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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贫僧方才探了探夏施主的脉象,她沉睡不醒因是发热所致,贫僧这就开一副药方,服用后不用几个时辰便可退热。这脖子上还有脚踝处的伤并未伤及要害,用药敷之就好。”

      安济法师起身将袖中的膏药和药方一并递给沈易之,又嘱咐道,“另外,夏施主这几天需得躺在床上,不能移动,否则再伤及脚踝,那时想要医治只怕是难了。”

      沈易之点了点头,“麻烦安济法师了。”

      安济法师平静道:“这本是贫僧职责所在,况且寺内发生此等大事,贫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关于此次刺杀,如有任何疑问施主尽可相问,贫僧定会知无不言。”

      沈易之在屋外送走安济法师后,考虑到夏晚如今行动不便,在这寺庙里又找不到能侍候的人,便把沈二叫来吩咐道:“命人回府中,把秦沫接来。”

      沈易之回到屋内拿起书架上的经书,在这等药煮好唤夏晚醒来服用,四周寂静,蝉鸣四起,他的目光渐渐从书上移开,不自觉地落在夏晚身上。烛火照在她的侧脸,温暖且美好,之前与夏晚相处时,他只关心她惹出的事,并没有注意她的相貌。如今一看,意外地发现她竟生的如此好看。

      沈易之看向夏晚脖子上的伤口,这伤要是等她醒来后再处理恐怕会发炎。他放下未翻两页的经书拿起安济法师给他的药膏,俯下身准备将药抹在夏晚的伤口上。

      在触碰到夏晚的微烫皮肤时,一股电流从沈易之指尖穿过,惊的他缩回手指。

      明明周围寂静无比,可沈易之的耳中却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察觉是他的心跳,沈易之难得怔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回过神,准备再次抹药。

      许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夏晚,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眼睛措不及防地与正要抹药的沈易之对视。

      两人的呼吸缠绕,夏晚能清楚地看见沈易之瞳孔的颜色,看见他眼中的惊诧。

      不知过了多久,桌台上的烛火发出“啪”的一声,惊醒了二人。

      夏晚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这是?”

      沈易之摆正身形低咳了两声,抬起手中的药膏示意给夏晚看:“我正要帮你敷药。”

      想也不会是他兽性大发,要对她做些什么事。夏晚挣扎着起身,“还是我来吧。”

      沈易之把药膏递给她,不自然地说道:“那个,我先走了。”

      夏晚接过药膏时便闻到刺鼻的气味,她皱起眉头,想都没想地答了声“嗯”。

      等到沈易之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同时他也似想到什么转过身。

      “等一下”

      “安济法师说”

      听到对方也有话说,他们又莫名地谦让了起来。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话音刚落,室内便开始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沈易之率先打破这份沉默,“安济法师说你的脚伤要好好修养不能挪动,我已经派人去把秦沫接过来,因你有伤在身明天无法回京,我会留一队人马在这保护你。”

      他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后,用夏晚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有,谢谢你引开刺客。”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沈易之依旧想谢谢她替妹妹引开刺客。

      夏晚本想叫住沈易之感谢他的搭救,顺便问问他妹妹的情况,没成想却先听到他的感谢。

      他不是像上位者一般,认为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奉献是理所当然的。他会感谢她的付出,虽说他知道她是别有意图的。

      夏晚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出,不知是发热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哑着声音说道:“不客气。”

      沈易之没有察觉到她暗哑的声音:“你有什么事要说?”

      夏晚摇摇头:“没事了。”

      “那好,你好好休息。”

      沈易之走出夏晚的房间,抬头望向天空,天色即白,晨曦微露,“刺客的尸首在哪?”

      沈二:“在南边的柴院。”

      ……

      沈易之行至柴院,院中摆放着五具刺客尸首,仵作正逐一检查。

      仵作见沈易之前来,脱下手套,上前行礼,“拜见沈国公。”

      “怎么样?”

      “属下仔细查看五具刺客的尸体,他们身上并无特殊印记,口中的毒囊也是常见的毒药。属下剖开一刺客的肚子,见还未消化完的斋饭。”

      沈易之:“沈二,去查。”

      “是”

      辰时六刻

      “咚咚”

      夏晚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无法下床开门,“是谁?”

      门外盛离和杨知烟清晨醒来得知皇后遭遇刺客,夏晚为皇后引开刺客受伤,便前来看望。

      盛离:“夏姐姐,是我们。”

      夏晚听出是盛离的声音,“你们快进来,门没锁。”

      盛离推开门,看见夏晚挣扎着要起来的模样,快步走到床边,“夏姐姐,你身子还虚弱,快躺下把。”

      夏晚颔首表示歉意:“因脚踝扭伤,不能下床迎接,失礼了。”

      盛离看着躺在床上唇色发白,发丝凌乱,衣衫微开的夏晚,不禁感叹美人即使受伤也好看。

      杨知烟看着盛离为色所迷的样子有些无语,“夏姐姐有伤在身,躺下就好。”

      盛离回神点点头,“对对。”她从袖中一一拿出几瓶伤药,“这是我和杨姐姐带来的药,专治跌打损伤的,你试试。要是不行,我们再从家里给你拿。”

      夏晚失笑道:“安济法师已经给我开过药了。”

      “好吧。”

      杨知烟见夏晚来时无丫鬟侍候,现下受伤也未见丫鬟的身影,“夏姐姐,我瞧你脚踝受伤身旁又无人照顾,我把我身旁得力的丫鬟招呼过来,给你支使。”

      盛离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身边有一丫鬟会点医术,我也让她我过来照顾你。”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如同孤岛一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因为原身的缘故,周围的人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怀疑她,她望向周围别的岛屿热闹非凡的模样,心中羡慕,终于现在也有人为她停留。

