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皮卡一皮卡

96、骑马

　　自从那天关门谈完，黄升确实忙了很多。正好有个疆省的案子要他们去看看，黄升就在邻省，想着一起去了，没想到周浩俊让他回京市，因为周浩俊说他要自己去。周浩俊没给原因，黄升不明所以，因为不是一个太难的案子，而且牵扯的时间比较多。
　　当天晚上，关帅说他要给领导开车、助力领导千里追爱的时候，黄升瞬间懂了，估计陈老师在疆省了。关帅对这趟出差也有清楚的认知，周浩俊开会，他就在酒店猛睡觉，他估计去找陈老师的路上得开很久的车。
　　事实证明，关帅对自己的境况向来有着清楚的认知和预言能力。
　　疆省，某景点。
　　陈乐跟在余蕾和李言后面慢慢骑着马，景区里骑马就是个体验项目，大部分不会骑起来，都是牵着走走。余蕾正在马背上自拍，突然回头说道：“陈乐，你回头。”
　　“啊？”陈乐愣了一下，听话地回了头，看到周浩俊带着墨镜从远处骑着马过来。陈乐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摘了墨镜又看了一下，确实是周浩俊，他眨了眨眼，就那么呆呆愣愣地看着人骑马到他身旁。
　　周浩俊看到陈乐扭头，好像浅浅笑了一声，骑得快了一些。在快和陈乐并排的时候，提前减了速，然后很精确地在陈乐骑的那匹马旁边保持着一样的速度。
　　拉马的小哥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句：“马，骑得好。”
　　周浩俊笑了一下，用疆语说了什么，拉马的小哥也回了什么，但陈乐没听懂。大概就三四句，周浩俊打趣着和跟陈乐说：“怎么？一点儿都不惊喜呢？”
　　余蕾扭头，大大方方打了招呼，丝毫没有出卖周浩俊的尴尬：“周处。”
　　周浩俊点了点头，也打了招呼：“余老师。”
　　余蕾知趣地扭过头，给陈乐递了个眼神，把空间留给陈乐和周浩俊。陈乐看了看周浩俊：“肯定惊喜，在马上也不能做什么…”
　　周浩俊身体前倾，又跟拉马的小哥说了什么，小哥点点头。只见周浩俊下马，接过了陈乐的缰绳，小哥骑了周浩俊的那匹马。
　　换完位置后，周浩俊跟陈乐说：“现在呢？”
　　陈乐心想，那直线距离更远了，他又不敢像周浩俊一样身体前倾着骑马。见陈乐没说话，周浩俊说道：“坐好了，别动。”周浩俊停了下来，所以马也跟着停了，陈乐也听话地没动。
　　周浩俊摸了摸马头，踩在马鞍上上了马，动作很快，以至于陈乐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周浩俊从后边抱住了他。
　　陈乐紧张地攥住了周浩俊的左臂，周浩俊右手拿着缰绳，轻声说道：“放松。”
　　陈乐心想，这怎么能不紧张，他问道：“他不会被压坏吧？”
　　“大骨马，不会的。”周浩俊说道，“你别紧张。”
　　周浩俊左臂很自然地搂着陈乐的腰，右手牵着缰绳，而陈乐双手握着周浩俊的左臂。陈乐适应得很快，可能因为周浩俊就在他身后，让他很快就放松下来。周浩俊就让马的速度快了一些，但也没他刚刚自己骑的时候快。
　　周浩俊在后边突然问道：“很喜欢吃疆省的菜？”
　　陈乐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周浩俊正在环着自己的腰，应该是摸到了长回来的肉，他尴尬地说道：“是，我回京市就…”
　　“没事，挺好的，”周浩俊道，“以前太瘦了，现在感觉软软的。”
　　陈乐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他刚才还嫌弃离周浩俊太远说不了什么不正经的话，现在他好像更说不出来了。
　　陈乐感觉周浩俊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耳朵周围，酥酥麻麻的，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头，周浩俊道：“你别瞎动。”
　　陈乐还以为马怎么了，周浩俊自己说道：“现在贴那么近，你别招我。”
　　陈乐心想，也不是我想要贴那么近的，他只是想让周浩俊之前的那匹马离他的马近一点，谁能想到周浩俊理解为这么近的。
