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中二少年狂想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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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凶残的鬼魂雕像矗立在门口，冷色的灯烘托着黑不见底的洞窟显得格外阴森。血色的几个大字放在正前方：“pinpong鬼屋”。
野友弘戳戳狂夜：“不是你要来吗？你怎么走不动了？”
狂夜摸一把不存在的汗，故作镇定：“我只是觉得这个鬼屋看起来太幼稚了吧……”
“我们的鬼屋可不幼稚。”工作人员走上前，笑容和蔼地说出不那么美好的话：“刚刚有好几个人都被吓哭了，半途中央要求工作人员送他们出来。”
“吓哭了……”野友弘吞了口唾沫，拉拉狂夜的手，“要不然我们还是别去了……”
“票，票都买了，怎么能不去？”狂夜硬着头皮把票递了上去：要不是网上说鬼屋是最能加深情侣感情的地方，他才不想来呢。
工作人员接过票：“好的，两位里面请。”
野友弘和狂夜互相拉住手臂慢慢地走进黑暗。周围安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呼呼”的风声和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地，一阵若隐若现的痛苦□□声传了过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野友弘问。
“好像是女人的哀嚎……”狂夜紧紧闭着眼，忽然，脚步顿住了。
“怎么了……”野友弘刚刚问出口，狂夜就颤颤巍巍地说：“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野友弘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借手机的灯光，野友弘看清了——是一个面部残缺的人偶抓住了狂夜的脚，一个眼珠子还蹦了出来。
狂夜崩溃：“我的天……”
野友弘硬着头皮，把手搭上了玩偶抓住狂夜的那只手，一用力，手就被野友弘抓了下来，还来不及松口气，玩偶朝他“嘿嘿”笑出声……
野友弘当机立断地拉住狂夜迅速往里面跑，狂夜一边跑一边问：“刚刚那个是真人吗？”
野友弘心跳如鼓：“不，不知道，我要是再和他对视一会儿绝对要叫出声。”
还没等两人缓过气，他们发现跑到了一个类似手术房的地方。这里有张蓝色病床，上面沾染着鲜血。旁边的操作台上摆着剪刀，棉签，插管等的手术工具，上面也稀稀拉拉地站着血渍。关键是扑鼻而来的那一股消毒水味道真的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野友弘努力让自己不要碰到这里的任何物品：“这个地方看起来有点阴森，不如我们先走吧……”
“OK。对了，刚刚本大爷没有被吓到，只是个破玩偶而已……”狂夜还在嘴硬，下一秒那蓝色的床单突然动了，直接让狂夜噤声。
一个头发挡住面容，和贞子神似的女人从蓝色的布中钻出。她一身白衣，用匍匐的姿势慢慢地靠近两人。
“这……肯定是工作人员别怕。”狂夜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胆子大，很可靠一点直接豁出去了。他示意野友弘原地不动，然后等“贞子”慢慢靠近他们。
“贞子”爬到他们面前，缓缓站起身。“你看是真人吧……”狂夜用手去掀“贞子”遮住面容的头发，想向野友弘证实他的想法。不料下一幕让狂夜直接吓得呆住了……
那乌黑的头发下竟是皮开肉绽的后脑勺……
“我＊”狂夜直接爆粗口，这次换他拉着野友弘跑了。
狂夜：“我再也不逞强了，我要去联系工作人员马上带我们离开这里。”
野友弘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早这样不就好啦？明明我们两个都怕，还一起来找虐……”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是吗？两个帅哥，不如来陪我玩会儿吧……”
两人缓慢地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带着杀人魔面具，手拿电锯的不明生物。他拉动锯子缓慢朝两人走过来，这一幕简直和某电影中的场景如出一辙。两人想要逃跑，却发现这是一个死角……
野友弘不由闭住了眼睛。紧接着狂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把野友弘紧紧拥入怀中——狂夜挡在了野友弘前面。野友弘能感受到狂夜全身也在颤抖着，他明明也很害怕却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前面……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仿佛拨动了野友弘心中的那一根和弦。
电锯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一道轻笑声，野友弘和狂夜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电锯杀人魔”已经消失了。”
野友弘慢慢从狂夜怀中离开，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沉默，仿佛都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刻。过了好一会儿，野友弘才开口：“谢啦，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狂夜没有回答。片刻，他沉声问：“你见过那对兄弟之间是这样的？”
