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已至》蜜桃小朵

15、全世界最讨厌的江寒

　　从第一教学楼回到宿舍的路上，王桀发来一个让她很震惊的消息。
　　“林稚，我知道你缺钱，我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不管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借钱，还是别的什么，其实没什么的，你会因为我有女朋友而远离我，说明第一点你只是想要拿到我身边女朋友的位置而不是普通朋友，这样高额的心理治疗药物的费用由我报销就情有可原了。第二点你是一个重感情的女孩，我也知道你不想让我和她分手。”
　　“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来给她辅导高三的功课，我给你多发些工资，这样你就有钱买药了。”
　　林稚忍不住想王桀这家伙还挺重情义的。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方圆圆。”
　　方圆圆和王桀，林稚都是一所高中的，成绩也不错，经常排在年级前一百，但是她对自己的高考成绩不满意，就去复读了。
　　“是二班那个方圆圆吗？”林稚说。
　　“对。”
　　林稚也在二班，她对方圆圆的印象很深。初中时她们就是同班同学，只是方圆圆这个人作为交际花，也在当时女生大队里时不时来烦她的学习，因为她成绩不错，所以被女生们奉为大队队长。当初可没少挖苦林稚，给林稚添各种麻烦。
　　上了高中又被分配在同一班，只是两人排名隔着30个人，大家都往林稚那边靠拢，自然忽略了方圆圆。
　　林稚自己不善交际，喜欢独来独往，成绩却高的可怕，所谓是闷声干大事。在别的女生眼里，她是帅气姐姐，但脸不免有些太臭太死板，大家都怀着敬佩的心敬而远之看这位仿佛时时刻刻高高在上的人物。
　　方圆圆是个例外，她本就被忽略心里难受，看到林稚不仅漂亮受所有人喜欢，学习也特别好，甚至被班上那些男生奉为“学习女生大队”的队长。方圆圆嫉妒地面目全非，她依旧不改本性，使劲在高中给林稚使绊子。
　　“王桀，方圆圆这个人似乎有点恨我。”林稚直白地说。
　　“现在你是她家教老师了，她再怎么样都不敢对你指手画脚了，你就原谅她吧，那些年是她不懂事，你原谅她吧，我先替她给你在这道个歉。”王桀连忙打出两行字。
　　“可是她欢迎我给她辅导吗？”
　　学生若是不欢迎老师，老师再怎么教都是在做无用功。
　　“方圆圆若是敢不欢迎你，我就立刻和她分手。”
　　“别这样。”
　　“总之林老师您就放心，有我在她肯定不敢造次。”王桀发来一个保证的表情包。
　　第二天中午，王桀突然给她发消息，叫她来万达广场碰面，方圆圆的补习学校今天下午放半天假。
　　有这样简单容易的兼职方式，林稚这次与方圆圆见面一定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为了赚钱给江寒买她喜欢的东西，林稚一有时间就把自己投入在兼职中。
　　这一回，林稚也绝对不可以输！
　　赢了这回，林稚大抵就实现抗抑郁抗焦躁药的自由了。
　　就不用给江寒添麻烦了。
　　结果到了万达广场，只有王桀一个人。
　　“方圆圆呢？”林稚说。
　　“林稚你看，那个大熊猫，可爱吗？”王桀自顾自说着。
　　“方圆圆呢？”林稚又问了一遍。
　　“嗨呀大家都是朋友，你别这么古板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王桀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圆圆去给咱俩买奶茶了，待会去我包的KTV间学习。”
　　“王桀你疯了？去KTV学习，是个有心的人都不会去那个地方学习吧！”林稚抬高音量，“还有，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哪知那王桀忽然捂着眼睛咧起嘴巴哎呦哎呦叫唤起来，引得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两人身上。
　　“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叫唤什么？”林稚试图通过离他远点来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但是王桀似乎真的遇到麻烦了，林稚向前走了几步，扭头发现那王桀已经蹲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痛苦。
　　林稚这辈子绝对跟男的有仇。她愤愤的想。
　　她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王桀？眼睛疼吗？会不会是因为进了异物？”
　　王桀呜咽着跟着林稚来到街角，“我的眼睛比一般人敏感，只要是进了小虫子什么的，就会疯狂刺痛泪流不止。我现在睁不开眼，林稚，怎么办？”
　　林稚叹了口气，摊上他算自己倒霉。
　　“你把头低下来，使劲睁开眼睛，我帮你吹一吹，刺激眼球泪腺，让它顺着眼泪流出来。”林稚抬起头看他，他也太高了。
　　王桀闭着眼睛呲牙咧嘴的低下头，林稚踮起脚尖使劲抬头，依旧够不到他的眼睛。
　　“再往下低一点。”林稚惦着脚尖，仔细掰开他的眼皮检查，然后不断对着眼球吹气。
