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中生的不普通日常》梵尔赛

14、东京：你为什么要打排球/网球？

　　站在发球，线上准备发第三个球的青龙玄奘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总感觉大家看他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被那么多视线齐刷刷注视着，他顿时感到有些压力山大，毕竟身为社恐人士他平时几乎足不出户，和人们的交流极少，更别说，现在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了。

　　他也非常不理解，「我的技术这么烂，干嘛对我这么防备？前两个球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第三个球肯定不可能了。」

　　因为有些紧张，所以他还是习惯性的用手不停地旋转着手里的排球。被许多视线注视着的恐怖感觉还是他头一次，就连手心也情不自禁地出了汗。

　　这种感觉令他不得不克制内心想要马上逃离这里的想法，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然而在对面的音驹成员心里，这个「天才」在打完一个堪称奇幻的对角线球之后，脸上竟然嚣张的闪过了一丝对他们的嘲讽。

　　年轻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路人连着发两颗球都接不到，他们当然都是不甘心的，所以这一次他们都比前两次更加专注，内心只告诉自己：

　　「这一球，我一定要接下来！」

　　又轮到青龙玄奘发球，这一次他明显的感觉到大家都好像更认真了。

　　「根本没必要对我这么防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青龙玄奘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整个人却瞬间进入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状态，逼人的气势也迅速蔓延在了球场，让站在场上的所有人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就是专属于他的威慑力。

　　在这种威慑之下，已经连续丢了两个球的夜久压力同样不小。

　　身为自由人，他本来应该背负的就是接球的任务，但是却遇到了这个人…………

　　“集中注意力。”一旁的黑尾在这个紧要关头担负起了队长的职责，“虽然他的发球变态的强，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接住不是吗？”

　　听到黑尾的话之后，受到鼓舞的夜久如释重负的笑了，整个人也摆出了标准的接球姿势。

　　另一边，青龙玄奘正在做发球前的最后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凝视着手里的排球，此刻他的眼睛里除了排球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排球。

　　那一刻，他和排球好像融为一体。

　　只见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既然如此，那就来吧！」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睁开了眼睛，此刻他如同站在悬崖之上蓄势待发的鹰隼凝视着自己的猎物，等待着猎物松懈的那一刻，发出致命一击。

　　不仅如此，这也是一个提醒和警告———

　　「他，进入状态了！」

　　排球高高抛起，脱离了重力的束缚如同自由的鸟儿，随着少年的助跑，他就像是老鹰一样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半空中维持着一个平衡的姿势，就等着手臂将排球重重打出。

　　然而，脑海里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25号篮球天才：救命救命！快来救我！我现在诚凛的校门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好多人好多！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25号篮球天才：玄奘快点来救我！】

　　【25号篮球天才：拜托了！】

　　看到自己青梅竹马的求救短信，正在准备将排球打出的青龙玄奘一时间晃了神，忘记了挥动手臂。

　　于是，场地上赫然响起了排球重重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蓄势待发的夜久：？

　　将对方当成劲敌的黑尾：？

　　以为又出现了一个天才的猫又教练：？

　　「啊这………果然我是一个排球垃圾呀，掉在地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对于这件事情，青龙玄奘都不觉得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才刚刚接触排球没多久，本来就只是一个初学者，发生这种严重的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自己的对手那么强，一看就是专业的，像自己种业余的排球选手能够从人家手里拿到两分已经很不容易了。

　　青龙玄奘：“啊，抱歉。失误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个留着像不良少年标准寸头的男生就突然怒气冲冲的抓住了他的领子。

　　“你，为什么不认真发球？”显然山本猛虎已经在努力的压制他内心的暴脾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跟眼前这个高傲的家伙对话。

　　莫名其妙的被抓住了衣领，莫名其妙的被质问，青龙玄奘表示很蒙逼。

　　在他眼里，刚刚自己的发球失误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刚刚那一球在音驹成员的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发球之前，黑发少年依然注意力集中在球上，动作依旧标准，在球高高抛弃的一瞬间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准备拼尽全力去接下来这一球。

　　黑尾：“身为血液，我们怎么能够有接不下来的球？音驹，加油！”

　　其他人：“加油！”

　　少年深紫色的瞳孔完全集中在排球上面，在那一瞬间，仿佛眼里都有了光。这种完全百分之百集中的感觉让气氛变得凝固，全场没有任何声音，大家都只是等待着他暴力的发球来临的那一刻。

　　然而，这一切却戛然而止。

　　就在他的手臂即将重重挥到高空中的排球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对这一场排球比赛失去了原本的兴趣。

　　在那一瞬间，他放弃了发球，任由排球无助的落在地上，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这一球只是可有可无一般。

