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埃斯凯布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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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城作为千星要塞的重要建筑群，实际上是军校和居民区的二合一，所有军校生及军官的眷属在他们服役期间都能获得链城的居住权。
尽管埃斯凯布尔的气候极端恶劣，但在环带的加持下此地居住者能享受到取之不尽的丰富资源，更不用说泰伦军队优厚的待遇，这对于许多二、三等公民来说都是个不可抵抗的诱惑，他们前赴后继奔赴于此，极大地充实了泰伦在千星要塞的驻军。
映入眼帘的是单调而沉寂的成片黑灰配色建筑群，身着黑色军服并佩戴单翼胸章的士兵在紧挨城门的外区站岗，上空的无人机转动着“眼睛”定时巡航，AQ也尽职地巡遍每一块地皮，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熟悉的、极具泰伦第二帝国风格的肃穆氛围。
鸣鸟来到一处停放着几辆飞行摩托的泊位，看向左格：“怎么样，想先去看看老朋友吗？”
“晚些再去看他们几个，总不能一来就带人去军校吧。”考虑到莱恩，左格提议道：“我们先去法斯广场。”
“这样，”鸣鸟无所谓地点点头，“那你们玩，我有事，先回去了。”
“嗯，明天去找你们。”
莱恩敏锐捕捉到两人对话中的信息，了然地扬起眉毛。所以，这个人是忙里偷闲专门跑去接左格的啊，难怪。
鸣鸟启动了飞行摩托，背对着他们一摆手，旋即便消失在两人眼前，只余引擎的驱动声。
莱恩眼睁睁望着那飞摩速度快到只来得及在空中抛下一道残影，不由得咋舌，而后一转眼就发现左格也坐上了其中一辆，正用眼神轻快地示意着自己。
他不禁嘴角一抽：“我也会开。”
绝对不会再上任何由这家伙驾驶的载具了。
“那好，你来。”左格爽快道。
莱恩于是安心地骑上飞行摩托，结果还没坐稳就听见非常不妙的扑棱翅膀的声音，缓缓回头，果不其然见到左格扑棱扑棱着落到他身后，接着十分自然地搂住他的腰：“我准备好啦。”
我们是只能用一辆飞摩还是怎么地？
莱恩咬着牙启动摩托，他们开始原地升高，升高，再升高。
“……哪个方向？”他忍不住向后睨了没眼力见的人一眼，几乎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三点钟方向。”回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飞行摩托终于开始了水平位移，掠过黑灰建筑群的顶层，一路上平稳得如履平地却又不失速度。
莱恩不动声色地稍微得意，自信自己身体力行地让左格明白了速度与技术并不是飚飞族的专利。
“哇，”
途中左格无聊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朝侧边与他们狭路相逢的一架无人机挥手打招呼，真情实意地发出感慨：“我第一次知道飞行摩托原来有这么慢的速度。”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挺厉害的。
身前的人听得当场炸毛：“还不是因为要靠你指方向！”
“是是是。”
可是全程都是同一个方向啊？左格略加思索，决定还是不把这句话说出来为好。
然而莱恩将身后人的心理活动听得一清二楚，他气极反笑地侧过头道：“那还真是——”
感谢你的体贴。后面几个字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甫一转过脑袋，双唇就好死不死地贴在了左格的侧脸上。
“……”
太糟糕了。下一瞬他以几乎把自己脖子拧断的速度回过头去，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继续驾驶。
属于舰船淋浴室里配置的那款香皂的淡淡清香味阴魂不散地萦绕在鼻间，像只鬼爪在挠着他的心。
“方向偏了。”默然半晌的左格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莱恩凶巴巴地调整方向，同时甩甩肩膀把那颗金色的脑袋甩开，用怒意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见鬼了，明明是左格的脸被蹭到，怎么他自己的脸却热得不行。
