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勇者，在线猎魔》风迎灯

19、第 19 章

　　楚歆回到自己的公寓，小怪物此时已经醒了，他在罐子里上跳下窜，十分狂躁。

　　楚歆把门带上，把罐子从异度空间中拿出来，其余三人凑上来，仔细端详着罐子里的怪物。

　　机械人管家莱茵走上前：“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给我打一碗水过来。”楚歆道。

　　她接过莱茵递过的水，把水灌进了玻璃罐中，又滴进自己的一滴血。血液溶在水中，小怪物沾到这血水，霎时发出尖利的惨叫。

　　它的声音极度凄厉，透过玻璃罐捶打众人的耳膜，精灵再度显露飞机耳：“这个东西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痛苦就对了。”楚歆敲了敲玻璃罐子，“这说明他是恶魔的后裔。”

　　楚歆的血对恶魔来说，是比圣水还要毒的毒物，寻常恶魔沾到楚歆的血，少说也得掉层皮。但小怪物只是痛苦地左右刺挠，倒是没出现肢体的损伤。

　　这种情况很不寻常。

　　“我要去一趟圣殿智慧宫。”楚歆道，“那里也许有我想要的答案。”

　　“希瑞和霍连，你们也去吧，”楚歆道，“关于莱芜之森，也许能在那里找到真相。”

　　精灵点了点头。

　　艾琳弱弱地举起了手：“我也想去。”

　　“你在这里，守着这个罐子，可以吗？”楚歆把橙汁的小怪物的玻璃罐递给人鱼，艾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罐子，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有求于楚歆。

　　“他会突然从罐子里冲出来攻击我吗？”艾琳惴惴不安，作为一个疗愈系法师，她的攻击力实属是很弱的。

　　“我在这里画一个阵，只要你不出去，就没问题。”楚歆说着，无数道密密麻麻的星阵从墙壁显现，把整个房间照亮得如日光中心，魔力涌动，艾琳感到肺部的负荷骤然增大，她到底是水生物种，岸上长时间的生活会让她有些许不适。

　　“我能去浴缸看着它吗？”艾琳问。

　　“可以，只要你不走出这个屋子。”楚歆又交代了一些事，就和希瑞和霍连两人走了。

　　虽然来时波折不断，但去时倒还是顺风顺水，三人畅通无阻地乘坐飞梯，来到天空之城圣殿门口。

　　云在耳畔掠过，锡黎城在三人眼中淡化成一个小点，即便是如此高的高空，中央巨树依旧巍然伫立，像是要把天给捅破。

　　“那是什么？”霍连指着天空之城一旁的巨树问。

　　“那是世界之树的分支。”楚歆往前走，“当雷元素风暴肆虐整个奥特兰大陆，世界树会庇佑这片土地的居民。”

　　话音刚落，一阵惊雷砸向众人，希瑞吓了一跳，却见世界之树伸出枝桠，那雷劈到树叶上，顿时消弥无踪。

　　此时他们才能看见，以中央巨树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灿金魔法阵，笼罩天穹，将整个奥特兰大陆遮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天哪……”希瑞震惊了，淡绿的眼睛反射金色法阵的微芒，糅杂成焰火般的绚烂，“哪怕是莱芜之森，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法阵。”

　　“这就是光明圣殿的杰作。”楚歆抬头，仰望无边无际的苍穹，穹顶之下，他们渺小的像一粒飞沙。

　　依赖谁，就为谁所支配。整个奥特兰大陆都由神殿供养的巨树庇佑，无怪乎光明圣殿拥有如此超然的地位，力压元老院，哪怕荣耀骑士团团长见了圣子，也得毕恭毕敬、避让三分。

　　三人走到圣殿前，圣殿前是一片巨大的荆棘玫瑰园，空气中弥散馥郁的花香，霍连走着，却听到流水潺潺声。

　　走过这片望不见尽头玫瑰花海，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宽百米，水波流转。

　　喷泉以水晶造树、珊瑚造花，光明神执剑神像由异彩宝石雕刻镶嵌而成，众天使围绕九位创世神祇，吟咏圣歌，聆听神音，场面庄周肃穆。仅仅是远望一眼，也能感受到磅礴的神威，叫人心里不自觉一沉，放缓呼吸。

