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皮卡一皮卡

10、又见陈乐

　　新学期开始，陈乐的课表不算很满。他上完上午的课，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不免被几个来蹭课的女孩子围住要了微信。陈乐本来不想给的，但是想了想她们早晚都会打听到的，就调到课件第二页让她们加了微信。
　　他整理完讲稿和电脑，看了看今天点名的名单，有一个人没来，名字是“苏雅”，明显是个女孩子。不应该啊，他上一节课和昨天都已经提醒大家今天要点名了啊。
　　陈乐提着电脑包走出教学楼，例行路过湖边的时候，发现湖边已经被警戒线拦起来了，路过的同学议论有人沉湖了，好像是经济学院的女同学。经济学院？不是他今天毛概的学院吗？
　　陈乐心里一跳，在警戒线外碰上了经济学院的辅导员余蕾，平时和他关系很好。他们读研的时候在一个学生组织任职，在无数次撸串喝酒的过程中逐渐熟悉，余蕾性格仗义直爽，又不乏细心与耐心，所以读研后留校做了辅导员，也是学校里面唯一一个知道陈乐交过男朋友的。
　　陈乐拍了余蕾肩膀，余蕾一激灵，摸着胸口：“是你啊！”
　　陈乐继续问道：“怎么了？”
　　“我接到电话就是让我通知她父母来等着…认尸体。”
　　陈乐被噎住了，声音有点沙哑，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苏雅吗？”
　　余蕾点了点头，陈乐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没再说话，他下午也没课，不介意多陪余蕾一会儿，尤其这个女孩子还上过他的课。他远远看见有个穿军绿色风衣的人鹤立鸡群地往这边走，打眼一看，竟然是周浩俊，原来他是刑警？
　　还没等陈乐挥手，就看见周浩俊往这边走了。周浩俊跟陈乐点了点头，转头向余蕾问道：“余老师，苏雅的辅导员？”
　　余蕾点了点头，陈乐哑声道：“她…我们能进去吗？”他手一直搭在余蕾的肩上，陈乐和余蕾都没注意，甚至习以为常。但是周浩俊看见了，他知道不是询问两人关系的恰当时机。按理说，他也不应该好奇。
　　周浩俊知道按程序是暂时不能的，他委婉地说道：“恐怕暂时不太可以。”周浩俊没说几句话就又回去了。他今天开会，中午是从处里赶过来的，里面只穿了衬衫，外面套了风衣，有点凉，他进去跟刑警队长高坚握了握手，带了手套，问道：“高队长，怎么把我叫过来了？”
　　“她留了遗书，有自杀倾向。”高坚如是说道。
　　周浩俊接茬儿道：“那你应该问心理咨询师，找我干什么？”
　　高坚拿出手机，给周浩俊看了一段录像，是这个女学生怎么从宿舍出来的，在快到湖边这条路上苏雅并没有影子，动作僵硬，更像是被谁蛊惑了一样。
　　周浩俊摘了手套，伸出手接高坚的手机，看了录像，皱了皱眉：“晚上解决吧，明天把结果发给你们。”他把手机还给高坚。周浩俊站起身，起得太猛，眼前一黑，他撑着膝盖缓了一下，才慢慢站直。
　　高坚问道：“怎么了？”
　　周浩俊晕就那一下，也没太严重的，忍着忍着也就出经验了，没多说话：“没什么。”
　　高坚接过话：“周处平时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啊。”
　　周浩俊心中嗤笑道，谁心疼他啊？从上到下，从家里到家外，不盼着他死就盼着他一直工作。他这一走神，突然想起来高坚的对象是谁了。周浩俊直接问道：“你对象是蒋隆吧？”
　　高坚有点防备地问：“你怎么知道？”
　　周浩俊：“我们什么不知道啊？”别人知道的他们要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们也要知道。蒋隆那一身伤，周浩俊心想，纯属是自己作的，以他的命，哪能那样呢？不过，他这几年以他的亲身经历大概了解为什么了，毕竟在位置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多着去了。是责任，也是束缚。
　　周浩俊抬手看了看时间：“行了，程序走完，这案子就移交给我们吧。”
　　高坚还是想不到周浩俊怎么知道的，但也不好意思问。周浩俊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挑了挑眉：“蒋隆跑我这儿求过平安符，我就顺便知道了一下。”周浩俊拍了拍高坚，“高队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高坚释然了：“辛苦周处中午亲自跑一趟，改日请你吃饭。”
　　周浩俊笑道：“这就别客气了。”解释了一下今天的情况，“今天九处开集体会，分处没剩几个人，让谁来都不合适，所以不如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