　　就连这一切发生之后，脸上还是那样的平静，如此的………理所当然。

　　不过，这一切青龙玄奘却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有急事，现在就要赶过去。”青龙玄奘被一个自己低的人拽住领子，没办法，他只能艰难地低着头跟他说话，“抱歉。”

　　一声抱歉过后，整个球场都寂静了。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句话：【这个傲慢的家伙竟然会道歉？】

　　“………你这个家伙竟会道歉？”山本猛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既然对方都道了歉，他也不好再追究，于是慢慢地松开了他的领子，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候，身为队长的黑尾才“姗姗来迟”前来劝架。

　　他先是说了刚刚没有忍住自己脾气的山本猛虎一顿，然后用如同圣人一般的笑容，对青龙玄奘说：“不好意思，我的队员刚刚太激动了。”

　　青龙玄奘对此并不在意，点了一下头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给自己家的傻孩子道完歉的黑尾话风一转，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青龙玄奘：“刚刚那一球，真的是意外吗？”

　　青龙玄奘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也不想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黑尾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只是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喜欢排球吗？”

　　突然被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倒的青龙玄奘楞了1秒，大脑里也开始疯狂的思考起来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认真的想过。

　　无论是开始打排球球，还是之后继续打排球的原因，其实都不是他自己自愿的，更多的是因为英语课代表他才开始打排球。

　　打排球之后，他认识了很多同学，他们性格迥异，不过这都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归属感，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为一个目标所奋斗的感觉。

　　每一次发球的时候，他总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他自己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样事情上面，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眼里只有排球。

　　那一刻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都只有他自己。

　　他好像在不断地练习过程中喜欢上了击打排球的感觉，将那个圆圆的排球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狠狠打出，球体发生形变，然后反弹到地面上的清脆响声十分悦耳。

　　他好像不断喜欢上了和队友们并肩作战的感觉，队友之间的互相鼓舞，都让他感觉「他们是一体的」。

　　曾经他和英语课代表一起练习排球的时候，对方曾经询问过他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打排球？别跟我说是因为热爱，毕竟一个星期前你连排球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他想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回答，最后只能说一句「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因为想帮你完成任务吧。」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英语课代表非常严肃地对他说：「你不是为了我而打排球，我也不希望你这样做。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打排球？」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时常会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始终没有答案。

　　我为什么要打排球？

　　因为热爱吗？

　　我热爱排球？

　　我真的热爱排球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每天坚持耐力训练，早晨的5000米跑步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500下击球，1000下颠球，200下接球，一切训练都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然而，今天突然又有一个人来问他：“你喜欢排球吗？”

　　虽然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他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自己在冥冥之中从未发现而已。

　　“喜欢。”青龙玄奘看着黑尾，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黑尾露出了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所有的不快仿佛都烟消云散。

　　很多时候，在排球痴们眼中一切就是那么简单。

　　【只要你喜欢排球，那就是我的朋友。】

　　最后猫又教练和全体音驹的队员们都对青龙玄奘道了谢，这让青龙玄奘感到格外受宠若惊，幸好头发遮住了他的微红耳朵，这才没有暴露。

　　他还和黑尾以及列夫加了联系方式，黑尾是因为想要之后再和他一起练习，列夫嘛………是想拜他为师。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列夫直直的在他面前来了一个90度鞠躬，搞得青龙玄奘有些无语，最后还是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徒弟。

　　之前差点对他大大出手的山本猛虎平静下来之后也有些别扭的来找他道歉，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十分不愿意，但是实际上内心还是有些愧疚的。

　　青龙玄奘自然也非常大方地收下了他的歉意，毕竟其实他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多么在意。

　　最终在大家的热情告别之下，青龙玄奘穿好外套，重新戴上自己的装备，背着斜挎包，重新踏上了征途。

　　为了以防又一次迷路，这一次他选择叫了一个出租车让人家直接把他送到诚凛高中，虽然花了点钱，但是毕竟能够节约时间。

　　坐在车上，毕竟刚刚消耗了那么体力，还是有些困乏，于是不知不觉的就在车上睡着了。

　　去见周公之前，他一直在心里想：「原来，喜欢排球的都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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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奈川，立海大网球部。

　　今天又是平凡的一天，所有的队员们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早晨的训练。场地里充斥着网球的击打声音，以及互相鼓励的呐喊声。

　　夏日的太阳格外炎热，炙烤着大地，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热浪，在这种情况下网球部在训练一般会结束的比较快一点。毕竟太阳温度这么高的情况下，也很容易中暑。

　　看来大家都是活力满满～

　　幸村面带笑容地看着队员们训练，整个人显得心情格外愉悦。

　　站在他旁边的真田很快发现了这件事情，有些好奇的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幸村笑着对真田说：“昨天迹部给我发消息说要不要组织一场立海大和冰帝的练习赛，刚好为今年的全国大赛做准备。我想着趁这个机会刚好可以锻炼一下新生，于是就同意了。”

