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梅林》书炜

38、第 38 章

　　严冬阳去医院找梅雪雲，提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看见林梵在弄两盆多肉。
　　郎宋接过东西：“冬阳，你还是学生，下次来就不要带这些东西了，这里东西多得吃不完。”
　　林梵回头一看是他，心领神会道：“找莹莹是吧？昨天她爸爸给她打电话，说她爷爷急性胃出血……”
　　“急性胃出血？她怎么回去的？”严冬阳一着急，打断了林梵的话。
　　林梵并不恼，接着说：“她爸爸开车来接她，昨天连夜回家的，凌晨一点，她发消息跟我说安全到了。”
　　“谢谢梵姐，”严冬阳这才关心眼前病人的状况，“梵姐最近感觉怎么样？”
　　林梵：“这两天好受一点了。”
　　郎宋给严冬阳展示多肉：“这是莹莹养的，名字叫雪花和雪源。”
　　严冬阳走过去仔细端详，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雪花、雪源，听名字就知道是雪雲养的。
　　郎宋：“名字还挺好听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说法。”
　　严冬阳：“这个品种的多肉叫桃花源，她取后两个字，再加自己的‘雪’字组成的名。”
　　“你怎么知道？她和你说过？”林梵问。
　　“没说过，我也挺喜欢多肉，知道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听雪花、雪源名字大概猜的。”
　　“那为什么不叫雪桃呢？雪桃多好听。”郎宋吧唧一下嘴，“都说渴了，我看见冬阳买了雪桃，我们洗雪桃吃。”
　　严冬阳手指轻轻触摸着多肉桃花源肥厚饱满的叶片，心里暗想：家里爷爷生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发短信，她又没回复。
　　“梵姐，可不可以麻烦你给莹莹打一个电话？”
　　林梵打量了他一会儿，心想这两人可能吵架了，那天复会不会机会大了一点。
　　她本不太想帮这个忙，但自己也挺想知道那边状况的，就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很快那边就接了起来，声音迷迷糊糊的，小小的：“喂？”
　　林梵一听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悄悄瞅一眼严冬阳，见其神色不变，腹诽一句：真能装模作样！
　　她也跟着把声音放低下来，好像怕把梅雪雲的瞌睡虫给吓跑了：“你在睡觉呀，我是问问爷爷怎么样了？”
　　“嗯……”梅雪雲哼哼唧唧的，打了一个哈欠，才找回意识：“爷爷手术很成功，谢谢梵姐关心。”
　　“那就好，你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梵姐，”梅雪雲慌忙叫住她，关切地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梵笑着说：“我很好，放心，拜拜。”
　　“拜拜。”
　　梅雪雲挂断电话，才看见严冬阳一大早发的消息：
　　【我们比你们晚一天考完试，你应该没回家吧？之前说考完试聊一聊我和程朝雨的事，你看看你哪一天有空，我这边一周左右才开始上家教课，时间很充裕，随便那一天都可以。】
　　梅雪雲编辑短信回：【爷爷生病，我昨天回家了，开学再说吧，你自己出行注意安全。】
　　严冬阳听见短信提示音，打开手机看，和预料的一样，是梅雪雲发过来的，一阵暖流涌入心间。
　　【好，如果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林梵一看严冬阳喜形于色那样，就知道是梅雪雲刚刚联系他了。