　　“好像要流出来了。”她笑起来，突然发现他们两人挨的这么近。林稚能清楚的看到王桀的眼睫毛。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却忘记自己踮着脚尖，于是脚下重心不稳，一个跟头栽倒在他怀里。
　　“没事吧，不好意思，谢谢啊。”王桀把她扶起来。
　　林稚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朝KTV走去。
　　她真是够倒霉的了。
　　不过还好方圆圆没有再给她出什么难题，而且确实比以前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好太多了。
　　“林老师，你的镯子真好看！在哪里买的？给个店铺呗。”方圆圆递给她奶茶，眼睛一亮发现了她手上的镯子。
　　“这个啊，是我一个朋友暂时放在我这里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帮你问问她。”林稚笑着说。
　　“王桀找的这个地方呢，还挺吵，但是有茶水和零食，毕竟第一次，这不是要好好招待招待老师嘛。咱们大家互相熟络一下，以后补课方便联系！”方圆圆说。
　　“既然这样。”林稚说，“那大家今天不如好好玩，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圆圆听课听不进去，我讲课也讲不进去。”
　　“高三主要放平心态，不要太焦虑，考试正常发挥就行。”林稚补充了一句。
　　“好耶，王桀林老师，我们一起来唱歌吧。”方圆圆走上站台，抓起话筒吼了一句。
　　林稚摆摆手，“不了，我听你们唱吧。”
　　林稚看着那只漂亮的翡翠玉镯，忍不住想起江寒温柔的嗓音。
　　末了，林稚想起了什么。“王桀，可以把精神类药先给我一些吗？我很早以前找医生开过药方单子了。”
　　她跟着王桀来到药房拿了些抑郁焦躁抑制剂类的药。
　　“林稚，你把我当朋友就行，要拿什么药尽管来要，咱们学校的老师还总是念叨你的成绩和身体状况，大家都希望你的抑郁症快点好。”王桀摸着后脑勺认真地说。
　　林稚掀起嘴角，点点头，“谢谢你。”
　　又一个周六晚上，明天是江寒陪林稚打针的最后一次了。
　　“寒寒，明天我想听你唱歌，我们一起去唱k怎么样？之后再去看电影。”
　　“我明天下午钢琴考试，可能没有时间陪你看电影了。”
　　林稚对着手机屏幕瘪着嘴，“好吧，明天见噜江寒姐姐！”
　　周日，林稚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提前半小时出发去等江寒。
　　她今早起来喝了药，感觉自己十分清醒。她回想着自己兼职赚到的钱，决定要把这些钱用来给江寒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
　　日出依旧很美，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气温又降了好几度。
　　林稚看着那轮火红的明日，心里觉得无比畅快轻松。
　　“只只。”是江寒的声音！林稚回过头，跑过去激动地抱住江寒。
　　“寒寒，我好想你。”林稚笑得灿烂明媚。
　　然而今天的江寒却不像往日一样热情开心，反而像气温一样冷了好几度。她只是点点头轻轻笑了笑，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校门口走。
　　“怎么啦寒寒，你不开心吗？”林稚走上去大方的拉着她的手说。
　　江寒的手依旧那么冰凉。林稚握紧了她的手，把两只手都一并塞在上衣口袋里。
　　“嘿嘿。”江寒笑出声来。
　　林稚看向她，发现她眼圈有些红，脖子上那只小猫脑袋胎记旁边还分布着其他若隐若现的痕迹。
　　“寒寒，你遇到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林稚趁机问她。
　　“没有的，我们快走吧，再晚了人就变多了。”江寒淡淡开口道。
　　依旧像往常那样打完疫苗。
　　“只只，想不想去吃海底捞？”
　　“当然想吃！”林稚想到美食立刻双眼放光，但很快蔫巴下去，“但是太贵了我吃不起。”
　　“没事，我请客，我们走吧。”
　　“姐姐你太好啦！”林稚开心的像个小孩。
　　“想做美甲吗？我在那里等你。”江寒指了指美甲桌旁边的一排椅子。
　　“要不要坐我腿上？”林稚做完美甲发现没有多余的椅子了，可她们还得继续在外面等一会儿。江寒轻轻拽了拽站在她旁边的林稚的衣角说。
　　林稚摆摆手，“不用啦。”自己偷偷扭过头轻笑。
　　“你是第一次来吃吗？”
　　“没关系，跟着我就好。”
　　“你看，那里是调料盘，那里还有凉菜甜品和水果，这里放着筷子，哦对了。”江寒拿起一只棕色的小发圈，放在林稚手心里，“这个是他送你吃饭用的，把它绑在头发上，吃饭头发就不会掉下来了，而且它不会给头发留下勒痕哦。”
　　林稚抿着嘴唇认真听她说话。
　　午饭后，江寒掐了掐时间，她们还能去KTV唱一个小时。
　　“不了姐姐。”林稚开口道，“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啊。”
　　等以后我赚了好多好多的钱，到时候你只负责吃喝玩乐就好，江寒，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林稚甜蜜的想。
　　“那……我们现在就回学校吧。”江寒说。