　　真田双手抱胸，微微的扶了一下头上的帽子，眼里瞬间充满了战意：“冰帝啊，确实是一个好对手。”

　　这个时候，柳突然走到两人的面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怎么了？”幸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戛然而止，“是鹤和切原又打起来了吗？”

　　柳摸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沉沉的点了一下头。

　　听到这个消息，真田的脸都黑了：“真是太松懈了！”

　　幸村安抚了一下自己即将暴走的青梅竹马，然后背后也开出了绚烂的黑色百合花，用恐怖的语气，面带笑容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观战一下吧。”

　　另一边的网球场上，千秋鹤和切原正打得有来有回。

　　“哈，我要把你染红！”已经开了恶魔化的切原完全丧失了理智，击打出来的网球速度如同一丝幻影，不仅如此，力量也极其恐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伤。

　　千秋鹤再怎么样当年也是全国中学生组的冠军，面对这样地球也是毫不费力的还击，甚至还有闲情抱怨一下天气的炎热。

　　就这样，切原不断的进攻，而千秋后却防守的滴水不漏，没有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两人一来一去，一个就如同世界上最锋利的矛，一个就像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盾，一个攻击一个防守，仿佛没有任何破绽。

　　不仅迟迟没有得分，这样长时间进入恶魔化反而会消耗切原自己的体力。很快他就气喘吁吁，嘴里喘着粗气，跑动也变得缓慢了不少。

　　然而另一边，千秋鹤却游刃有余地回击，而且身上没有出一滴汗，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轻松。

　　观战的三个人也都对千秋鹤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

　　刚开始遇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和切原一样打的暴力网球，走的是进攻路线。没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其实他只是看上去比较有气势，实际上是一个非常不拘小节，非常悠闲的人。

　　平时不太喜欢训练，但是基本的训练也从来都没有缺少过。只不过训练完成之后就会跑到树荫底下去乘凉。

　　这种散漫的个性也让真田对他经常无可奈何，毕竟人家的确完成了训练。

　　所以大部分时候真田也只能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一句：“真是太松懈了！”

　　千秋鹤的网球风格非常特殊，至少在三人看来是非常特别的一类。

　　他的打法既不算是非常暴力，也不算是偏向防守或者进攻。更多是处于一种非常随性，自由的网球。他的网球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像仙鹤一般，虽然看上去轻飘飘的，但是却充满了灵性。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进攻，在他眼里仿佛都不足畏惧。轻描淡写的就能将它化解。如同风一般自由，不受约束。这也让他逐渐拥有了一个外号——「风之网球」。

　　“他也该用出那一招了吧。”观战的幸村笑眯眯地说，他早已经看出了对方其实是在故意消耗切原的体力。

　　果然，在下一次回球的时候，千秋鹤却不像之前那样回球，而是悠闲的转了一个弯，在原地拿着球拍旋转了一个圈，然后借助着旋转的风力，让网球在被击打到的那一瞬间以非常诡异的球路绕过球网，然后绕了一个半圆，落在了切原的身后。

　　“小心身后哦，切原。”千秋鹤勾了一下唇角，顺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就算额前的碎发都已经打湿，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想停下来的意思，这就是他对网球的热爱。

　　最后，还是立海大三级头前来阻止了他们的比赛。

　　结果就是………两人共同赢得了跑50圈的奖励。

　　于是，两位难兄难弟就这样一起在操场上并肩跑了起来。

　　“可恶，总有一天要打败他们！”切原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的说。

　　千秋鹤悠闲地跑着，一边毒舌地回怼他：“这句话我都听到过几百遍了，耳朵都要要磨出茧子了，你哪一次实现过？”

　　切原就算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回应他，也只能哼了一声，自己埋头继续跑了。

　　两人自从千秋鹤加入网球部之后，关系就直线飞升。不仅是因为两个人是一个班的，更是因为两个人经常一起受罚的缘故，所以久而久之也成为难兄难弟。

　　本来经过了当年进入网球部被真田打败的经历之后，“善良的“前辈们还担心这位立海大的新苗苗被打出心灵阴影，从此一蹶不振。

　　事实证明………他们是真的想多了！

　　一般一个超级高傲的人被打败之后会呈现两种状态，第一种是直接自卑，从此一蹶不振，第二种嘛………

　　就是像千秋鹤一样，性格变得更加糟糕，呈现两极分化的趋势。

　　“我看你还是少说点大话吧，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赢他们，做梦！”千秋鹤毫不留情地说。

