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迟不迟兰釭灺》》白了然

2、春风不度

　　谢流云视角
　　19996年5月26日
　　你是谢家的小儿子，有一长兄和一个姐姐。今天父亲开车将你送到了庄园边界。你看见远处社区街道处一位道长在等你。你感受到身后父母和姐姐的注视还是毅然头也不回的朝道长走去。
　　你:“道长好!’’
　　中年伯伯(道长)笑哈哈道:“今日见到谢家小郎，果真是丰神俊貌，仪表非凡。我道门又添一俊徒。哈哈哈。随我上车吧，我带你回道门。”
　　你侧头看向父亲他们在的地方，远远的看不太清晰。但看的出他们早已转过头去在交谈，注意力已不在你身上了。”
　　你随即回过头上了车。
　　这件事还得从几天前道门派人来谢家说起。起初，道门的人来访谢家和父亲进了会议室攀谈，自己并不知道详情。后来还是在道门的人走后在父母的交谈中大致知道谢家和道门的人前不久有一笔交易，现在点名要你去当道门的弟子，然而父亲不大同意。你偷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小儿子头上，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我对他还有别的安排。”然而在门外偷听的你没有丝毫的感动。你从小便不受重视，父亲对家中之事不大在意。母亲对你极少过问。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哥哥与姐姐身上。对于他们而言哥哥姐姐仿佛才是他们的骄傲，父母将好的资源全倾注在他们身上。而自己好像多余。当家族中亲戚长辈注意到一些资源询问你父母要不要给你时，他们仿佛对你没有一丝信心，都委婉拒绝，故而自己在家中一直很平平无奇。兄姐二人对你态度不好不坏，很少与你言语。一直以来你都看上去很内秀、很乖。其实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的家人即使有时间也很少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自己甚至和自己的父母不了解不熟悉 ，自己更不可能有什么表现。而且，根据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父亲对你的安排八成是将你送到一个有资源合作的资本家族势力中去。对于道门你也早有了解，听说那里有很多弟子，是一个修行的好去处……
　　一日，父亲将你叫到书房。
　　谢父:“你应该也知道了道门那边要你去的事情吧。”
　　你低声回道：“知道。”
　　谢父看你的样子皱了皱眉道:“我谢氏和皮商的合作……有自己的资本运行。他道门竟敢打这个主意!”随即又停顿了一下，平静地问道:“你怎么选择，去还是不去？”
　　你回道“去！”
　　谢父看着你道:“你说什么？你说去？”你愕然了一下。父亲没等你回答又说:“家中虽并不扬名，但是也颇有资源，在政治和权位上也有机会。你看看你的哥哥和姐姐就是颇有建树。你觉得你去道门又能怎样？”
　　父亲平静的看着你。从一开始你便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威压。你心中有些不喜，但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拜托被别人左右人生的机会顿了一下后便坚定的说到:“我怀着诚心到道门去修行，品性合乎自然，日后也会有自己的一番作为。这世上不只是只有那些政权的路。”(那一年你12岁只能凭借自己的一些理解如是说，更不知自己的这一番话对自己的选择日后产生了什么影响。)
　　父亲:“你确定这么选？”
　　书房内有些冷。
　　你沉着回道:“确定！”
　　19997年3月21日
　　今天，你的师父李无道将你叫到含云阁(你师父的住处)告诫你各道门联合举行的青华会将举行，让你好好练功，做好功课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你抱拳作揖称是。遥想当年乔陈道师叔将你领进道门就领你去了主持的会客书房，问主持李无道怎么安排你。李无道称要收你为徒。乔师叔看着一把年纪的李无道很震惊，反问师兄不是说不收徒吗?但旋即平静下来。就这样，你拜入了李无道门下。因而你作为李无道唯一的徒弟，他对你的功课抓的很紧。而你天资颖慧，学习神速，得心应手，没有感觉到负担。很珍惜在师父那里学习的机会。
　　19997年10月3日
　　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