　　两人一起在校园里无所事事的漫步起来，等待江寒考试前准备时间的来临。
　　秋天来的迟，去的却很早，刚刚立冬，气温就骤降。林稚眼睛明亮的看着校园纷飞的枯叶，光秃秃的树干把天边的云朵划分成几块奇形怪状的模样。
　　“我好期待今年冬天，看气温这么低，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下雪了！”
　　“我也很喜欢下雪。”江寒说。
　　“真没想到我刚来上海的第一年就遇到早早来临的冬天，虽然很冷，但是下雪的时候就热闹啦。”林稚从小到大一直很喜欢下雪，满天四散的银白色星星，是初雪写给暮秋的情诗。
　　今年和往常不一样，今年有她最喜欢的部长姐姐江寒在身边。
　　“江寒姐姐，你唱歌真的超好听。”
　　江寒抿着唇笑起来，随手把头发掖到耳后。
　　伴着风吹落叶扑簌簌的响声，江寒低声唱起来。
　　“最想要看到，是你的微笑……在我的眼中，你是最好……”
　　林稚心头一颤。是《静悄悄》。
　　“肉麻的调调，你不会知道，我爱的静悄悄……”
　　“我该怎么往下聊，全都怪我太胆小，只会看着你傻笑怎么办才好……”
　　江寒唱着，林稚甜美柔软的声音突然加入进来。
　　“可我真的没想到，你把我拥入怀抱……”
　　面前那栋楼里传出钢琴曲悠扬动听的声音，林稚拉着江寒的手一颤，竟然下意识顿住脚步。
　　“学校的琴房，可以直接进去玩的。”
　　林稚垂着头，犹豫地看了一眼江寒。
　　江寒握紧她冰凉的手说，“走吧。”
　　她长长的睫毛在太阳下沾染了米色的暖阳，正如她的嗓音柔软似春风。
　　在江寒不看她的任何时候，林稚都在认真看着她。
　　“好。”
　　“音乐可以帮你恢复，对你的病有好处哦。”江寒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跑到郊区外的百货大厦门前听卖艺人的钢琴曲，你说等你长大了，也去学钢琴。”
　　林稚苦涩地想，这么久了，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自己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可她还记得。
　　“我更喜欢二胡，也许是受我爷爷古典世家的影响吧。”
　　“当时我们还在门口争论，要先去听二胡还是钢琴。最后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寒寒，你一定听了你爷爷的话，现在二胡拉的很好吧。”林稚说。
　　两人踏入琴房，琴音戛然而止，江寒说，
　　“我学了钢琴。”
　　江寒坐在钢琴前，手指抚上琴键，律动随指尖移动而缓慢起封，琴音交错，暖阳洒在琴键，微笑和指尖，林稚愣了好一会儿。
　　“我记得这首曲子。”
　　风居住的街道。
　　江寒曲罢，“这首曲子让当时的咱们终于能完完整整在一起听完一首。”
　　林稚满眼泪花，却噗嗤一声笑起来，“江寒……你为什么选择去学钢琴？”
　　江寒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林稚把她的头埋在她的胸膛。江寒察觉到自己的胸口湿漉漉的。
　　“乖，那是因为，我很想念你啊。”
　　林稚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逃离她的怀抱，“嗯……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这没什么的，只只，有什么坏情绪，哭出来就好啦，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江寒说。
　　“江寒，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林稚擦去眼泪，奔奔跳跳地去隔壁房间拿来一个二胡。
　　她站在她面，满眼星光，“我们来合奏风居住的街道吧。”
　　“好……”
　　一曲终毕。
　　江寒顿了顿，还是选择说出口，“只只，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林稚垂下眼帘，“我……没有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那你觉得，喜欢女生奇不奇怪？”
　　“当然不奇怪了。”林稚摆弄着钢琴的黑白琴键，脱口而出。
　　江寒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我还是希望，有什么话，你能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说出口。”
　　林稚笑起来，“你也觉得，沟通还是很必要的对吧？”她咬着唇呜咽，“不过有些话，恐怕一生都不敢说出口。”
　　“一生有多久？被病魔缠身的人，一个普通人不起眼的举动就能断送他们的一生。”江寒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环上她的腰。
　　“很久，我每天被各种情绪充斥，漫长又煎熬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不过在你身边，时间又被调回了正常倍速。”