　　切原：“你，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

　　千秋鹤悠闲地吹着口哨，一边跑一边说：“看吧，你又开始做梦了。”

　　这个时候，切原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这个家伙怎么跑他的前面去了？

　　“你，你竟然超近道！可恶！”切原气不打一出来，只能更加卖力地跑。

　　两个人就这样把训练的慢跑，变成了比赛速度的冲刺跑。

　　其实真田也没有真的想让他们跑50圈，看着他们在操场上跑了二十几圈人就走了，等于就是默认他们可以不用再跑了。

　　操场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整天，充满了塑胶的味道。

　　听说两个新来的种子选手被罚跑了50圈，除了学校里的好奇的人之外，很多网球部的正选们也都纷纷跑过来凑热闹。

　　仁王揪着银色的小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操场上的两人，眼里的笑容不达眼底。

　　站在他旁边的丸井嘴里嚼着口香糖，看着顶着35度的高温还在操场上跑的两人，话语里充满了惊讶：“他们俩疯了吧，50圈………会死人的吧。”

　　仁王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这就是青春啊～”

　　身为男妈妈的柳自然是最关心他们的人，他有些担忧的还在吭哧吭哧跑的两个人：“这样下去有57%的可能性会中暑，35%的可能性会直接晕倒………”

　　最后还是幸村打断了他的话：“就让他们跑吧，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不是吗？走吧，我们去买点水吧。”

　　跑步这种东西，一圈一圈下来，真的会让人上瘾，一直跑下去，仿佛能跑到天荒地老。

　　不断滑落的一滴滴汗水，永不停歇的步伐。

　　千秋鹤非常享受跑步的感觉，这种时候他可以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这么多年积蓄的情绪，想要宣泄的愤怒，都在跑步的过程中不断地消散。

　　在跑步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狠狠的、用尽全力、拼命的往前跑。

　　尽管脚步慢慢变得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大脑甚至感到有些缺氧，累到喉咙刺痛………

　　跑圈跑到最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都是依靠本能的意志，依靠着大脑里的唯一一个念头———一直跑，继续跑，跑到终点！

　　10圈。

　　20圈。

　　30圈。

　　40圈。

　　50圈。

　　两人同时穿过了终点线，没有任何人快一步。

　　千秋鹤冲出去之后，走了一段距离，才慢慢停下来。他站在原地停顿了半天，抓起衣服擦汗，声音低哑地笑着。

　　切原整个人都瘫倒在操场上，一动不动，只顾着急促的呼吸，脑子里的嗡嗡的，一片空白。

　　两个人一个半蹲着，一个躺着，都仰望着天空，蓝天白云，广阔无垠。

　　可能是因为跑得太累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空，脑子里闪过一些不明意味的画面，闪来闪去就像幻灯片。

　　「xxx，很抱歉通知你，你再也不能打网球了，准确地来说，你永远不能拿起球拍了。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手术之后你坚持锻炼，一定还是会有希望的………」

　　「放弃网球吧，现在去学校好好学习，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个好的大学。毕竟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啊，你说是不是？」

　　「呵，除了网球之外，你还会什么？我真的不忍心说你，除了网球之外，你还有什么？现在你连唯一的东西都失去了，你还凭什么那么嚣张？」

　　千秋鹤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整个人心里都感觉很乱。许多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分辨不出是谁说的，但是只让他感觉到无尽的烦躁。

　　最后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切原缓了好一会儿，从操场上爬了起来，和他一样半蹲着，一直叫他的名字，但是千秋鹤都没有回应。

　　最后他隔了很久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打网球？”

　　切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到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嚣张表情：“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为了成为全国第一啦！”

　　千秋鹤楞住了，很快又开始大笑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像发了疯一样。

　　最后在切原看疯子的眼神之中，千秋鹤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从操场上站起来，望着远处的朝阳，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

　　“真是的………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放弃网球啊。”他喃喃自语。

　　“喂！拉我一下呀！我腿好痛！”后面传来的切原痛苦哀嚎，他笑着去拉他起来。

　　这时候，立海大三巨头也姗姗来迟。

　　幸村温柔的地给他们俩人一人一瓶水，就算他们三人不说话，千秋鹤和切原也能够体会到这三位前辈对他们的关心。

　　“跑完50圈之后记得拉伸，要不然明天肌肉很会很酸痛的。”身为男妈妈的柳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千秋鹤大口大口的喝着手里的矿泉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内心莫名其妙的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消失了。

　　好像一切都该这样，他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快乐的打着网球。

　　「突然………不想回去了。」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过他很快摇摇头，想什么呢？这又不是现实。

　　看着眼前的三人，还有躺在操场上喊腿疼的切原，这一瞬间，他又感觉这个世界无比的真实。

　　「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还是挺好的。」他突然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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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清明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