　　你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金色的八月(农历八月十几号)，你在山谷的泉旁等盛泓溯的到来。盛泓溯是你刚来龙泉山外的旅馆住下时遇到的。他一眼见了你便过来朝你打招呼问你也是来参加青华会的吧?给人感觉甚是亲切。
　　后来通过陪你前来的外门师兄李明景得知他是盛家少主。之后你与这个比你大5岁的盛兄相处的很愉快，时常一同出行。虽说他比你大，但你俩相处起来就是同辈的好友，甚是融洽。今天你估摸着盛兄对你好感不错，故约他在此相见去探访龙泉山的胜迹也好提前勘探地形为接下来的青华会做准备。盛兄来之后你二人打完招呼他说还要等一人。
　　斜阳穿过密林照射进铺满黄叶的山谷，忽而见一女子款款走来。柔光散落到她身上，给人一种落日般的温暖，颇有世外之音。你不禁看得有些迷，但也只是那么一小会。盛泓溯向你介绍说她叫墨嫣然，是墨家的小姐。你三人后共同探寻胜迹，还在亭中一同作画品茗。意气相投。只不过盛泓溯与墨嫣然似乎早就相熟，二人有时相聊你就跟在后面不去打扰。
　　19997年10月4日
　　今天青华会开典，张天师主持开典仪式。颁布了弟子的任务。你与盛泓溯出发后遇见了两位同道，分别是童禹儒、蒋景翰。告别后与墨嫣然碰头，你们三人便一起上路。一路北行，经过龙泉山附近的城镇遇见一些居民和弟子，发现盛泓溯颇有声望，有不少与他相知且仰慕他的弟子前来打招呼。居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最终，你圆满完成任务回门复命。自此，你与盛泓溯、墨嫣然结为好友。
　　19999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先是，家师去世。
　　你突然被告知师父大限将至传唤你过去。一路上你看见师兄弟和师叔，气氛虽然沉闷但大家都很平静。你怀着无措和不安的心情来到含云阁。打开房门，你看见师父正盘膝打坐，周身庄严肃穆。你仿佛受到指引，慢慢地跪坐在师父身旁。他嘱托你:“盛极而衰，盈满则亏，物壮则老。老则不道，不道则已。为天下溪，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说完便慢慢合上眼登仙而去。这一刻来的太突然你不禁有些惊慌失神。直到举行丧事时才回过神来不禁心里难过。回到屋里，你抚摸着玉扇沉思。这把玉扇对你有特殊意义，是师父收你为徒后送你的收徒礼物。
　　十日后，你还未从悲伤中脱离，就被任命为下一任主持，获得了象征主持身份的玉扳指。你将扳指收下后便把它存放在碧幽谷。只是这之后那把玉扇便不离身。这一年你15岁，因为年少有部分人不服。时不时还要感受来自秦监院的威压。幸而得到乔师叔的帮助，再加上你三年来进步神速，各功课成绩显著，才貌双全，很有名望，在小一辈中更是得到支持和三空派历来出主持的传统，因而这主持之位也算坐的安稳。只不过压力显著。幸而你是越有压力越上进的人，也逐渐取得认可。此外一位来自萧家的女孩道门无人接收，你为给她庇护，收下了这个10岁的孩童为徒。
　　期间，谢家来信想与你联手。你深记师傅嘱托，回拒。
　　世情恶，佳人命薄，徒留寒霜冽。是岁，成为盛家家主不久的盛泓溯死于四九之乱。独留怀揣着他唯一血脉的墨嫣然。你恍惚觉得还是在昨天参加的他们的婚礼。你致信给墨嫣然问她近况。她回曰:“闲庭悄寂，余安然。泪眼看周人促促，蹉跎日月，此身凄凄。”
　　20002年
　　这一年，你的俏徒弟萧景云搬去紫叶林和梁沐辰监院住了，在她哪儿学习。这个调皮徒弟。你时常还在书房与乔师叔谈话。他新近收了一个小徒弟叫李存宪。感觉他有点怕你，不大与你说话。自从家师羽化后，碧幽谷势力更迭，谷内划地重修。含云阁尚在，云雾山没了。现在你住在碧幽谷。你接管了满香堂，成为了满香堂堂主。在哪儿你见到了“无”(上一代冰鸮、李无道的得力助手)，在他的带领下掌管了白枢国西南境的翯门。任命了新一代“冰鸮”并带回了一名弟子“李伊”。
　　墨嫣然诞下盛楚河不久后就回到了墨家。但你根据消息和赛伯格的一些回复得知枭对墨嫣然有威胁。于是在与墨家家主和夫人商议后你亲自去将墨嫣然接到了一个新的别院。
　　20004年4月15日-16日
　　提前得知枭要动手的消息，你通知了墨嫣然和叶家。不大放心，你还通知叶澜泓在山中密林木屋的地址。怎奈叶家惨遭变故。你知道枭不会轻易罢手就拿清羽门的一些影响威胁枭。枭首只得暂停对墨嫣然的追捕。与其说枭首是追捕墨嫣然不如说是想借此控制盛家继任少主盛楚河以来对世家造成威胁。枭首只得暂时妥协，调侃你对墨嫣然很上心。其实你知道这只是其中一点原因。还有另一原因是因为在挚友意气下你早已成为了盛泓溯的家臣。
　　20004年4月17日