　　天复，姐姐多想撮合你与莹莹的这段姻缘，可姐姐也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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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雲爷爷有惊无险，一家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梅雪雲有挺长时间没看见爷爷奶奶了。
　　雪雲爸爸有两个弟弟，没有姐姐和妹妹，雪雲爷爷奶奶轮流住在三个儿子家，三个地方分别在市里、县里和村上。
　　雪雲爷爷用不惯手机，买多少丢多少，雪雲奶奶用的是老年机，所以，梅雪雲也基本上是打电话联系两位老人家。
　　这次一见面，她发现两位老人都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花白头发里难见青丝。
　　梅雪雲家和二叔家都只有一个独生女。
　　但雪雲三叔家不仅住在市里面，还是一家四口，儿女双全，房子是四室两厅。
　　梅雪雲和两个妹妹睡一间屋子，雪雲爸妈和雪雲二叔二婶都是在外面住酒店。
　　三婶让二婶去家里和雪雲奶奶睡，可以少花一个人的住宿费，她怎么也不肯去。
　　“就分开睡两个晚上都舍不得啊！”三婶笑着调侃二婶。
　　二婶瞥一眼小一辈的这些人，目光尖锐，语气嫌弃道：“你这人，开玩笑也要看看场合嘛，这么多小的在这呢。”
　　三婶哈哈笑道：“现在的孩子，你以为他们不懂，其实他们懂的比你以为的还多。”
　　在饭馆吃午饭的时候。
　　针对接下来怎么照顾老人的问题，大人们发生了分歧。
　　雪雲三叔说：“现在冬季，没有农活，二哥留下来照顾，二嫂回去照管牲口，我们其他人都要上班，没办法老往医院跑。”
　　雪雲二叔一脸不悦：“要安排也是大哥安排，没有农活，我也有别的事要做，又不是闲在家。”
　　雪雲爸爸：“我觉得就算要老二留下来，我们也要给老二照看费用，我们要上班养家，他也要养家。”
　　雪雲二婶这时候冲出来说：“他不留下来，家里好多事，我一个人，我应付不了，我们也拿钱，看看找陪护吧。”
　　雪雲三婶说：“一家人都不在，老人心里会不舒服的，到时候反而不利于病情。”
　　梅雪雲眼看他们商量半天都谈不拢，气氛非常不好，扬起笑脸，举手说：“我放假了，没什么事情，我来照顾爷爷。”
　　梅雪雲对爷爷比奶奶亲近，爷爷讲究男女平等，从小就说家里谁读书厉害读书的机会就给谁。
　　梅雪雲考上大学的那年，爷爷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前年二妹考上大学，爷爷也给了一个大红包。
　　家里唯一的弟弟梅雪骅能不能拿大红包还要看明年高考状况。
　　雪雲奶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曾经因为自己生的都是男孩引以为傲。
　　小的时候，奶奶会避开她们三姊妹，偷偷拿东西给家里这一辈唯一的男丁梅雪骅吃，这事还是男丁亲妹妹亲眼撞见告诉她们的。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雪雲小时候奶奶常常和妈妈吵架，爸爸总让妈妈让一让老人家，妈妈总是委屈地掉眼泪。
　　二妹也发声说：“我也没事，我和姐姐一起照顾爷爷。”
　　“那我们家，我和哥哥去。”三妹附和道。
　　梅雪雲看出梅雪骅有些不情愿，她双手分别搭他肩膀上，言语略带恭维，鼓励说：“老弟，你可是我们这一辈的顶梁柱，顶梁柱这时候可是会第一个站出来的哦。”
　　“当然啦，以后我还要保护妹妹和两个姐姐不在婆家受欺负。”梅雪骅挺起胸膛说。
　　雪雲三叔训斥道：“保护妹妹和两个姐姐的第一步，明年先考一个好大学，正好两个姐姐在，教一下你功课，你给我认真一点，听到没有？”
　　梅雪骅面带惧色，点头如捣蒜。
　　梅雪雲送爸爸妈妈离开时。
　　雪雲妈妈私下责怪梅雪雲：“你跳出来说话干什么？老人年纪大了，冬天特别难熬，要是有什么事，你是几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你承担的责任也最大。”
　　“没事儿，随时关注爷爷情况，有什么事情赶紧叫医生，及时通知你三叔三婶，知道吗？”雪雲爸爸拍拍女儿肩膀，温声细语说。
