舌头，“下午的课都落下了吧，我这次笔记记得可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对了，你都没吃饭，想吃点啥？我等会给你买个面包吧。”
　　“买两个吧。”杨澈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