狂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不把自己当成好兄弟？那刚刚的举动算什么？难道不是只有挚友才能如此无私吗？野友弘疑惑极了。
正当野友弘准备问狂夜到底是什么意思时，狂夜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走到了刚刚“电锯杀人魔”在的地方。狂夜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借助灯光两人看清地上掉了一张地图一样的东西。
“这好像是鬼屋的平面图，我们应该在这个地方……”野友弘在地图上比划着，“看，这个西北角被打了一个鲜艳的红叉叉，是什么意思。”
狂夜扶颔：“难不成是出口？”
“那就麻烦了，我们这个位置到达那个红色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路，路上还会遇到各种……”野友弘的话没有说完，狂夜就连连摇头：“本大爷可不想再走那么长的路了，我们找个NPC让他带我们出去吧。”
“等一下……”野友弘借着光亮发现刚刚是死角的地方暗藏玄机——在假的植物藤条覆盖下，有一扇门。
野友弘和狂夜对视一眼，野友弘打开了这扇门，狂夜紧紧拉着他的手。
这是个被暗色灯光覆盖的房间，房间里到处都是骷髅和骨架。野友弘和狂夜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入内，生怕某具骷髅突然活过来。
“我的死灵骑士们，听从我的召唤……”
一道高昂的声音传来，野友弘和狂夜听见了都以为是鬼屋npc的演出，下一秒骷髅们就会听从召唤站起来。可等了很久也没有任何事发生。
“吾乃漆黑的夜月之帝，世界都将会被我的亡灵大军统治！”
这中二的台词听得野友弘嘴角一抽，顺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那边……野友弘鼓起勇气一步步朝那个地方走去，狂夜全程拉着野友弘的手，保护着野友弘的后方。
越过视野死角，野友弘看到了一个坐在王座上的少年——少年染着一头灰色的头发，正中间有一撮毛是红色的；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并且一边带上了眼罩。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野友弘却感觉他有了动漫中开挂男主的感觉。
少年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踏入他的“领地”，他指着面前的一具穿着铠甲的骷髅，一只手撑起下巴：“伊尔特将军，吾驳回你的单独行动请求，你立刻跪下待令。”
“噗……”狂夜率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少年转头看向两人，神情从刚刚的“冷漠君主”瞬间变成了脸红的无措少年，他指着两人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们，都看到了？”
狂夜学着少年的样子：“吾乃漆黑的夜月之帝，哈哈哈……”
野友弘真诚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去演那种动漫改真人剧的主角。”
“忘掉你们看到的，吾，呸，我是……npc！”少年从地上捡起一个恶鬼的头套戴在头上：“哈……人类，你们快跑吧，我来抓你们了。”
野友弘也忍俊不禁：“你不会是鬼屋的工作人员吧？”
狂夜抱胸：“作为npc，你竟然在这自娱自乐，真是失职……”
少年迅速地摘下头套，然后几步上前抱住狂夜的双腿：“球球了，不要告诉大姐头，我会被开除的……”
“那倒是可以考虑……”狂夜扶颔，“除非你把我们带出鬼屋。”
少年起身，连忙点头哈腰：“okok，我带你们走员工应急通道。”
等野友弘和狂夜重新接触到明媚的阳光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野友弘拍着胸口：“下次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简直要把我魂都弄没了”
狂夜从包里拿出两人的水，然后把其中一瓶递给野友弘，野友弘看都没看直接打开往嘴里灌。狂夜楞楞地看着野友弘喝水的模样，耳畔升起一抹薄红。
野友弘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狂夜拿起另一瓶不属于自己的水，小心翼翼地打开，喝了一口。
这算间接接吻了吧。狂夜心想。
“我通过监控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旁边一个女人正在对刚刚的中二少年一顿输出，“赤羽千晶，你第几次摸鱼了？”
赤羽千晶止不住地点头哈腰：“我错了，大姐头，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用了，你明天也不用来了。”大姐头冷漠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赤羽千晶沮丧地低下头，他把眼罩摘下，开始揉眼睛。
野友弘目睹了一切，他稍作思索，然后走到了赤羽千晶旁边：“你叫赤羽千晶是吗？”
少年如受惊的小兔子般跳开，警惕地看着野友弘：“什么事？”