　　无他，那由宝石雕刻的神像，实在是太大了。

　　那神像足有百米高，遮天蔽日，庄严矗立。阳光透过澄亮的宝石，在地上投出一个魔法光阵，五芒星和符文交错，针眼中心，一位身披六翼的大天使正飘摇起舞，忽然神像微转，光阵骤变，大天使被利剑刺透胸膛，倒地不起。

　　“那个天使怎么了？”希瑞在这样庄重肃穆的场合下，感到压力山大，“为什么那个光阵，重复播放那位天使被杀害的场景？”多大仇啊这是。

　　“那是背叛光明神的叛逃天使米迦尔，”楚歆道，“她堕入地狱，与龙神相爱，在神界大战中，背刺光明神，但在诸神之战中落败，被光明神诛杀于失落海。从此，被神放弃的废土被称为失落之地。”

　　“我居然从未听说过……”希瑞喃喃道。

　　“这段历史是三百年前才在圣殿遗址下被发现的，”楚歆道，“恶魔现世，也许神是为了告诫世人，不要堕入魔道，才再次揭开这尘封多年的历史吧。”

　　穿过神像喷泉，众人来到神殿正门前。

　　圣殿的穹顶足有几百米高，雕梁画栋，圣龛神像，从云端俯视芸芸众生，压花彩色镶嵌玻璃映照出三人年轻而漂亮的脸。

　　不一会儿，身着长袍的神使上前，将他们迎了进去。

　　“勇者艾维亚阁下，您来到光明圣殿，有何贵干？”神使恭敬问道。

　　“我来为我的血奴进行洗礼，”楚歆道，“顺便去智慧宫查阅资料。”

　　“好的，请跟我走。”神使道，“主教大人邀请您去礼堂聆听圣教。”

　　“今天没空，改日吧。”楚歆对着神使说，“我知道要往哪儿走，就不劳烦你带我去了。谢谢。”

　　不等神侍答话，楚歆就给霍连和希瑞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跟上她的脚步，三人脚底抹油，飞快跑了。

　　神殿极大，数不尽的回廊交叉相错，旋转扶梯在空中变换方向，平常人在这里走上两步，不晕头转向就不错了，但楚歆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来到神殿后的洗礼池，可见她对此地极其熟悉。

　　“洗礼非常简单，”楚歆把霍连拉到圣水池边，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透明白水晶杯就出现在她的手中，她舀起一瓢圣水，从霍连头上浇了下去，圣水一泻如注，把霍连浇了个透心凉。

　　楚歆后退一步，等待圣水在霍连身上蒸发成一阵光雾，但预想之中的场景却没有发生，霍连只是看着楚歆，卷发都被水浇透，耷拉在眼前，说实话是有些狼狈的。

　　水滴从他象牙白的肌肤上滑落到锁骨，霍连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他眉头微蹙，肉眼可见的，象牙白的皮肤泛起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楚歆疑惑了，“是对圣水过敏吗？”

　　只有身怀暗能量之人，才会被圣水灼伤。但霍连不过是个肉体凡胎，从未接触过魔法，怎么可能身上涌动暗能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恶魔。

　　不，不可能。楚歆下意识把这个猜测否决，如果他是恶魔，那她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但此时身在圣殿，隔墙有耳，纵使心头万千疑问，也只能暂时按捺在心底。

　　楚歆无感绝佳，她听到极微弱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这里的异象必然会惊扰神使，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楚歆给希瑞使了个颜色，希瑞心领神会，推动风魔法，一阵狂风过去，霍连浑身干干爽爽，好像刚才被圣水灼伤只是他的幻觉。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冰薄荷似的音色从身后传来，伊诺缓缓上前，“未经主教允许，不得带无关人士进入圣殿。你又打破了规矩，楚歆。”

　　楚歆有些疑惑，他居然会叫自己这个名字。

　　对于元素大陆绝大部分人而言，勇者等于艾维亚。至于楚歆，那是她给自己起的名字，除了圣子和圣女，少有人知道艾维亚在外做勇者时，用的是这个名讳。

　　“没什么，我来收集一些圣水，”楚歆从异度空间掏出一个玻璃瓶，“这是我找恶魔必用的工具，应该没问题吧？圣子殿下。”她说到后面，刻意放缓语气，重音咬在“殿下”二字，听起来像讨好，又像是在挑衅。

