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全世界都想杀我》秋林如眠

5、飞机上的闲聊

　　机场，夏芜笙提着行李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寻找着空座位。
　　人好多，麻烦。夏芜笙想把身上的大衣脱掉，但奈何手上一堆东西，压根腾不出手。
　　她自如地在人群里穿梭着，像鱼儿穿梭于水草里。
　　好一会，她终于看见了一个座位。
　　累死了，她想。詹雯雯去卫生间了，让她一个人找座位。
　　突然，有人坐到了她旁边。
　　夏芜笙一边抚平大衣上的褶皱，一边观察旁边的女人。
　　很漂亮，夏芜笙由衷地感叹。女人长着铂金色的头发，和唐九洲不同，更像是染发剂。她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把机场的灯衬出了补光灯的感觉。眉如远山，眼似秋水。像上天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样，一瞬间就会抢走别人的目光。看起来很年轻，二十来岁左右。
　　“诶，你是去基地的吗？”女人主动搭话了，声音意外得清冷，像雪水一样淌进耳朵。她的睫毛像蝴蝶一样灵动，在说话的时候轻盈地扑闪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嗯，人真多。”夏芜笙移开了视线，长时间打量对方显得不太礼貌。
　　“确实，但这可能是普通人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这么多世家大族的子弟聚在一起。”她表示赞同。
　　“聊聊天吗，距离登机应该还有一阵子。伯伊莱也是挺奇怪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不怕那些公子小姐们出点什么事。”她扯开衣服上的纽扣。夏芜笙注意到她的衬衫上别了一枚徽章，是一只……凤凰？不过凤凰的下半身沐浴在黑色的尘埃里，大抵是凤凰浴火重生的一幕。女人察觉了夏芜笙的视线，却只是低头看了看那枚徽章，笑而不语。
　　“如果你回到过去，想改变一些在未来使你痛苦的事情。会在意以前的自己的想法吗？”女人的语气染上了丝丝的哀伤。
　　“不会。她也是我，如果我是我，我会支持未来自己的想法。我们是生命共同体，全世界最亲近的人，我相信未来的我不会害我。您知道祖父悖论吗？我回到过去杀了祖父，那么父亲便不会出生，那又是谁杀死了祖父呢？我觉得您的问题其实从根本上不成立。”夏芜笙冷静地思考着，回答了一个她认为最准确的答案。
　　女人撩开耳边的碎发，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算了，如果可以请再回答我一个问题。爱和死那个更强大？”
　　“您失业了吗？”夏芜笙诚恳地发问，话刚出口她才反应过来此话不妥。她只是想起来因为政策，伯伊莱的哲学家很多都失业了，女人一直在聊哲学的话题，意外让她想起了这条新闻。
　　女人听见这话银铃一样地笑出了声：“你误会了，我不是学哲学的。”
　　夏芜笙斟酌了一番回答：“爱吧。足够强大的爱足以让人去死，古往今来，殉情的人还少吗？虽然我不太理解爱的含义，但死亡的威胁却很难让人真心爱上一个人。”
　　“谢谢。”女人离开了，夏芜笙觉得有些可惜，感觉她们有机会成为知己，能理解自己冷笑话的人不多。詹雯雯姑且算一个。
　　过了一会，她准备登机了，詹雯雯姗姗来迟。
　　詹雯雯在排队时又和她聊起了天。
　　“听说伯伊莱和我们国家要开战了。不会我们一去基地就打起来吧？”詹雯雯翻着网上的营销号，有些担心。
　　“不会吧，前几年不是还有人说伯伊莱和济海要开战嘛，一直到现在都没打起来。何况要是真开战，躲在基地岂不是安全得多。那么多世家子弟都在，要死一起死。你也别信那些营销号了。”
　　登机后，夏芜笙慢悠悠地找着自己的座位。空调的温度正好，地毯踩上去有一种厚实的感觉，像一脚踩在云上。飞机上罕见地像火车一样分了一个个的单间。
　　夏芜笙跟着号码走到了尽头，她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她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她抬起头，和夏芜笙对视，平淡如水的双眼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泛起波澜。帘子拉着，这里有些黑，夏芜笙没有看见她有些颤抖的手。
　　“我把灯打开行吗？这里有点黑。你要睡觉吗？”夏芜笙久违地感受到了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打开吧。”夏芜笙感觉找到了下去的台阶，赶紧打开灯，跑过去坐下了。
　　詹雯雯回来时的场面非常尴尬，两人各坐一边，连话都不说。
　　“声声！嗯……怎么了？”詹雯雯总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女生终于把眼睛从那本十分钟都没翻过页的书上移走了，她轻轻地说：“没事。”
　　詹雯雯自然地说：“我叫詹雯雯。”女生回答：“我叫柳仪，柳树柳。礼仪的仪。”
