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白月光》茶酒家

16、chapter16

　　“先收起来吧，咱们现在用不上。”季贺青耳朵发烫，她本来还觉得傅南雁大抵不认识这些东西，却忘记了傅南雁说过，她小时候最开始是跟着长辈学文学史，甚至直接研究未删减的金瓶梅。
　　所以哪怕是头一次见，傅南雁也很快认出了与书中描述相差无几的奇技淫巧。

　　季贺青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傅南雁看她这样子，自己倒镇静起来，把地上杂乱的东西拾起来放到原本的箱子里，然后走到季贺青身后，两臂环住她肩膀去拿她腿上的布料，笑：“我帮你一起收拾。”

　　浴室中放的洗发水与沐浴乳是季贺青在品牌定制的，傅南雁这一动作，浅淡的玫瑰花香围了季贺青一身。

　　季贺青被香气一扑，愣了愣神，没能制止傅南雁，眼睁睁看着她将那件布料稀少的黑色吊带展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件吊带后背整个镂空，前面是深V领设计，季贺青最初看到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下，长度勉强能盖过她臀部。

　　季贺青红着耳根从傅南雁手中抢下这件吊带，和其他布料一起胡乱揉成一团，难得邋遢地直接塞进了箱子里，将箱子封口。

　　“今天太晚了，我们先睡吧，等明天再收拾。”季贺青说完仰头看她。

　　傅南雁没忍住偏头笑笑，顺从地跟着季贺青回了房间，又目送她进了浴室。

　　季贺青松了口气，心里一边想着回头给月明送点什么报复回去，一边又想起傅南雁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她。
　　虽然两人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但是在京城那次两人间的窗户纸还在，前几日捅破窗户纸后又一直在医院。
　　直到这时，两人都在这个季贺青内心更加熟悉的“家”中，她才更加有了一种自己真的将月光拢在怀里的安心感。

　　季贺青洗漱很快，将头发吹干又磨蹭了一会才出了门。

　　季贺青看见傅南雁本来倚着床看书，大概是听见了声响抬头看。她们两个穿的睡衣是同款，穿在傅南雁身上显冷淡书香气质的衣服在季贺青身上就又是另一种效果。

　　“过来。”傅南雁将书合起来，一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季贺青默不作声地过去躺在了傅南雁旁边。

　　“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就想说了，你的床好软，我都有点不适应。”傅南雁动作轻柔地抚季贺青头顶，半开玩笑说。
　　“我下次把两个住所都换成硬一些的床垫。”季贺青脑袋在傅南雁手心里蹭蹭。

　　“你总是会这样，什么都先考虑我，睡了这么久的软床不会不适应吗？”傅南雁关灯也钻进了被子。

　　“睡惯硬床的人再去睡软床会腰疼的。”季贺青说，“软床睡多了去睡硬床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我们以后要在一起睡的时候多着呢。”

　　傅南雁听完也笑了：“说的也对。”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作的，有可能是共有的默契，两人的距离一点一点缩小，直到肌肤贴在了一起。

　　傅南雁的手搭在了季贺青的腰间。

　　两人相拥而眠，一觉天明。

　　季贺青醒的时候是一个快要亲上的距离，连傅南雁脸上细小的绒毛看得都一清二楚。

　　“醒了？”傅南雁睡得有些发哑的声音在季贺青耳边响起。
　　她没有回答，微微抬头亲了傅南雁一口。

　　“嗯？”傅南雁前几天在医院与季贺青一起睡的时候就习惯她这样做，浅笑着将手从季贺青腰间挪到她后脖子捏了捏。

　　“雁姐，你睡袍被蹭开了。”
　　季贺青睡意散了些，但是和傅南雁在一起莫名想偷一偷懒，于是把脑袋埋在傅南雁颈间，闷声说。

　　“还不是你蹭的，要起床了。”傅南雁语气带笑，听起来温柔极了，“洗漱过才能接吻。”

　　季贺青一下子清醒，将傅南雁也带了起来。
　　两人刷过牙，接了一个橙子味的吻才下楼。

　　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因为只有两人，就索性让她们把东西布置在了小餐厅中。

　　瓶插花是花园里刚剪下来不久的月桂花枝，香气四溢。
　　其中一套餐具旁边还叠好放了几份今日的财经报纸，一看就是为季贺青准备的。

　　“这次的事情快要解决了。”季贺青看了眼标题说。

　　宋家这次自认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季贺青出手太快，也没想到自家竟然会出内鬼，结局只能说偷鸡不成蚀把米。