“我听到你刚刚好像被开除了……”
“关你什么事？”
野友弘丝毫没有因少年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退缩，他直视少年红色的眼睛，用略带蛊惑的语气开口：“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一份可以让你尽情释放自我的工作。”
“什么意思……”赤羽千晶怔愣。
赤羽千晶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功课向来是班上第一，数学竞赛年年得奖;少年围棋大赛与各路高手交锋得了个第二的银奖。人人都道赤羽家出了个争气的天才，只有赤羽千晶自己知道自己并不快乐。
妈妈对他的期望高极了，只要成绩退后一名，妈妈就拿着晾衣架抽打他的屁股；围棋只要被老师说上一句“经常走神”，妈妈可以半夜把他叫起来，指着他的额头骂他。爸爸每次就在旁边看着，赤羽千晶和爸爸哭诉时，爸爸对他说妈妈生你的时候差点死了，你要好好努力报答她。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只有陪自己的小伙伴顺次郎——一只小黄狗聊聊天，赤羽千晶才能释放自己心中无法发泄的苦闷和压力。
直到那一天，顺次郎突然生病了。他突然趴在地上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赤羽千晶顾不得要上数学补习班了，他急忙把顺次郎送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需要洗胃。赤羽千晶跑回家把自己所有存下来的钱都掏了出来塞给医生，他哭着说：“一定要让顺次郎恢复健康啊。”
洗胃很顺利，医生给顺次郎灌了一些药，然后嘱咐了赤羽千晶一些注意事项后，赤羽千晶抱着顺次郎回家了。
殊不知，等待他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妈妈狰狞着脸，手里拿着那根熟悉的紫色衣架；爸爸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抽烟。
妈妈的声音如阴冷的寒风：“你跑去哪了？为什么逃课？”
赤羽千晶吓哭了，他哽咽着说自己是因为急着带顺次郎去医院所以耽误了上课。
“为了那只畜生？”妈妈的眼刀狠狠剜向赤羽千晶手上的野次郎，“你这是玩物丧志，我早说过让那只狗离开我们家，它会影响你学习的！”
“不会的，他是我最好的伙伴……”赤羽千晶急着想要辩解，却被爸爸的一声叹息止住了。
爸爸的那双眼睛饱含失望：“你竟然为了一只狗和你妈妈顶嘴……”
赤羽千晶沉默地低下头。
“我明天就把这畜生拿去送人，你以后就专心地学习，不要被其他东西打扰……”妈妈伸出手想抢赤羽千晶怀中的顺次郎，赤羽千晶用力抱紧着。妈妈几次抢夺无果后，用晾衣架狠狠抽在了赤羽千晶身上：“你给不给？怎么开始不听话了？”
赤羽千晶保持沉默。
“好，你不给就抱着它在那站着！不准吃饭，直到你想清楚了为止。”
赤羽千晶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只是顺次郎从他怀里离开时，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也是他见顺次郎的最后一面了。
上了初中，赤羽千晶成绩开始下滑了。妈妈把他管的更紧了，什么同龄人爱玩的，爱吃的都不让他接触。哪怕他和异性稍微有点接触，妈妈也会神经质地把他从睡梦中掐醒：“你怎么敢谈恋爱的，就你这破成绩……”
直到他开始接触二次元，接触动漫，他才开始觉得生活有点盼头。动漫里的热血男主总是那么无拘无束，为了自己热爱的、信仰的便能付诸一切。动漫里的女主身边总是有爱她的人，她总是身边围绕着许多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动漫里的父母也会耐心倾听孩子的烦恼，在孩子难过时给予安慰；孩子不愿意做的也从不勉强。
他无可自拔地沉溺在这个世界中，但他很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这个爱好：他买来的手办，漫画都小心地藏在床底；他由二次元诞生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都会写在日记本上，然后锁在抽屉里藏好。
一位女同学的夸赞更是让赤羽千晶信心倍增：赤羽千晶偶然间在女同学面前露出自己日记本描写的“漆黑的暗夜之帝”的模样，并用他的台词语气说了好几句。女同学一脸崇拜地看向他：“赤羽君好酷！我想和赤羽君交往可以吗？”
赤羽千晶红着脸拒绝了，但是这件事无疑给予了他那幻想的肯定。赤羽千晶一次在房间对着镜子练习“漆黑的暗夜之帝”时，被推门进来的妈妈发现了。妈妈用一贯审视的目光看向他：“你刚刚在干什么呢？”
赤羽千晶着急地罕见说了谎：“老师让我对后辈进行一次演讲，我刚刚在练习。”
妈妈的目光依旧怀疑，却没有追问。她走上前抱起一堆练习册放在赤羽千晶的面前：“既然成绩下滑了，就要多花时间努力。这些，一个月之内全部做完，我会请专门的家教老师盯着你。”
赤羽千晶看着厚厚的一叠练习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表面上的和谐在之后的某一天彻底破碎了。那天，赤羽千晶包里藏着最新一期的漫画，他正准备回房间里偷偷享受，却发现自己的房间一片狼藉：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手办随意地散落在地上；漫画书也被全部撕的体无完肤。妈妈正坐在他的床上，捧着他日记本一字一顿地读着：“吾将统治整个世界……”