　　梅雪雲点头。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爹生病他们夫妻这样，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事情都偏心他们的妈生病，他们会怎么样，”雪雲妈妈一脸看戏神态。
　　很快，她脸色就不高兴起来，责备道：“你也真是的，提什么老二留下拿钱的建议，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夫妻的德行，如果这样，他们肯定有得说。”
　　梅雪雲这才彻底理解二婶为什么不让二叔留下照顾。
　　过年前一天，爷爷才出院回到三叔家。
　　梅雪雲更是大年三十当天才回家，三叔一家留她过年，但是她坚持要回去。
　　一大早雪雲睁眼拿手机就看到了严冬阳凌晨发来的消息：
　　【新年新气象！好运好风光！今天是大年三十，也是我的生日，希望今年得到一句你的生日祝福。】
　　梅雪雲正要编辑祝福，却猛然停下按键盘的手指。
　　我这样好吗？
　　是不是又让他抱着本不该存有的希望呢？
　　想到这，梅雪雲咬牙关闭了短信回复页面，把手机放到一边，起身去洗漱。
　　梅雪雲刚下车，王蓉就跳到她面前，“当当当，欢迎雪宝回家过年。”
　　“等很久了吧。”
　　“半小时左右，”王蓉自然地接过梅雪雲手里的一个袋子，“这是你给叔叔阿姨买的衣服吧？”
　　“嗯。”
　　“他们会相信你吗？这剩下的生活费能买这么好的衣服吗？”
　　“我和他们说，郭静家里是开服装店的，我寒假去帮忙卖衣服了，拿回来的衣服是她家送的，前年他们就相信了。”
　　“可今年你去照顾你爷爷时已经放假了，难不成你分身折返回去帮忙郭静卖衣服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梅雪雲想了想说：“郭静大一挂科，大二帮助她学习，大二没挂科，郭静爸妈知道了非常感动，所以送我两件羽绒服孝敬爸妈，听起来怎么样？”
　　王蓉比了一个大拇指，接着问：“郭静哪里不会穿帮？”
　　“静静什么都会帮我圆的，走，购年货去。”
　　王蓉带着梅雪雲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海报摊位，她双眼一扫，精准定位：“老板，我要那张肖嘉杰，还有那张肖舒豪的。”
　　“陈祎祎的那张漂亮。”梅雪雲指给她，看着老板拿过来的肖舒豪海报，“这是你的新宠？”
　　郭静高高兴兴接过来，无比自豪地说：“对，读书比你还厉害，保送的华清大学。”
　　“啧啧啧，保送的了不起啊！”
　　王蓉肯定地点头：“人家高三就是一个字——玩，享受校园生活。”
　　“玩，享受校园生活，这是一个字吗？”梅雪雲故意学王蓉的说话神态。
　　王蓉拿过老板卷好的陈祎祎海报攻击雪雲，“看我的双剑合璧。”
　　梅雪雲边用手里卷好的海报抵挡，边说：“俏黄蓉只会……”
　　意识到说出来自己吃亏了，她把已经到嘴边的“打狗棒”咽回去，催促说：“走走走，奔向我们的仙女棒。
　　吃的玩的买了一大堆，直到拿不下了，两人才各自回家。
　　吃过年夜饭，王蓉又把梅雪雲叫出来，在广场看烟花、玩仙女棒。
　　“给给给，有人给我打视频电话。”梅雪雲忙把仙女棒给王蓉，腾出一只手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程朝雨打过来的群视频。
　　梅雪雲接起来，朝视频里挥手：“嗨，朝雨，你在干嘛呀！”
　　“雪雲，我在冬阳家，和柳新一起给他过生日。”
　　紧接着，视频里出现柳新的脸，“嗨，雪雲，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最让梅雪雲忐忑的时刻还是来了，视频里出现了严冬阳，不过他并没有看向视频。
　　她看见半张冷着的臭脸，意料之中的事，他那么早就发的消息，就要一句祝福，可直到现在，不管是新年还是生日，她故意一条消息都没有。
　　两个人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