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得治》兜兜里有粑粑

35、鸡同鸭讲

　　许谨言想要起身证明自己真的没什么大事，可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有力气，还好商场里的人不算很多，也就由着刘美彤打完了电话。

　　“谨言，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小心谨慎，我带你出来是为了好好了解你，不是为了为难你，现在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我儿子交代？”

　　刘美彤语气有些严厉，但是许谨言心里却觉得暖暖的，“我知道了，阿姨。”

　　十分钟后，司机老王扛着一辆崭新的轮椅飞奔了过来，“太太，轮椅来了。”

　　如果社死有级别的话，那许谨言觉得现在的处境肯定是地狱级的，他不忍心拒绝刘美彤的好意，只能坐上轮椅，然后把头埋进裤腰带里。

　　“谨言啊，你想吃点什么？阿姨推你去。”

　　许谨言从裤腰带里把头抬起来环顾所处的位置，离他们最近的是一家粤菜馆，粤菜偏清淡，像刘美彤这个年纪，不论是身材还是皮肤都保养得这么好的女性，口味肯定不会很重，所以选择粤菜应该比较保险。

　　这孩子还真是招人疼，自己都饿成什么样了还要考虑她的口味，刘美彤轻轻地叹了口气，推着许谨言走到餐厅前。

　　门口的迎宾员很热情地给两人带路，还询问用不用找两个服务生来帮忙，许谨言脸一红，噌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在迎宾员异样的眼光下，两人在靠窗的位置落座，窗外就是富华山半山腰上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让人看得心旷神怡，许谨言感觉在这种环境里吃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刘美彤喝了一口柠檬水润了润嗓子，“你和我儿子相处也是这样吗？”

　　许谨言感觉自己虚得风一吹就能起飞，饭不够用水凑，他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缓了缓才答：“阿姨，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就是什么都不说，跟个闷葫芦似的。”刘美彤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许谨言。

　　“也不是……”许谨言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是的。”

　　“二位，今天的石斑很新鲜，要不要试一试？”

　　服务生拿着菜单站在餐桌旁，许谨言紧忙接过来递给刘美彤，“阿姨，点菜吧，这顿我请。”

　　刘美彤没好意思点太贵的菜，她记得乜行说许谨言是在图书馆工作，想来工资也不是很多，也不知道两个人平时会不会在消费这方面产生分歧。

　　“谨言啊，你们平时都在哪里吃饭的呀？”

　　许谨言看着面前刚上还热气腾腾的炒饭咽了一口唾沫，“都是我做的。”

　　刘美彤不忍心占用许谨言吃饭的时间，没再继续问下去，“你先吃吧。”

　　这份海鲜炒饭是刘美彤推荐的，里面的虾仁比手指头都粗，还有蟹肉、扇贝和青口，许谨言平时自己做都没这么奢侈过，要不是中途实在噎得吞不下去而喝了一口水，估计他能一口气干光一整盘。

　　刘美彤被这狼吞虎咽的架势吓着了，“哎哟，你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

　　许谨言嚼完嘴里的食物后，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阿姨，您推荐的就是好吃。”

　　许是真的饿急了眼，许谨言现在看什么都香，就连平时不怎么吃的素菜都觉得和山珍海味没什么区别。

　　看到许谨言吃得津津有味，小眉毛开始乱舞，刘美彤知道这是吃美了，于是她继续问起了问题。

　　“平时你们都怎么称呼对方的？”

　　“我叫他小也，他叫我老...”

　　“老什么？”刘美彤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种叫法，“他不会是叫你老公吧？！”

　　可能是有了食物的滋润，许谨言不仅脸上有了血色，就连脑子都变好使了，刚才“老婆”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及时刹住了闸，可话说一半却让乜妈妈产生了误会。

　　“不是的，阿姨，”许谨言连忙解释，“他...他叫我老婆...”

　　刘美彤尬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今天带你出来就是想知道，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你和乜行能长久下去吗？”

　　许谨言知道简单的一个“能”字并不能证明什么，更不能说自己的怪病，他只能尽可能真诚地回答这个问题。

　　“阿姨，从很久以前我就在等一个人的出现，我希望这个人可以包容我的一切，所以我一直以为将来我会找一个比较年长的人，后来乜行出现了，他让我知道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人心，乜行的心很干净，这也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

　　刘美彤听得很认真，她紧盯着许谨言，并没有插话。

　　“我这人脾气不好，还有点自己的小爱好，毛病也一大堆，但是乜行统统都接受了，我真想不到任何理由和他分开，除非他不要我了，”许谨言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我想我也不会再找别人了。”

　　刘美彤听得心里酸酸的，她严重怀疑许谨言是为了让她同意才这么夸她儿子的，“你别说这种漂亮话，你们差了7岁，如果将来他遇到了更好的人，你能甘心放他走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放他走，”这个问题许谨言也曾经想过，“因为他已经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也足够我回味一辈子的了。”

　　许谨言并没有说谎，因为自己的这个怪病，他一直都是抱着孤独终老的心态在生活，他不知道能不能和乜行走完这辈子，但是他知道这辈子他是认准乜行了，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颇有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意思。

　　刘美彤以为许谨言不爱说话是因为性格内向，合着那是被饿的，没想到吃饱喝足以后居然这么能说会道的。

　　她看向窗外试图去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突然想起乜明盛的那个问题，毕竟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她能明白老乜的担忧，于是一并帮着也问了问。

　　“你也知道乜家很有钱吧？”

　　许谨言的心一下揪了起来，难道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阿姨，我有三套房子和几百万的存款，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有钱的。”

　　刘美彤看着许谨言倔强的小模样，憋笑问道：“再有钱能比乜家有钱吗？”

　　许谨言听不出刘美彤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想用钱来打压他，那他也不会做出任何让步。

　　“阿姨，您打算出多少钱让我离开乜行呢？我现在就可以拒绝，”许谨言急得情绪越来越激动，“而且刚才您都说我是您儿媳妇儿了，说过的话不能不算！”

　　刘美彤眼看自己给人逗得都快哭了，刚想说点什么，就看乜行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