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生活呢》祁陛

4、修真世界

　　谢晓愣了一下，没伸手接，就这么看着酒袋子。
　　她从未饮过酒。
　　【喝吧。】系统说。
　　林真正打算收回手的时候，谢晓伸出了手接过了酒袋子。
　　手指被冻得通红，谢晓仰头喝了一口酒。
　　酒是温热的，有些辣。谢晓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胸腔剧烈震动。
　　平息，谢晓闷头又喝了一口。
　　算不上好喝。
　　林真没把酒袋子要回来，“我叫林真。双木林，真假的真。”
　　林真看着谢晓，显然，她在等待谢晓的自我介绍。
　　谢晓把酒袋子递了回去，“谢晓，谢谢的谢，破晓的晓。”
　　林真接过酒袋子，仰头又喝了一口，伸手把酒袋子递了过去。
　　他们都是不善言语之人，相顾无言。
　　圆月之下，一个仆役，一个内门弟子，二人共饮着一个酒袋子里的酒。
　　林真自小好酒，这些酒不至于让她醉，冷风吹着，她甚至比平时更加清醒。
　　她接过酒袋子，仰头继续喝了一口，递了回去。
　　她兀自思考着，明天买些烟花放吧，顺便去街头看看舞狮，晚上去庙会凑凑热闹。
　　林真的生活本就是热闹、灿烂，充满爱和乐趣的。
　　“醉了？”林真半晌没接到酒袋子，把眼睛从天上转到了谢晓脸上。
　　谢晓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她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了。
　　“嗯。”谢晓抱着酒袋子，脑袋有些迟钝地回应到。
　　“先行一步。”谢晓稳稳地站起来，转身抬脚。
　　林真看谢晓还算稳健，没去搀扶，接过了酒袋子，“嗯。”
　　她抬头继续看月亮，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她只是想再等等。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林真此时还在品味寂寞的味道。
　　啊，寂~寞~如~雪~
　　远离了亭子，谢晓的步伐有些凌乱，原来醉了，这么舒服。
　　谢晓走回屋子里，踢了鞋子，闷头大睡。
　　一阵微风把门带上，吹灭了烛火，炭盆里的火星复燃，愈烧愈烈。
　　007摊开记录册：
　　除夕夜，谢晓喝醉了，第一次有人跟她一起在除夕夜的圆月下饮酒。我感觉到，她似乎很开心。只是她醉的时候有些呆，忘记关门了，炭盆子灭了她也没注意，会冷死她的。
　　007这一类系统，被赋予了感知能力，情感是它们智能的体现。
　　谢晓翻了个身，有些冷，她随手一抓，翻身滚进了被子里。
　　今年的除夕夜，热闹，平静，喜庆，祥和。

　　——

　　鸡鸣从远处响起，日光透过纸窗照进了屋子里。
　　谢晓推开窗户，拎起木剑。
　　【晨练晨练，即使宿醉也要身残志坚，今天也是勤奋的一天呢。】
　　活泼的机械音播报着谢晓今早的精神状态。
　　谢晓的步子缓慢，其实她算得上一个慢节奏的人
　　地上的雪被木剑勾起，雪地上乱七八糟的剑痕，重叠的脚印。
　　“啪啪啪”
　　谢晓停下动作，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林真？谢晓有些错愕，这几日遇见的实在是偶然的过分了。
　　但自己身上确实没什么可图的，谢晓强压下心中的怀疑，看着林真。
　　“好巧。”林真也很意外，只归功于缘分的巧妙。
　　“昨日忘记问了，你是谁门下的弟子，怎的我从未见过你。”这人太不起眼了，但遇见这么多次也就记住了。
　　谢晓抿了抿唇，定定地看着林真，她穿的什么衣服就什么身份，还不明显吗。
　　沉默了半晌，林真有些尴尬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头。
　　这样的问话太唐突了吗？林真思索着，忽然她意识到谢晓的衣服，仆役清一色的灰色服装。
　　林真的脚趾忽地蜷缩，抠啊抠啊，完了，怎么收回去上句话。
　　谢晓看着林真突然左右不定的眼珠子，才反应过来？
　　说实话，在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人面前，她不想面对自己的身份。
　　谢晓攢了攢拳头，忽而指尖垂落，“仆役。扫地的仆役。”语落，她忽然放松了下来，将木剑收回腰间，准备离去。
　　林真愣了一下，为自己看起来的明知故问而有些歉意，“抱歉，我......”
　　“无事。”谢晓还是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她知道林真不是故意的。
　　看谢晓理解自己，林真松了一口气。
　　“我.....，一起逛集市吗？”林真像是一时兴起，“大年初一，定是十分热闹的。”
　　银子要攒着，谢晓本该拒绝的。
　　“我今日的地还没扫完。”言外之意，要一起的话得等她扫完地。
　　“行，什么时辰去？”林真也没约别人，会遇见谢晓也是预料之外。
　　“午时。”谢晓估摸了一下，她正好也想去逛逛了。
　　“行，到时在大门见。我先走了。”几番对话下来，林真似乎并没有谢晓初见时所表现的那般高不可攀。

　　——

　　谢晓扫着地，动作依旧慢吞。
　　【快点儿快点儿！】007兴奋地催促着。
　　谢晓由着007的催促，孩童脾性罢了，扫帚落地的频率加快，像是顺从了系统的话。
　　“谢晓！好了没！”林真挥舞着手臂走来。
　　谢晓将扫把放起，微微点头，“嗯。”
　　昨夜刚下了大雪，街上的雪已经被踩得可以瞧见地皮。
　　讲真，谢晓也不知应当走去何处，只跟着林真乱逛。
　　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小贩的吆喝声不断，随处可见的杂技表演和舞狮，喝彩声络绎不绝。
　　【啊啊啊舞狮，啊啊啊猴子会耍杂技啊啊啊！】007在谢晓脑子里乱叫。
　　谢晓刚想阻止，又作罢了，总归让它尽兴一次吧，忍忍无妨。
　　“快看舞狮！谢晓！”
　　“谢晓！”林真摇了摇谢晓的肩头。
　　谢晓猛地抬头，林真的脸就在面前，就着阳光，甚至看得见微微金色的绒毛。
　　好近，谢晓的心脏突然剧烈震动，她往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
　　“何事？”
　　林真有些不明所以，“你在想什么，喊你都听不见。”
　　“无事，逛完了吗，我还有事。”谢晓抿了抿唇。
　　“你是讨厌我吗？”林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