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华尽》秋禾拾子

4、同榻共枕

　　同榻共枕一晚上，程衔云也一宿没睡，终于找到脱身的机会，他伸手在男人胸膛上反复摸索，才找回了自己的钱袋子，昨夜……身上的东西都被他收走了，他也未说会不会还。
　　还挺结实。
　　望了一眼熟睡的男子，他迅速跑路了。
　　出来的时候他满头大汗，快速喘息着，虽说也曾身在仙门，学了些法术，对付普通人不成问题，可这男人，明显就不是普通人。
　　也不知手上沾过多少血。
　　程衔云摇了摇头，他法术虽学的一般，生平却最厌恶滥杀无辜之人，可惜那张俊朗的脸蛋了，真是蛇蝎心肠。
　　回家里又过了几日，还是卖着豆花，有一日看老母眼神复杂深沉，程衔云也没多想，一边煎药一边问道：“母亲，怎么了？”
　　妇人犹豫了一刻，还是开口了：“云哥，家中贫寒，我见了村口的王媒婆，给你说了门儿亲。”
　　程衔云纯孝，倒也并不意外，反应片刻道：“哪家姑娘？”
　　“说是大户人家……你过去当赘婿，该是吃不了什么苦头的，你……咳咳……”，老母眼神略有歉意，还要说着什么。
　　程衔云看她病的厉害，只道：“孩儿明白了，母亲，我嫁便是。”
　　想了许久，他才想出那么个嫁字，盛国民风开放，但是男子入赘之事也并不常有，说到底，大多数男人都觉得有辱门楣，但程衔云不那么觉得，女子可嫁，轮到男子为何就不可了？他不觉得于脸面有失，若是真过去了，他待那姑娘好就是了，若是在那里受点委屈被岳父岳母骂几句也没什么，家里贫寒，也多谢那姑娘了，只是到底，这算是将自己卖身了吗？
　　下午的时候他躺着休憩，那竹躺椅吱呀吱呀的摇晃着，程衔云眸子紧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