　　“我叫夏芜笙，荒芜的芜，笙歌的笙。”
　　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生走进来。黑发黑眸，一时判断不出他的国籍。
　　“仪姐，好巧啊。”男生留了较长的头发，几乎可以扎成小辫子了。身上披了一件斗篷，绣了仙鹤。布料一看就很贵，夏芜笙如是评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暮齐。”梁暮齐并不着急坐下，他精细地把斗篷叠好并放到了腿上。不过……是那个很有钱的梁家？夏芜笙纠结着要不要拿出手机现查一下梁家子弟的名字。
　　“你们都互相认识吗？”梁暮齐似乎完全不在意气氛中隐隐透出的尴尬，仿佛对这种社交场合非常熟悉。
　　“我和她认识，看样子你和柳仪也认识。”詹雯雯向来擅长应对这种需要交际的场面。
　　梁暮齐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人接他的话了。
　　“嗯，我和仪姐在夏令营见面的。已经一年没见过面了，我还挺惊讶的。你们都是文系还是武系的？”
　　柳仪平淡地回答：“武系。”詹雯雯和夏芜笙都是文系的，詹雯雯知道夏芜笙不太喜欢社交，便帮她回答了。
　　趁着他们聊天，夏芜笙开始观察柳仪。棕发，发型是狼尾，尾部有些卷曲，柔软地散在肩膀上。锁骨上有一颗小痣，真的很漂亮。正在她看得出神时，柳仪也转头看向她，夏芜笙触电一样地移开视线。柳仪愣了两秒，也转过头装作无事发生。
　　詹雯雯和梁暮齐相处非常愉快，二人几乎从学校聊到了宇宙的起源。夏芜笙和柳仪各干各的，时不时插句话，问个问题之类的。气氛很融洽。
　　“你们都是独生子女吗？”梁暮齐看上去有些意外。
　　“我有个妹妹。叫梁雅琪。”梁暮齐一聊到他妹妹便停不下来。
　　“挺厉害的，仪姐上次夏令营见过她吧。”梁暮齐的目光移向柳仪。
　　“嗯，雅琪性格很好。”柳仪抬头看了梁暮齐一眼。
　　“不过仪姐才是最强的。上回那个夏令营用了擂台制，仪姐一路杀到了第一。都把那些人弄懵了，刚上台就没了，甚至没看清对手是谁。”梁暮齐看向柳仪，给人一种粉丝看偶像的感觉。
　　“没什么，那些人很多都只是看我是女生又没家世轻敌了。认真起来我不一定能赢。”柳仪平静地说
　　“我可没有因为你是女生就轻敌，不还是输了。男女平等，有了基因能力后，男女之间仅有的力量差距也没了。轻敌输了也是活该。”梁暮齐看向窗外。
　　“看起来要到了，飞机开始降落了。”梁暮齐提醒大家收拾东西。
　　很快，飞机落地，陆陆续续下来了很多人。
　　几个工作人员下来组织了一下纪律。
　　夏芜笙从人群间探出头来，略微估算一下，人数大概在一百人左右。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四十岁左右，身材挺拔。
　　他缓缓说道：“欢迎各位来到冰川研究基地，你们所处的地段位于【卡莱冰山30号区域】是冰山里最稳定的区域。想必各位都知道调查小队的基础配置。”
　　他严厉的眼睛扫视着几个说话的学生：“相信武系的学生更加熟悉小队的基础配置。我明白，能受到基地邀请的你们一定有着自己的才能。或许是优秀的成绩，或许是强大的基因能力，甚至是强大的家庭背景。但在这里，我们需要的是实战能力。”几个武系的男生窃窃私语着，看上去很有信心。
　　“废话不多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基地的规则。”
　　“一，调查小队的分组就是你们在飞机上的分布位置。”
　　“二，每个小组都分配了各自的导师和带队的队伍。导师会告诉你们排班的情况，每个小组每周至少出去巡查三次。带队的小队会带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熟悉这里的地形和任务。”
　　“三，十二点到六点是你们新人出去巡逻的时间，其它时间由已经有经验的队伍巡逻。”
　　“四，除去你们巡逻的时间，其余的时间请各位认真训练，无论是技能的练习还是理论课，不放过每个变强的机会。你们签下了同意书，伤亡与基地无关。”
　　男人清了清嗓子：“以上是基地的基本规则，我会把详细规则打成电子版发给各位。各位可以根据同意书上的编号，在基地网站上找到各自的宿舍。有问题去问导师。”
　　男人顿了顿：“我也是导师中的一员，有问题也可以找我。我叫雷凯。”
　　夏芜笙不淡定了，这不是信里提到的可疑人物吗，甚至可能是学校爆炸的真凶。詹雯雯的杀父仇人。
　　夏芜笙默默祈祷他们的导师不是雷凯。
　　点开基地的网站。
　　靠，还真是。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夏芜笙忍无可忍地给了旁边的行李箱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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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写到感情线了，我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