左格端直了身体，瞥见身前的人被风吹起的发丝下那通红的耳垂，鬼使神差地上手捏了一下，感叹道：“好烫哦。”
这下莱恩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你故意的是吧！到底是为什么，只要跟这家伙待在一块，无论是谁驾驶自己都不能安心。
“到啦，就在这里。”左格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提醒道。
莱恩向下望去，这就是他说的法斯广场——或者叫集市更为确切，大块方形黑色石砖铺设的地面上人来人往，商贩们将各自被改造得五花八门的载具作为移动摊位进行买卖，广场外围挂着各式招牌的建筑颜色也鲜亮起来，不再是清一色的黑灰，看来这里应该属于居民区的范畴。
见他看得入神，左格介绍道：“这些都是星际商人，上面星港的竞争很激烈，他们没有生意，就会在开放日付通行费到链城里面来交易。”
“去每一座城都要付费吗？”莱恩突发奇想。
“不会，”左格被他的想法逗乐了，“没有这么黑心好不好？走城间隧道不收费，一般他们会在选在1号或47号链城，不断流动直到东西卖完——那里有位置，停那里。”他说着指了指地面一列石墩旁的一处飞行载具泊位。
控制着飞行摩托，将要降落前，莱恩注意到，在广场的中心伫立着一座威风凛凛的等身泰坦塑像。从四只粗壮锋利的前角、以及在前角间隙的后方错位生长的四只后角来看，这是一只西陆泰坦。
飞行摩托平稳停靠在泊位上。
莱恩困惑地思索着，这座塑像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越过涌动喧哗的乌压压人群瞻望泰坦那高傲凛然的头颅时，就好像他曾经被冻结在埃斯凯布尔的记忆重新流动起来了。
“在想什么呢？”左格在他面前一挥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说，这里为什么叫法斯广场？”
“因为这里有法斯啊。”左格指着那个泰坦雕塑给他看：“喏，就是那个。”
莱恩哑口无言，随后又陷入沉思，这不太对劲。
东陆泰坦与西陆泰坦的矛盾由来已久。
早在泰克斯的统治时期，东陆泰坦由于体型更加庞大也更加强悍而成为备受青睐的坐骑、战士，来自泰克斯的偏爱与重视使得泰坦内部也出现了等级分化，西陆泰坦处于备受压迫的最底层，凌驾于其上的东陆种却可以沾得泰克斯的荣光，东陆泰坦中最为尊贵的黄金泰坦甚至作为君主的御用坐骑，有资格与皇室贵族一同登上六翼庭参加盛典。
后来泰克斯与泰坦的矛盾激化，实际上也是底层的西陆泰坦起的头，不过被东陆泰坦顺水推舟地利用了。
阿瑟克斯是从底层发迹的领袖人物，西陆泰坦的领导者，当年正是他率领底层泰坦发动的暴乱宣告了第一帝国的黄昏，萨加也是凭借这个时机才成功将泰克斯赶下台，建立起第二帝国。
只不过泰克斯与泰坦的矛盾解决了，以黄金泰坦为首的东陆种与底层西陆泰坦的矛盾却仍然尖锐，彼时阿瑟克斯拒不承认第二帝国，于是泰坦内战爆发了。
为了夺得胜利，双方不断把系外殖民地与外星种族纳入斗争作为自己阵营的砝码，最终将战线无限延长。那场战争持续时间之久、范围之广，前所未有，并在后期直接升级为混乱的星际大战。
直到萨加被刺杀，莫勒星、登格尔星、昆萨星、克离星、隐星和舰星等先后缔结盟约退出战争，左丽娜向阿瑟克斯提出停战协议，并邀请他共同出任新泰伦共和国将军，旷日持久的泰坦内战这才结束。
在此之前，作为千星要塞的埃斯凯布尔一直是双方争夺的焦点。
在第二次千星要塞争夺战中，由于策动了对方一名部将的叛变，萨加成功夺回被西陆泰坦占领的埃斯凯布尔，当时驻守此地的正是阿瑟克斯的部下——蓝灰泰坦法斯。
据说他死守阵地，哪怕弹尽粮绝到要解除拟态去与敌人的钢铁火舌硬刚也没给过身后那用于紧急撤退的星隧一个眼神，临死前还在讥讽萨加“五角上族”的迷梦终会破灭。
阿瑟克斯对此耿耿于怀，时隔三十六年重新夺回千星要塞后便命人在此修筑了法斯的纪念塑像。
他这么做自然理所应当，但是——佩恩这么做就奇怪了吧？谁不知道他是萨加最忠诚的追随者，在萨加死后他居然没有继承其遗志而是与左丽娜一同宣告停战已经够令人啧啧称奇了，现在居然在驻地里修了个法斯雕塑。