　　伊诺顿了顿，没有阻止楚歆大巴舀起圣水的动作。

　　楚歆接了大概一升圣水，拉着霍连和希瑞急哄哄往外走。

　　趁着伊诺没有起疑心，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如果霍连被圣水灼伤的事情，被这位古板又暴躁、冷淡又狠心的圣子大人知道，那霍连不死也会被扒下一层皮。

　　“你在躲着我吗？”伊诺突然问。

　　“我很忙。”楚歆道，她不存在的心跳加快了，“你知道我刚刚转正，想快点升级到传奇勇者，也是能让人理解的吧。”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工作热情。”伊诺双手抱胸，“迟到早退，偷工减料，无端旷工，被罚禁闭，还把禁闭室砸了。”

　　“你现在突然变成工作狂？能扯个像样点的借口吗？艾维亚。”伊诺不满道。

　　该死，这金毛怎么这么敏锐。楚歆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

　　她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是，我就是躲着你，那又如何？”

　　她深吸一口气，“我刚刚回来，你就在我身上下定位魔法，你尊重过我吗？我又不是囚犯！还有，外面传你喜欢圣女阁下，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小丑。”

　　伊诺本来古井无波，面对楚歆的质问，甚至眼角流露出笑意，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是听到“传你喜欢圣女阁下”时，他的笑意霎时僵在眼角，脸都绿了，“谁说的？”

　　“你自己去打听吧。肯定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楚歆也双手抱臂，她看见伊诺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心中也起了怀疑，“你真的喜欢圣女殿下？”

　　“我不喜欢她。”伊诺咬牙切齿。

　　一下知道自己成了狗血谣言的主角，伊诺也没心思继续纠缠楚歆了，他现在只想找到谣言发布者，让他付出代价。

　　“定位魔法我不会撤掉的，你快点习惯就好。”伊诺走前，又恢复了以往那冷冰冰的模样，他转身离去，留给三人一个白色的背影。

　　楚歆狠狠拧了拧眉头，她想像以前那样，再把圣子暴打一顿，可惜，她现在作为勇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恣意妄为。

　　“我们快点走。”楚歆怕又有神使来盘问他们，赶紧撺掇着希瑞霍连二人从后门溜了。

　　几番周转，三人来到智慧宫。

　　“非圣殿神职人员不得进入智慧宫。”门口的神侍一把拦住希瑞和霍连。

　　“这是我的殿外人士智慧宫访问申请表。”楚歆掏出两张羊皮卷放在前台的桌上，羊皮卷上用奥特兰语写着冗长的文字，上面有楚歆亲手绘制的希瑞和霍连画像。

　　楚歆从手里掏出两块令牌，“这是我完成两个恶魔任务的奖励。我的诉求就是带他俩进入智慧宫。”

　　神侍接过两块篆刻荆棘光束的令牌，再看向楚歆时，眼神热切了两分。

　　艾维亚被选成勇者时，整个奥特兰大陆都沸腾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表示强烈反对，剩余百分之一是还没有得到消息。

　　那可是艾维亚，赫赫有名的不良少女，和撒旦撞脸的不祥之物，因此，她被选为勇者后，看她笑话的大有人在。

　　但没想到，艾维亚才转正两个月，就完成了两个任务，斩杀了一个d级和c级恶魔，这效率真是杠杠的。

　　“勇者阁下，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神侍赞叹道。

　　“谢谢，过奖了。请给我保密，我想低调一点。”楚歆把两块令牌拿回来，“所以我能进去了吗？”

　　“那自然是可以的。”神侍亲自站起身，把三人迎了进去。

　　智慧宫用世界树的叶子雕刻而成的巨大宫殿，是整个奥特兰大陆智慧最集中的地方，里面储存着自创世初起所有的卷宗和禁书。

　　这是所有学者梦寐以求的朝圣之地。

　　楚歆曾经因为擅闯禁书阁，查阅黑魔法禁书录，被发现后，被罚禁闭三个月。

　　但楚歆岂是能老实关禁闭的人，她第二天就放火把禁闭室给烧了，主打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差点也把自己烧死。