　　林稚忍着眼泪，把手镯摘下来，放在她手上，“寒寒，谢谢你的手镯，我通过兼职和吃药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了，我的双相犯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林稚把那次兼职保留下来一直积攒着的钱都转给江寒，“我现在自己有钱买药了，不需要寒寒给我花钱啦，欠你的，这次一次性还清吧。”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像我这样的高敏感人群，亏欠对我来说是一种慢性服毒……”
　　江寒打断她，把手镯重新放回她手里，“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好么？”
　　林稚希望江寒能明白，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你跟许淼是不是快成了？”
　　林稚满眼堆笑，其实内心已经汹涌成一片废墟了。
　　“你很介意吗？”
　　“我……”
　　“只只你放心，我不是喜欢黏着他的性格，我一定抽出大量时间来陪你。相信他也会帮你的。”
　　林稚好想说她不需要，她已经对江寒产生依赖了，她怎么能看到江寒被另外一个人抢走这样的景象？
　　这太可怕了，林稚必须从这样的依恋中抽离出来，否则她将变得不再是她。
　　她递过手镯，“还给你，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习惯了。”我会做好你的挚友，进一步的关系，我不敢逾越。
　　她忽然想看到江寒失落的脸庞，她想再次听到江寒说你必须要收下我的手镯和一切爱，说你再怎么样拒绝我，我都永远缠着你。
　　可是林稚忘了，她在无形中已经拒绝过江寒很多次。
　　多到江寒一个人无法承受为止。
　　“好。”江寒默默接过手镯，云淡风轻地拿起书包，“我去考试了，你自己回宿舍吧。”
　　林稚看着江寒高高瘦瘦的背影，心里很难受。
　　却没有力气追上去。
　　林稚没有告诉她，她给江寒买了一个她看中好久的珍珠耳环，林稚准备等江寒生日那天再送给她。
　　她不希望江寒的病再严重，便自己从图书馆借来有关这类问题的医学书籍研究，很快便要总结出病后痊愈调养的一套方法了。
　　等到江寒生日的那一天，林稚要把积攒了好久的礼物都送给她。
　　可是林稚在回到寝室后，双手颤抖着打开江寒的微信，发现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是江寒和许淼亲密的合照。
　　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看向镜子，自己的脸白的发黑，嘴唇白的发紫。
　　怎么突然犯病了?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明天有课程她不能继续下去，只得颤抖着两只手打开药罐咽了好几颗。
　　林稚抱着双腿，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进入梦乡。
　　可是并没有。林稚一整夜过去，她的身体依旧发抖的厉害，她坐在那里整整一夜。
　　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药，为什么她的躯体化症状好转不过来了？！
　　她下意识去寻找那个翡翠手镯，才想起来已经还给江寒了。
　　我明明吃了好多好多的药！
　　那只是一个手镯，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把它还给它的主人了，不还给它主人会伤心的啊。
　　“我明明吃了药了！”
　　林稚对着宿舍长秦悠悠大喊道。
　　起床迷糊着去洗脸的秦悠悠被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林稚悲伤的想。
　　江寒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就是她让自己变成这样的。
　　她本以为药物可以控制，可是直到亲眼看到以后，她依旧心如刀绞。
　　为什么？
　　“悠悠，你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秦悠悠一整天都看守在她跟前，听着她语无伦次的滔滔不绝的讲话。
　　“我看到一个人有了对象，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
　　“还能为什么，你喜欢他呗。”秦悠悠认真凑上来，她觉得这样的林稚虽然可怕了点，但话都是真敢说。
　　“话说这个男的到底是谁啊？让我们这么优秀的小稚爱而不得？”
　　我，喜欢她？
　　这种看着她被别人抢走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只是因为我喜欢江寒？
　　我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吗？
　　不，不一样。
　　林稚斩钉截铁的重复道。
　　不一样，和以往不一样。
　　我感觉我现在的心，比当初我的白玉手镯碎掉的时候还疼。
　　“那就是，林稚，你爱上他了。”
　　秦悠悠说。
　　“你爱他，你太爱他了。”
　　江寒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