按理说这位银泰坦将军正值壮年，身体各器官尤其是头部的机能应当还处于最佳状态，不可能是脑子坏掉了。莱恩开始怀疑他是否被洗脑了，或者这又是狡猾的东陆种用来粉饰太平的诡计。
“你又在想什么啊？”
左格凑到神情严肃若有所思的莱恩面前，他觉得这人到这里之后仿佛突然间就变得呆呆的，水土不服吗？
莱恩确凿地听到了左格在心里面喊自己呆子，他缓慢将目光挪到那人脸上，双手抱臂，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雕塑？”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什么来。不像自己这样善于发现问题就算了，还觉得他呆？
“你想了半天在想这个啊，”左格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阿瑟克斯修的，一直都在这里啊。”
“啊？”
莱恩听到了自己的脑子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下意识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左格略微挑眉，以莱恩的文化课成绩，他肯定不会是要自己给他讲一遍泰坦内战的历史。
莱恩不解道：“这不是新城吗？”
“其实不全是，”左格回想一下，“1到15号链城是在原先旧址的基础上扩建的，严格来说不算新城？”
这下莱恩惊愕得两眼放空。
那也就是说，这里就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难怪他对这座雕塑感到熟悉，因为他小时候就没少爬上去玩过。
荒谬又后知后觉的亲切感不合时宜地涌上他的心头。
“走了，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这里要到晚上才好玩。”左格说着拉起他的手腕朝广场边缘走去。
莱恩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问：“你对这里很熟悉？”
“那当然，以前学校放假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玩，鸣鸟还会时不时给我加练。”左格乐呵呵道。
莱恩眯了眯眼。他没记错的话左格以前是在泰伦星的首都军校就读，什么人放假了是从一所学校跑到另一所学校啊？好像也有点可以理解这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加勒西了。
“你想吃什么？”
莱恩本想说“随便”、“都行”，但故地重游这一认知让他莫名觉得自己在这里应该更有仪式感一些，于是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喝惯了营养液的自己真的说不出几个食物的名字，要是不小心说出个外环“特色”那就糟糕了。
“……都行。”
左格见他皱眉半天就憋出这两个字，不由得失笑。
“那我就带你去吃我觉得好吃——”
“偷袭！”一道粗犷的声音蓦地打断了他的话，与此同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猫耳汉子猛然从后方扑上来，瞬间将左格压倒在地，紧接着又两个双胞胎模样的人飞扑过来像叠罗汉一样压了上去。
莱恩始料不及，旋即敏锐地感知到后方有人在接近自己。
“啊呀！”骨棘像鞭子一样凌厉地甩出去，正正中中抽在那人脸上，激出他一声惨叫。
莱恩侧身一脚将捂住脸的人踹翻在地，上前狠狠踩住他的胸口，稍微俯身，骨棘尖端就抵在人太阳穴上，冷声发问：“谁派你们来的？”
前面压在左格身上的三个人已经被精神控制，像傀儡一样站起身呆立着。
“误会！莱恩，”左格见情况不妙，赶忙爬起来阻止：“他们是我朋友。”
莱恩愣了一瞬，在脚下人的□□声中扭头无语地望着他。
“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就是这样，哈哈。”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埃斯凯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