　　经此一役，她一战成名，名扬整个奥特兰大陆。只不过是恶名远扬。

　　神侍打开智慧宫的大门，楚歆和霍连希瑞二人通过魔法阵，身边的景色骤然变幻，再睁眼，他们身处在一片森林之中。

　　说是森林其实不贴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树木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一部浩大的卷宗，只要用手掌贴上树木的枝干，这棵树记录的卷宗，便会传到此人的脑海中。

　　用这样的方法，一目万行，不是问题。

　　但只有修行极高的魔法使，才能接受如此庞大的信息流。而这些树木的树灵，则是图书管理员，掌管着这历史悠久的资料文献，回答来访者的问题，为他们提供指引。

　　因此，他们也被称为智者。

　　希瑞将手掌贴上树干，顿时感到磅礴的魔力涌入脑海，她的太阳穴都要炸裂开来，但作为一只修为六百年的精灵，她在浩荡的繁杂讯息中，找到了一个正在整理卷宗的智者。

　　“请问，从奥特兰大陆到莱芜森林，应该怎么走？”希瑞在识海中问。

　　“来自失落之地的精灵，你的家乡已被天火烧毁，降下神罚。”智者回答，“六百年了，我第一次见到莱芜森林的精灵。”

　　“不，这不可能！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去！”希瑞的语气骤然急促，“莱芜森林向来与世无争，怎么会遭遇天火神罚？”

　　“莱芜森林已经沦为失落之地。”智者回答，“也许你能在冥界，找到那片焦土的遗迹。”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幻灯片在希瑞的脑中闪过，树木被天火烧得支离破碎，红发绿眼的精灵翅膀焦黑，他们祈求水源，但生命之泉的泉眼却被恶意抽干，在一片哀嚎尖叫中，满地只剩尸骸残垣。

　　智者回答后，任由希瑞怎样呼唤，也默不作声。

　　希瑞的意识从神树中抽离，她双目呆滞，失魂落魄，温热的鼻血流出鼻腔，她伸手一抹，呆呆的，并不说话。

　　“怎么了，希瑞？”楚歆关切地问道。

　　“他说，我的家乡已经成为失落废土，”希瑞的鼻血越抹越多，“神降下天火神罚，只能在冥界找到我家乡的遗迹。”

　　“我不想相信，但是我看到了……”希瑞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的家人，他们还在等我回去……我没有家了……”

　　楚歆沉默，她半跪在地，轻拍着精灵的背，希瑞的透明翅膀微微扇动，肩胛骨突起，“别担心，哪怕是在冥界，我也会想办法带你去找你的家人。”

　　“为什么？”希瑞扬起脸：“这些本来和你没关系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楚歆不知道如何回答。第一次见到希瑞时，她的心中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觉得一见如故。

　　楚歆叹了口气：“没有为什么。硬要说，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朋友？”精灵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这两个短字的音节在口中滚过，“我是你第一个朋友吗？”

　　楚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段因缘际会的友情。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蜷在地上的身影。也许是因为面对危险时，她会义无反顾挡在她的身前。亦或者因为初见时，她夸她漂亮，她是第一个不因为她黑发紫眸而对她冷眼相待的存在。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泄如流水。

　　楚歆握住精灵的手，“是的，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楚歆伸出小手指，“这就是我们的契约，永远不背叛彼此。”

　　精灵怔怔地看着楚歆的脸，泪珠从眼角滚下，她勾住楚歆的小指，声音蒙着一层雾气：“好，我们签订契约，直到世界的尽头。”

　　楚歆把精灵扶起来，轻轻地抱着她：“振作起来，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霍连一直沉默地看着她俩互动，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

　　不等他深思，一个身如修竹，兰芝玉树的俊美长发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他银发银眸，长相和圣女有些相似。

　　此人是圣女的表哥，乔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魔导士，担任智慧宫的总管理员。

　　“又见面了，艾维亚，很高兴你正式取得勇者执照。”乔伦温柔一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冰雪消融。

