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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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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雾潮开始前三个小时——
空间剧烈的震颤，四周暗了下来。现代文明的造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望不到头的深邃地道。而并肩站在道旁的恩布莉娅和莉莉安娜注视着眼前鬼斧神工的景观——这条直径约十米的地下通道看不见任何植物根系或其他生物，入目尽是密密麻麻扎堆在墙壁上的半透明晶簇，散发出瑰丽而奇异的流光。
万籁俱静中，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二人不约而同望向声源，只见一只巨大的蜗牛蠕动着覆盖在坚硬鳞片下的身体缓慢从远处爬来，拖着一地像是融化的沥青般的漆黑浓稠的粘液。蜗牛的脖子上系着缰绳，绳子的另一端则被其背上的人牢牢攥住——那人腰部以下的部分完全与蜗牛融为一体，上半身则被包裹在一身陈旧破败黑色斗篷之中，肉身早已在无数次时空穿梭中腐烂殆尽，只剩下因风化而略微发黄的骨架。
“你就是我们约的车？”即使早就在记录中读到过关于“赶车夫”的描述，这位造型奇特的司机还是让恩布莉娅还是忍不住发问。
“是的，从‘2023年的东京’到‘1984年的横滨’——晚上好，两位美丽的乘客小姐，”赶车夫动作僵硬地朝她们行礼，伴随着关节摩擦发出的瘆人噪音，“在上车前，我需要确认您们将通过哪种方式支付车费，以防赖账。”
“到站后结算，”莉莉安娜拿出一枚金币递给对方，回答道，“让我们来这里的人说，你看见这个就会明白。”
赶车夫接过那枚金币，就着隧道中晶簇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将信物凑近空洞的眼眶细细打量。在看清其背面印刻着的那朵盛开在丛生荆棘之中、以一颗眼球为花芯的艳丽玫瑰时，他猛地一顿，接着态度便殷切起来：
“居然是两位贵客，请上车吧。”
话音落下，蜗牛那巨大的硬壳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两人先后顺着这扇“门”走进车厢，在颇有欧洲贵族风范的软垫沙发上落座。
恩布莉娅从上车起就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但这最初的新鲜劲很快便过去。车厢内看不见外界的景象，在这和平却单调的旅程中，实在闲不住的年轻人没忍住敲了敲蜗牛壳，大声问：
“诶，师傅，你是不是认识我们监护人啊？”
“哦，‘监护人’，这可真是可爱的称呼，”赶车夫沉闷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我和那位确实有些交往，但这些都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祂曾经几次坐过我的车穿梭世界，只不过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再没见过祂，再后来就是我单方面听说祂的伟绩……真是没想到还能遇到和祂有关的人。”
“那她都坐你的车去过哪里啊？”对监护人早年经历并不熟悉的恩布莉娅兴致勃勃地追问。
“这个嘛，涉及到乘客隐私，恕我无法告知。”
“反正我们和她都是一家人，你就告诉我嘛。”
“……我只是一介车夫，请您不要为难我，”赶车夫急切回答，语气听上去颇有几分诚惶诚恐，“您如果实在好奇，请直接问祂吧。”
“唉，行吧，”没能成功套话的恩布莉娅遗憾的叹了口气，但很快便耐不住寂寞地再次挑起新的话题，“诶师傅，你们这个车费是怎么算的？”
“最直接的货币是时间，当然也可以用其他的珍贵物品抵押部分费用，具体费用要考虑出发地和目的地的地理距离和时间距离，但计费方式是我们的行业机密，恕我无法告知。”
“嘶，那她不早说，不然我们就先坐电车到横滨了，顺便旅个游还能节省点车钱，你说是吧，莉莉？”恩布莉娅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倚在座椅靠背上小憩的莉莉安娜。
“监护人有自己的考量，”坐姿优雅的银发修女用淡蓝色的瞳孔瞥向她，语调平淡地说，“而且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教团，你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强。”
“嘤。”被数落了一番的恩布莉娅则气鼓鼓地在脑海中打起了小报告。
[你快看嘛莉莉又欺负我你管管她QAQ]
“她怎么说？”莉莉安娜一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在干什么。
“‘您呼叫的用户正在拯救世界’。”
“好辛苦。”
“是啊，好辛苦。”
说完，恩布莉娅便瘫在座椅上，终于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的士缓缓停下。绿发青年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宛如脱缰野马般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莉莉安娜无奈摇头跟随其后，正欲向赶车夫结清费用，对方却姿态谦卑地鞠躬摆手。
“反正短途旅程我也赚不了多少，就当我免费带二位来这里的了，”赶车夫推脱道，“只要两位未来的‘神眷者’大人能够在祂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好。”
……
“这话说的还真是，”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恩布莉娅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恶寒地抱紧胳膊龇牙倒抽了一口凉气，锐评，“让人牙酸。”
“这也说明她现在的确是万众瞩目，虽然这并不是好事，”莉莉安娜轻声叹息，伸手抚平裙摆上的褶皱，低声回复，“纵使不是众望所归，她也终有一天会登上属于‘神’的王座——而届时，她是否能保持理智，站在人类的一方，尚且未知。”
“所以我们不就是为了保证这一点才出现在这里的嘛。”恩布莉娅沉默了一会儿，嘟嚷道。
莉莉安娜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向出口处走了几步，复又转向她，说：“哦对，我已经拉好群了，给你个机会为这次任务起个名。”
“我想想。”
恩布莉娅沉吟片刻，双手抱胸，表情严肃的说：
“就叫‘扫黑风暴’——哎哟！”
话还未完，莉莉安娜便一掌轻拍在她的后脑勺上，无视了她夸张的抱怨，将任务命名为“除雾行动”。
“……我就想活跃一下气氛嘛。”恩布莉娅双手抱着脑袋，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只有月哥吃你这招。”莉莉安娜冷酷无情地移开了脸，伸手向虚空一抓，一盏外形古朴的提灯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行吧，”恩布莉娅瞬间收回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扭过头面无表情地望向眼前遮天蔽日的茫茫大雾，“先把困在雾里的倒霉蛋们安置到据点再想办法解决罪魁祸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是交代前因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