　　你随后去木屋接墨嫣然娘儿俩。你刚穿过密林就看见墨嫣然在结香丛中等你。她还是那么像晚霞一样温暖、美丽、坚强，又让人想要保护。你本想上前对她说“没事吧?让你受怕了。”可话到嘴边却说到“没想到你竟早早的在这里等我。”墨嫣然温柔平淡地说“一路上危机四伏寻得片刻宁静，多亏了你的帮助。希望以后一切安好，故早早在这里等你。”说这话的她给人一种劫后余生、坚强、平静、有礼、感恩的感觉。你看她的样子最后蹦出一句“嗯，让你担惊受怕了，现在没事了。”墨嫣然转过头看向结香丛后的木屋说“小河在那儿”。你怔了一下朝木屋走去。刚走到屋前站了一下，一个小孩突然手扶门框出现在门口。
　　你仔细看他，像一个雪人一样白皙的鹅蛋脸上有一双灵动的丹凤眼，像他阿娘一样清艳。一双舒柔的羽毛眉俊秀、淡雅又透露一丝坚毅。一口樱桃嘴嵌于挺拔的鼻梁下微闭。两只眼睛正观摩着你。惊然发现这个孩子身上给人和他爹一样的蓝色的水天一色的宁静感，气若幽兰。心中莫名的动了一下。你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问他:“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怎料他倔强地回到:“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告诉你!”你心中有些不满意将他拦腰抱起。岂料他很不安分一边挣扎一边让你放他下来。突然，你一吃痛，发觉这个小崽子咬了你胳膊一口。你有些生气，拧了一下他屁股，用手钳住他的嘴走到前面把他丢给了墨嫣然。这小崽子看见他娘又惊又喜，和刚在判若两人，还告你的状。所幸墨嫣然没理会他和你上了车。一路上你悄悄地看着娘俩儿，越看越喜欢。怕墨嫣然累着，你抱了一会小雪人，发现他抱起来软糯糯的，很舒服。
　　回门后，你安排了一下和叶家的生意，叶家说是考虑送一个儿子来学习。薛家也来了一些信息。盛家自盛泓溯藏难后，盛老爷子一病不起，盛楚河的堂伯盛伯仁在族内制造混乱，楚河伯父盛景航赶回来后近日才平定族内叛乱，任盛家代理。盛楚河留在盛家自然是不行的。盛家族内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还到其次，关键四大世家外的世家中有一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团结，将来盛楚河在枭首的密谋下极易受到枭的影响。你与盛景航商议将小河接到清羽门，但是盛家由于是世家之首，其历代少主即使修道也只能做居士，不可加入道门。你忧虑贸然将楚河接进清羽门会引得枭首发难，不禁发愁。
　　20004年10月7号
　　你看着眼前墨嫣然的来信只觉头中血液凝滞发疼发胀，心上像压着一块石头呼吸困难，手脚冰凉。几个月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破了枭连番的两次布局，还去万道盟演讲凝结了清羽门在道门中的声势。一个月前，墨嫣然突然对外宣称断绝她与盛墨两门世家的关系。理由是她母子二人不愿卷入世家纷争当中。你曾与她交涉。但她不告诉你任何详情态度坚决。你不禁责怪她太单纯倔强。现在信中之意表明她此前宣布断绝与盛家和墨家的关系并非是母亲为了保护孩子做的失智之举。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希望你能接走小河，她希望她的死可以避免你和她之间不必要的流言蜚语，也不要牵连墨家，更是要给小河的未来寻一条路。
　　自从墨嫣然母子回到别院后墨嫣然来信打听过几次关于楚河的情况，你只是宽慰她。现在想来她作为楚河的母亲哪能不是最忧虑的呢?你深感悔恨，恨自己的无能，恨世道的不公。为何自己的知己好友一一离自己而去?难道这世道容不下像他们这般的好人儿吗?
　　你深感萧然，只觉自己独立于天地之间。天，默然，地，不语。春风不度。
　　20004年10月8日
　　今天你来到墨家，见了墨逸宏老爷子和墨夫人叶妙雪。他们诚恳的表示了将小河托付于你之意。盛家的人没来，表明此事与他们无关。你在偏厅等待。再见到小雪人,只觉心头一动，看见他望着你，只觉这灵物撞了你的神，心地也不自觉的变得柔软。
　　墨夫人:“小河，快去拜见你师父。”
　　“这是道门清羽门的谢流云谢道长。以后你就如他门下潜心修行。你日后的起居和教导都由他负责。你便随他前往白枢西境，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回来了。这是你娘的意思。”一直沉默的墨老爷突然开口道。
　　你心地一动，看着望着你看的小雪人便招手示意他过来。问他是否愿意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