　　这是一位温柔至极的男子，连发丝都弥漫着书卷气。

　　传闻中，他是天使族的后裔。

　　乔伦手一挥，一个结界把两人包裹起来。
　　这是乔伦的意识域，即便是神也无法窥探他们的发言。

　　“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困难，才来寻求智慧宫的帮助。”乔伦手上绿光一闪，一本黑皮书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书看着很是厚重，书页泛着黄，书皮已经千疮百孔。

　　上面所用的是一种不同于奥特兰语的文字，更像是一种符号。这是已有一万年历史的元素之语，每一个符号便是一个法阵。

　　现在整个元素大陆，只有二十个人能通译这种语言，楚歆则是其中之一。

　　“《恶魔图鉴》？”她接过那本书，翻开书页，一只丑陋的恶魔投影从书页上浮现。

　　恶魔撕咬人类，露出尖利獠牙，楚歆手指点在恶魔脸上，恶魔停止撕咬，楚歆再用手指旋转恶魔，恶魔被她拉扯，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投影中的恶魔脸皮裂开，数条长舌从鼻腔深处，旁边还有浑身血淋淋、并无毛皮的恶魔狗。

　　这正是楚歆在重狱267地铁时击杀的恶魔。

　　楚歆点在恶魔胸膛，一句解说字幕浮现在空中——

　　“堕犬恶魔，天性：撕咬。等级：c。能力：未知。收容等级：d。净化成功率：10%。净化方式：该恶魔等级较低，建议直接击杀。”

　　在解说消失后，浮现一行金光闪闪的字：“已成功击杀。用时：20分20秒。击杀等级：a。勇者积分：＋200。”

　　楚歆心念一动，这和明沧给她的提示音一模一样。

　　像是回应她的想法，《恶魔图鉴》突然跳动出一个提示框：“请问勇者是否需要将《恶魔图鉴》上传至到光脑？”

　　楚歆顿了顿，点击了“是”。

　　进度条一闪而过，“上传成功。”楚歆调开光屏，果然在个人读书馆里找到了《恶魔图鉴》，点击《恶魔图鉴》，全息版本的书籍浮现在空中，还播放起楚歆在地铁中击杀恶魔的投影。

　　代码源码在背景闪动，进行精密计算，接着，一个硕大的“a”出现在光屏上。

　　这是元素大陆魔法书录和赛博世界光脑的结合产品，楚歆不知道圣殿是怎么做到的。

　　她想起异世界大使馆给自己绑定的ai助理明沧，心中的迷云越发明显。

　　圣殿……他们对突然与元素大陆链接的赛博世界毫不意外，在恶魔渗入人类世界后，几乎瞬间就是做出了反应，搭建了一个极复杂的、链接两界ai系统，成立异世界大使馆，并把自己培养为勇者，送到人类世界猎杀恶魔。

　　他们完全没有骤然见识到与元素大迥异文明的惊异。

　　到底是因为他们真的掌握神谕、临危不乱，还是因为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有所图谋？

　　“这是封印了恶魔，还是……”楚歆抬眼问乔伦。

　　“这是你的勇者之书。你每封印一个恶魔，就会解锁相应的恶魔徽章。它们的恶魔之力将被收集在这些徽章之中。” 乔伦微笑，他抬起手，《恶魔图鉴》书页翻动，没被解锁的恶魔章节呈灰色，字体也晦暗不明，“你的勇者积分越高，它对你开放的权限越大。仔细研读它，里面也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如果你能升级到a级勇者，也许你能知道世界的真相。”乔伦顿了顿，“但是，不要让任何其余人，翻看你的《恶魔图鉴》，即便是神也不行。”

　　“回见。”乔伦说完便催动魔法阵离开了。

　　拿着《恶魔图鉴》，楚歆、霍连和希瑞三人走出了智慧宫。

　　刚刚走出智慧宫，楚歆正想要回到旅馆，却见人鱼火急火燎地冲向他们——她身后还跟着骑士团团长科尔。

　　“不好了！”人鱼满面惊恐，一滴泪落到地上，化成一个珍珠，“那个小怪物，它跑了！”

　　楚歆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