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倒数三声》乌怜

27、第 27 章

　　乔蔓这些天一直在家里安心养病，交代工作也是通过微信。

　　那天林时衍从家里走了以后，大伯他们就有点坐不住，开始盘问她。

　　“乔蔓，你跟你那个高中同学是怎么回事？”

　　乔蔓装听不懂：“什么怎么回事？”

　　“你说呢？”乔耀民气笑了，把电视关上以后严肃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就好糊弄。”

　　“哪有，”乔蔓看着面前两人：“你们想问什么？”

　　乔耀民问：“乔蔓，你高中同学是不是喜欢你？”

　　乔蔓头低了下，没做声。

　　唐如英认真地看着乔蔓，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乔蔓，那孩子能在林圳工作，学校也跟你是一样的，肯定是很优秀的，长得好，工作稳定，说话谈吐也挺好，他上门来又是装椅子又是送礼物，什么心思不用说，我们觉得可以，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了。”

　　“考虑什么？”乔蔓忽然笑：“大伯，大伯母，他妈妈是林圳医院的院长，爸爸是省部级干部，家里还有几个院士，我们不合适。”

　　乔耀民一下被噎住。

　　唐如英也愣了下，握着乔蔓的手松了松。

　　乔蔓又笑了笑。

　　乔耀民有点尴尬，想了想，梗着脖子硬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你们俩真心相爱，他家里又不反对的话，有什么问题。”

　　“嗯，”乔蔓点点头，饶有兴致地说：“那万一结婚以后闹矛盾的话我不一定能赢，他出轨了我没办法动他，离婚的时候抢孩子抢不过他们家，他家暴我我也不一定能告得动他们家……”

　　“你怎么老把事情想那么坏呢？”乔耀民有点着急，快步在客厅走了几步，生气地说：“你同学像那种人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这才哪到哪？”

　　乔蔓抬头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乔耀民背着手，看她的时候带点无奈。

　　唐如英却若有所思，赞同她道：“这点乔蔓说的很对，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还是要门当户对。”

　　乔耀民停住脚步，叹了口气：“那不管怎么说，总得请人吃顿饭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大伯和大伯母都已经打消念头了。

　　“好，有空再说。”乔蔓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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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衍这两天有关心过她：【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他这句话问得笼统，乔蔓想了下说：【感冒快好了，骨折复诊的情况也很好，医生说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能正常活动，肩周劳损目前没有再犯过，我有注意补充营养锻炼身体什么的。】

　　大概是她回答得实在太全面太好了，林时衍没什么可问的，最后发了句那就好，没再说什么。

　　乔蔓冷不丁地又想起他那天来家里时眼底微微泛青的模样。

　　下午的时候，乔蔓看见温姚跟曾月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曾月：【靠，昨晚发烧吃了退烧药今天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温姚：【我真是服了你跟乔蔓，你们俩一个发烧一个感冒的，是不是商量好了？】

　　曾月：【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没注意保暖吧。】

　　曾月：【但我已经好了。】

　　曾月：【惨还是乔蔓惨，手现在还没好。】

　　温姚：【我突然发现包里少了几百块钱，不知道是老小子拿的还是小崽子给我扔垃圾桶去了。】

　　曾月：【你现在还有用纸币的习惯？】

　　曾月：【问，挨个审问！】

　　13：32PM。

　　温姚：【破案了。】

　　温姚：【是我自己花的，我给忘了。】

　　曾月：【真6。】

　　温姚：【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差？】

　　曾月：【自信点，你就是。】

　　温姚：【……】

　　曾月：【快一天没吃饭了，不想点外卖，老温，出去不？】

　　温姚：【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快两点了姐。】

　　曾月：【昨天吃了药就睡了，醒来再吃一遍药，继续睡。】

　　温姚：【睡了十多个小时？】

　　曾月：【嗯。】

　　温姚：【牛逼。】

　　曾月：【出来不？】

　　温姚：【行，我让我老公带冬瓜，我们出来玩。】

　　曾月：【好，老乔呢？】

　　温姚：【乔蔓估计在午休或者没看手机。】

　　曾月：【那我打电话给她。】

　　乔蔓这头恰好忙完，拿起手机一看，回她们：【在。】

　　乔蔓：【刚看见。】

　　乔蔓：【我下午要出门洗头。】

　　自从她手指骨折以后，洗澡还勉强可以，但洗头就很麻烦了，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是在小区附近的店里洗的。

　　曾月很快回：【行，一起洗头一起吃饭，我开车去接你。】

　　曾月：【温姚，你自己开车，老地方见。】

　　温姚：【好。】

　　没过多久曾月就到了，她没下车，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坐车里等乔蔓，乔蔓跟大伯说了一声后出了门。

　　刚出玉璋庭门口，就看见旁边的一辆车上，曾月从驾驶座探出头来，朝乔蔓扬了扬手里的墨镜：“哈罗，美女。”

　　乔蔓笑了下：“又换发型了？”然后朝她的车走过去。

　　她一上车，就从包里拎出了一包巧克力，给曾月递过去：“喏，没吃饭的，补充点体力，不然小心等下低血糖。”

　　曾月戏谑地说：“我不爱吃这个，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个了。”

　　乔蔓面不改色：“年纪大了，养生，你也是，你将就着吃巧克力吧，以后不要老这样不吃饭了。”

　　曾月牛逼轰轰地说：“养什么生，继续嗨！”

　　但她说完后还是将乔蔓的巧克力接了过来，撕开包装，将巧克力吃了，然后开车，一边开车一边说：“乔蔓，你骨折好点没？”

　　乔蔓点头：“好多了。”

　　曾月直视前方：“那就好。”

　　乔蔓：“等下想吃什么？”

　　曾月笑了下：“你跟温姚都吃过饭了我还能吃什么，就随便喝点饮料吧。”