　　雁归公司这次遭遇危机的处理方式几乎是近几年最干净利落的。
　　不过也幸亏互联网发展虽然处于井喷的状态，还有更多人暂时处于适应期而错过了这则消息，这么严重的危机才能被快速压下来。

　　她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几张报纸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大多数都是在讨论雁归和宋家这段时间的风波，其他经济事件几乎没有什么风头，也没有需要注意的风向。
　　只是看得出宋世航有将宋家人往死里坑的意图。

　　季贺青被放下报纸时瞥见日期，1999年10月7日。
　　她又喝了口粥，抬头问傅南雁：“雁姐，你十三日的课程，是不是要提前回京城？”

　　“我准备提前一天坐飞机回去，能多陪你一会。”傅南雁点点头。

　　“那我到时候让米佳给你定一个头等舱的座位，回去路的上舒服些。”

　　“好。”傅南雁应下，她坐头等舱或者公务舱都没什么区别，只是让季贺青更安心一些。

　　季贺青继续说：“我这几个月加一下班，试试看可不可以把工作提前处理完，过年去京城找你。”

　　“身体要紧，不许熬夜不吃饭。”傅南雁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季贺青的决定，温声交代。
　　“我一有时间会发信息问你三餐吃了什么，如果你作息规律，我除夕夜和大年初一两天就出来陪你。”

　　季贺青惊了一惊，她知道傅南雁的家人也与傅南雁分别多年，新年最重要的两天肯定想要与她一起的，所以只是希望过年前后能和傅南雁见两面。
　　却实在没想到傅南雁会抛出这么大一个鱼饵来。

　　当然，就算没有鱼饵，季贺青也是舍不得对傅南雁有欺瞒的。

　　“好啦，我现在还在这里，走之后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嗯？”

　　季贺青胡乱点点头，吃了八分饱就停下筷子：“我今天就要去公司了，要不然等一下给你留一个保镖，让她带你在淮安逛一下吧？”
　　傅南雁第一次来淮安，季贺青想让她多玩一玩，但是信息泄露后续还没有完全处理好，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去公司工作。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公司吗？”傅南雁没有纠结为什么是保镖带着她，问季贺青。

　　季贺青心中一动，又很快为难起来：“但是公司很无聊。”

　　“有你在就不无聊。”傅南雁停筷，眼睛一错不错看她。

　　“我今天会议很多，几乎不会在办公室呆很久。”季贺青也想让傅南雁和她一起，但是想到今天的行程，声音又小了点。

　　“可是我如果今天出去玩，就只能晚上才见到你了。”傅南雁说。

　　季贺青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下来。

　　季贺青的司机车祸还在医院养伤，那辆经历车祸的红旗也被送去修理保养。

　　于是季贺青今天早上是自己开车，傅南雁侧头看她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季贺青开车，只是感觉这次尤为不同，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季贺青第一次开车载她的时候。

　　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在看什么？”季贺青看见红灯缓缓停下，声音扬起，藏不住的欢喜。

　　“在想我是不是也要学一下开车。”傅南雁回答。

　　虽然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季贺青还是思考了一下：“学开车没坏处，但是雁姐你平常没有用车的地方吧？”
　　“你如果真的想学的话，等考出来驾驶证我带你去挑一辆喜欢的车。”

　　“这么支持我吗？”傅南雁也笑。

　　“我当然要支持你。”季贺青发动车子，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傅南雁面面俱到的考虑，“只是买来的车要改装加固一下，或者你在我的车库里挑一辆，都是防弹级别的，用的时候也安心。”

　　傅南雁心底发暖，低笑一声：“都听你的。”
　　其实傅南雁如果真的学会开车，可以直接找傅家给她安排车子。他们这种家族都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并且与上面关联极深，获得改装车辆也很容易些。

　　但是傅南雁作为恋人身份对待季贺青时，就无法拒绝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雁归大楼在淮安最繁华的中心，季贺青后来还财大气粗地买下了周围的一块地区改造成了自行车与摩托车的停车场。
　　至于乘坐汽车上班的人在另一片区域有专门的车位。

　　公司里的人一般职位越高越忙碌，尤其雁归还刚出过事，所以哪怕现在距离规定的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她们下车的时候还是碰见了几个同样早起过来的高层领导。

　　“季董早。”几个人瞬间换上了一脸精英范，向季贺青问好，虽然对傅南雁的身份好奇，却也没有出声询问。

　　“是我家属，这两天来陪我上班。”季贺青拉过傅南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