　　陈乐“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昨天说的，”周浩俊道，“恰好来办点儿事儿，顺路就过来了。”得亏关帅现在不在，不然关帅肯定会吐槽，领导的顺路等于我通宵开车。
　　“哦。”陈乐道，“有点想你了。”
　　“那我不是来了？“周浩俊轻声道。
　　陈乐闷闷地嗯了一身，右手牵住周浩俊的左手。周浩俊轻声笑了一下，回陈乐：“我也想你。”
　　周浩俊握住了陈乐的手，很快地亲了陈乐的侧脸，动作很快，也不会引起他人注目。陈乐道：“那你走之前能拍张自拍吗？”他道，“或者等等余蕾，让她给咱俩拍张合照。”
　　“嗯，都听你的。”
　　“你不想拍？”
　　“我在想拍完了挂家里哪儿。”周浩俊如是说。
　　陈乐闻言笑了一声，心里却有点遗憾，上次一起去厦市，他只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忘了是两个人第一次旅行。那么美丽的海，他既没有享受，也忘记了拍照。同时有点难过，周浩俊工作太忙了，没什么时间享受生活、更没有时间和他拍照或者腻乎在一起。如果在家时间长了，那一定大概率在养病。他一边希望周浩俊能多陪陪他，一边又不想周浩俊生病。
　　陈乐道：“我回来买个那种照片墙，就挂在你书房，怎么样？”他想，至少一年拍一张，记录他们两个的生活，很不错。
　　“行。”周浩俊道，“最近黄升在慢慢上手，以后我慢慢会有年假可以休了。”
　　“真的？”陈乐声音是掩不住的兴奋。如果像之前那样周浩俊休息只是养病，那他还是希望周浩俊忙点，所以尽管这个年假是慢慢地才有的，但陈乐仍然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的事情而提前感到兴奋。
　　“嗯，”周浩俊肯定道，“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他还有一些其他想法，包括背后的鞭伤和将来黄升还是需要自己主当一面的考虑，但最主要的是他不想重蹈覆辙，再像以前一样只有受伤才回家，最后让陈乐受不了想离开。
　　“是什么？”陈乐随口问。
　　周浩俊轻声笑了一声，坦白道：“你。”
　　陈乐紧紧握着周浩俊的手，没说话，半响之后，假装在看风景似的偏了头，近距离欣赏了一下周浩俊的侧颜，很快地凑近了浅浅亲了一下周浩俊的侧脸。
　　陈乐装作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随即他感觉周浩俊手表振了一下，先是笑了一声，知道周浩俊现在表面看上去很正经，其实心跳也在加速。
　　不过他马上想到什么，收了笑意，问道：“你最近心跳是不是有点快？”
　　准确来说，从陈乐出来旅游的第一天，每天在车上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周浩俊的心率，从静息心率能推算周浩俊什么时候在睡觉，但就算是静息心率也比周浩俊往常的静息心率快了一些。好在没有报过警，刚刚亲那一下应该是近期的第一次报警。
　　周浩俊心想，他以为共享给陈乐之后，不提示心率异常就没事了，没想到看起来陈乐每天都在查，他道：“今天陪你，回去收个尾，回京就去医院查。”
　　他自己是知道什么原因的，无非是背后的鞭伤，忍痛必然会提高心率，所以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但查了应该会让陈乐安心。
　　陈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见着刚刚给他牵马的小哥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陈乐很羡慕地看着那个小哥，骑起来真的很帅，怎么能骑得那么快还不让屁股被颠裂呢？
　　周浩俊轻轻咳了一声，心里有点吃味，刚陈乐都没那么看他。要论骑马，他可比那个小哥骑得时间久多了。
　　陈乐注意到了，解释道：“你刚也很帅。辛苦你了，现在骑那么慢陪着我。”
　　周浩俊瞬间就被哄好了，“嗯哼”了一声，尽管他很讨厌“也”，但勉强接受了。骑那么快有什么用，下了马就不能正大光明地抱着搂着了，他才不骑那么快。不过比余蕾他们稍微快点，提前回去可以给陈乐买点烤肠什么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