　　“那我跟温姚喝饮料，你再点个小蛋糕？”

　　“行。”

　　曾月跟乔蔓到商场的时候，温姚已经到了，温姚见到曾月跟乔蔓两人后连忙招手，曾月跟乔蔓看见了，马上向她的位置走过去。

　　温姚选的位置靠窗，待曾月跟乔蔓落座后三个人开始点单。

　　乔蔓点了个蜂蜜柚子茶，曾月要了一杯冰美式。

　　温姚一脸惊奇：“乔蔓，你改口味了？”

　　乔蔓点点头：“我戒奶茶。”

　　曾月嗤笑一声：“她啊，现在养生。”

　　乔蔓对曾月的冰美式发出疑问：“这种天气，有必要喝冰的？”

　　曾月挑眉：“当然有，这才十月。大冬天吃雪糕我都没问题，冷热酸甜，想吃就吃，你不知道我牙口好吗，你看——”

　　曾月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确实牙口挺好的。

　　但乔蔓跟温姚对视一眼，看着曾月留着一头飒气的公主切做了个这么幼稚的动作，一起骂了句：“……傻逼！”

　　曾月：“……”

　　吃完东西，曾月惦记着乔蔓还得洗头的事情，马上带着乔蔓去了二楼的“Mo-Yo”。

　　温姚昨天才洗过头，坐在沙发上等曾月跟乔蔓。

　　吹风机嗡嗡作响。

　　温姚将杂志放一边，拿出手机，把今天下午她们刚拍的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大朋友们一起出来聚一聚，小朋友交给队友。

　　然后心情很好地退出微信刷别的。

　　没过多久，收到了一条林时衍的信息。

　　林时衍：【你跟乔蔓在一起？】

　　温姚愣了下，她发的是一张她、曾月和乔蔓三个人端着饮料碰杯的照片，能提供身份信息的只有三双手，这样林时衍都能猜到她是跟乔蔓在一起……

　　因为乔蔓手白？

　　温姚退出聊天界面，重新点开图片看了看。

　　乔蔓的手确实是最白的那个，青葱般细嫩的一截，骨肉停匀，她没有留长指甲，也没做美甲，指甲盖修成光滑的圆弧，干干净净的。

　　温姚切回了林时衍的对话框，输入：【是啊，我跟乔蔓在一起呢。】

　　林时衍问：【中间那个是谁。】

　　温姚又愣了下，中间那个……不就是曾月吗？

　　林时衍怎么怪模怪样的，不好好工作，一下子问这个一下子问那个，他很闲吗。

　　温姚看了眼坐在镜子前的曾月和乔蔓两个人，没好气地朝林时衍说：【那是乔蔓的初中同学，你不认识的。】

　　温姚：【林时衍，你怎么回事，也不给我朋友圈点个赞，还问东问西的。】

　　她又贼兮兮地笑了笑：【林时衍，你不会有恋手癖吧？】

　　温姚这几条信息发完，林时衍没回。

　　她自觉十分没趣，继续无聊地刷手机。

　　那头，乔蔓的手机却忽然收到了林时衍的微信：【你跟温姚出去逛街了？】

　　林时衍怎么会知道？

　　乔蔓愣了下，顿了几秒才回：【嗯。】

　　林时衍回得很快：【你朋友手指有点像杵状指，有时间的话这几天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肺。】

　　……杵、杵状指？

　　这是什么。

　　乔蔓又愣了几秒，立刻有点紧张地复制了“杵状指”三个字，打开搜索软件，紧急搜索。

　　搜出一大堆信息。

　　她点开百科：

　　【杵状指（clubbing digits）亦称鼓棰指，表现为手指或足趾末端增生、肥厚、呈杵状膨大。其特点为末端指（趾）节明显增宽增厚，指（趾）甲从根部到末端呈拱形隆起，使指（趾）端背面的皮肤与指（趾）甲所构成的基底角等于或大于180°。杵状指（趾）可见于多种疾病，根据病因进行针对性治疗。】

　　乔蔓往下刷……

　　硕大的标题上写着——病因及常见疾病。

　　下面是几个醒目的小标题：
　　1.发绀型先天性心脏病。

　　2.呼吸系统疾病。

　　3.消化系统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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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专业术语看起来怪可怕的。

　　乔蔓看了曾月一眼，呼吸又紧张了几分。

　　曾月的手做了美甲，精致的枫叶图案下，指根浅浅地收窄，十根手指都修长好看，跟她和温姚的手没什么差别，至少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乔蔓觉得曾月的手正常极了，没有像她在网上找到的那些杵状指那样，增生，肥厚，跟“鼓棰”一般。

　　但那是林时衍。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乔蔓不敢掉以轻心。

　　乔蔓搜资料的功夫，林时衍不知道是话太多不愿意打字还是没有时间，连发了两条语音过来。

　　大功率吹风机还在她头顶嗡嗡嗡地作业，乔蔓将林时衍的语音播放出来，听不清。

　　乔蔓点了语音转文字。

　　林时衍：【杵状指是说指端异常膨大、畸形，就像是打击乐器用的鼓锤，常见的有呼吸系统的慢性疾病，比如说慢性的肺脓肿、肺肿瘤、支气管扩张、肺间质纤维化还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林时衍：【这是一种表现、症状，不是病因，如果已经出现了杵状指，就说明身体一定是已经出了某种问题。】

　　乔蔓来不及多想，听完后输入：【我刚刚看了她的手，好像还挺正常的。】

　　林时衍给她发：【你朋友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乔蔓想到了什么：【昨天她发烧了，不过吃了药以后现在又没事了。】

　　林时衍：【别逛街了，马上来林圳检查，挂心内科。】

　　林时衍：【她还会再发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