“多么可笑，我花钱供你读书，你搞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妈妈把他的日记本撕得粉碎，然后一股恼地丢在他的身上。
赤羽千晶感觉什么东西在崩塌着……他双目无神地捡着地上那些手办的部件，口中喃喃道：“没有坏，没有坏……只要拼起来，都会好的……”
妈妈暴跳如雷：“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你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努力，结果呢？”
“为什么拼不好了？”赤羽千晶颤抖的手不断把两个根本拼不好的部件合在一起；片刻后，他扔下部件，去捡那些残破的漫画书，“我最喜欢的那部漫画呢？在哪去了……”
“你真是玩物丧志！”妈妈看着一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赤羽千晶哭出声，“我现在就告诉你爸爸，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你去告诉啊！”赤羽千晶生平第一次对妈妈吼出声，他双目通红，如暴怒的小狮子一般，“为什么要毁了我喜欢的一切，为什么？！”
妈妈呆呆地看着赤羽千晶：“你竟然敢对我这样说话……”
“从小到大，我哪一样不顺着你，听你的话？我的生活每一秒每一刻都被你监视着：我交朋友你要管，我买什么东西你要管。你强迫我学那么多我根本不喜欢的东西，你还送走我最重要的伙伴顺次郎……”
“每次达不到你的期望，你就联合爸爸一起给我施加压力；我每次睡觉我都害怕突然被你掐醒然后看到你狰狞的脸，你有真正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吗？”
“我已经完成你的要求了，我空闲时间的爱好是二次元不行吗？”赤羽千晶开始语无伦次，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你现在把他们全毁了，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我真是全天下最倒霉孩子才有你这样的妈妈。”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妈妈也情绪崩溃，“我生你的时候差点都死了，你怎么不体谅一下你妈妈？现在开始顶撞你妈妈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拿刀砍你妈妈了？”
爸爸下班回家，听到赤羽千晶房间里的动静连忙过来。在听完妈妈添油加醋地讲完事情经过后，爸爸又用那饱含失望的眼神看向赤羽千晶：“你太让爸爸失望了，你竟然敢这样顶撞生你养你的人……”
赤羽千晶指着地上的狼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可妈妈把我这些东西全毁了。”
“这些本就是歪门邪道。你自己不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妈妈这样做都是情有可原的。”爸爸一边训斥他，一边拍着妈妈的背安慰她。
情有可原……
那些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接二连三地被他们视作“不入流的东西”，“歪门邪道”……
他那想疯狂发泄的怒火被爸爸那一道眼神硬塞回了胸膛，他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事情的最后当然是以他的妥协结束。妈妈把那些残骸全部清理干净并勒令他的房间必须每天接受搜查，如果再发现那些东西就罚他一天不准吃饭。
可是赤羽千晶根本接受不了没有二次元的日子，他把买来的漫画交给信任的好朋友保管，每天写的幻想日记锁在学校的柜子里。每天回家，他基本不会再和父母有任何交流，而是沉默地完成他们布置的各项任务。妈妈竟然还夸他：“知错能改。”“长大了。”
赤羽千晶在心底苦笑：他或许从来没被当做一个有情感，有思想的人，而是被父母当成践行自己意志的物件……
上了高中，赤羽千晶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节奏了，成绩也是一落千丈。妈妈起初还认为他是不努力松懈了，对他非打即骂。但之后意识到他确实学不懂高中知识便放弃了。妈妈不再和赤羽千晶说一句话，连带着爸爸一起冷暴力赤羽千晶。赤羽千晶无所谓，因为他早不对这个家，这对父母抱任何期望了。
赤羽千晶顺理成章地提出不想上大学，想提前出去找工作的想法。妈妈破天荒平静地接受了，并表示赤羽千晶已经满法定成年年龄了，他今后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
赤羽千晶收拾东西从家里离开时，看到了妈妈欣慰地抚摸自己的肚子，爸爸则是一脸期待地把耳朵靠近妈妈的肚子：“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做给赤羽千晶看的，赤羽千晶都无所谓了，他甚至开始阴暗地想象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会遭受和他一样的对待，陷入那以爱为名的囚笼中不可自拔。
而他此刻，确是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中二少年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