      夏晚放松一笑:“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照顾我的人等会儿就来了。”

      盛离撒娇道:“夏姐姐,我们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杨知烟也劝道:“夏姐姐,等会儿我们就要回京城,多个人照料你,我们也放心。”

      夏晚要是再婉拒的话就不合适了,“谢谢你们。”

      盛离调皮道:“夏姐姐真要谢谢我们的话,那我要一个小小的礼物。”

      夏晚宠溺道,“什么礼物呀。”

      盛离故作神秘道:“这个礼物就是……夏姐姐的拥抱。”

      夏晚有些失笑,她还以为要的是什么物件,没成想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她张开双臂,起身环抱坐在床边的盛离,“这算是什么礼物。”

      夏晚的怀抱和她身上的香气,让盛离仿佛置身于宁静森林,冬日的暖阳穿过层层树叶,照在她身上,温暖而不刺眼。周围的树林散发着清香,幽然而不刺鼻。

      但盛离如同树上的鸟儿打破了这份宁静:啊啊啊我终于抱到了美女姐姐,好幸福!啊啊啊想死在她怀里!

      盛离和杨知烟要回去收拾行李,在这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她们走后不久沈易之的手下就把秦沫接来。

      秦沫走到屋内又见夏晚受伤的模样,她心疼道:“夏小姐,你怎么又伤着了。”

      “没事,这次伤的不重。”

      秦沫本是不爱说话的性子,但是这次却忍不住唠叨:“还说不严重,我看都伤到脖子了,这要是刺客割的深点或者一不小心……”

      夏晚躺在床上眼含笑意地看着秦沫叨唠,虽然夏晚从未感受过母爱,但在此刻秦沫像极了她在医院里看那些母亲带着感冒的孩子就诊时担忧却又不忍心责怪的模样。

      突然,她们的房门被叩响,秦沫停下唠叨,上前询问门口之人来意,“两位是有何事?”

      “我们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此次前来是传达皇后的手谕。”

      夏晚听到她们是皇后身边的宫女,便知是为昨日之事前来,只是不知皇后是要坚持把她送进庄子里,还是另做打算。

      夏晚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接旨,秦沫知道夏晚行动不便,赶忙扶着她,一道接旨。

      宫女见两人做好行礼之状,便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让我们转告夏小姐,之前的事她不再追究,但如若再范她定加倍奉还。”

      夏晚听到“不再追究”四字就难掩内心的喜悦,这证明她昨晚的决定是正确的,昨晚的冒险也是值得的。

      她站起来,平复激动的心情,却还是掩饰不了上扬的嘴角,“二位进来喝些茶水?”

      两位宫女见她高兴的模样,心情也莫名地跟着好了起来,她们两个是从王府到皇宫一直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她们很清楚夏晚以前做的那些事,今早皇后娘娘命她们传达旨意的时候,她们很是不解。

      虽然夏晚昨晚替皇后娘娘引开刺客,不管是出于补偿还是别的,那也是她该做的,这并不能弥补她以前所犯之事。

      但她们现在看到的夏晚与以前在王府的看到夏晚有些许的不同,失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品行吗?

      宫女回以礼貌的微笑:“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夏晚见两位宫女走远,终于难掩内心的激动抱住身旁的秦沫,“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秦沫不知夏晚为何如此激动,也不知夏晚做了些什么,但还是回以拥抱,分享她的喜悦。

      申时

      沈易之将太后和妹妹送入宫中后,便前往垂政殿拜见皇帝,当面请罪。

      一面容发白,体型微胖,看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太监瞧沈易之求见皇上,便笑容满面地上前行礼:“奴才参见沈国公。”“奴才瞧你气色极好,定是沾染了寺庙的灵气。”

      沈易之并未搭话,客气道:“劳烦张公公通秉。”

      张福海也不恼,爽利地说道:“沈国公你在这等着,奴才这就去通报。”

      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内并未有任何动静,也未有人出入。沈易之的神色却瞧不见着急的模样,他依旧在殿前站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如有人从远处看,可能还会奇怪这垂政殿前怎么还放了具石像。

      半个时辰后,张福海从殿内走出,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沈国公,陛下请你进去。”

      “谢张公公。”

      张福海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沈国公客气。”

      沈易之径直走入殿内行礼,“臣参见陛下。”

      陈景翊上朝前得知,皇后昨夜在龙梵寺内遭遇刺杀,虽然并未受伤,但他还是在朝堂上无故对着百官发了一通大火。

      张福海通报沈国公前来时,他便故意将沈易之在外晾了半个时辰。

      陈景翊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要扶沈易之起来,并假意懊恼道:“方才朕看奏折看的入神,未听见张福海通报,让你等候许久,回头朕定要好好罚他。”

      沈易之并未起身,“臣身为护卫之首在龙梵寺让刺客有机可乘,使皇后娘娘置身于危险之中,请陛下责罚。”

      陈景翊收回扶沈易之的手,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朕已知晓,朕会命人彻查清楚。至于爱卿之失,就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念在他是嫣儿哥哥的缘故,陈景翊才略施小惩罚俸一年,若是别人担任护卫之职,连在他面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罚俸一年对小官而言可能是不小的惩罚,而对沈易之却是微不足道,他恭敬道:“谢陛下恩典,臣请陛下将此事交由臣彻查,臣想亲自找出幕后主使,将功赎罪。”

      陈景翊相信沈易之的能力,但还是暗暗警告道:“既然沈国公亲自请命,那这件事就交由爱卿,切不可让朕失望。”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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