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自修课

26、皮带伺候

　　徐仁礼立刻带着人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折腾了一夜没睡的师为在检查后并无大碍，包扎好伤口后，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了。
　　徐仁礼在一旁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悬着的得心终于放下了。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到一步的话，他那个疯批弟弟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在得知他已经徒手打倒五个保安逃出来时，也是惊讶了，平时看起来乖乖的，漂亮得很柔弱的小朋友，战斗力竟然这么猛。
　　他轻轻碰了碰师为额头包扎好的纱布，眼神温柔，却也深深自责。
　　“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徐仁回头，透过小窗口一看，是他那和自己长得不能说一模一样，不知死活的弟弟。
　　徐仁礼一记眼刀飞过去，对方立刻乖乖放下还想敲门的手，垂手站立。
　　替师为掖了掖被子，他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门，慕颜低眉顺目地站着，然后默契地跟上在前面走的大哥。
　　徐仁礼带着他来到旁边的应急通道，因为这里是二十五楼，所以楼梯基本上没人走，也很少有人来。
　　两人站立，徐仁礼回头，面对这个快要有自己高，却只有十七岁的弟弟，一脸寒霜。
　　他父亲当初出轨自己的小秘书，狗血的很单调，小三怀孕，逼宫，父母离婚，然后各自再婚。
　　母亲生了个新儿子，也把他的姓也改了，新家庭还算和睦，也算甩掉渣男，浴火重生。父亲也是，小三的这个儿子就是慕颜。
　　当他第一次看到弟弟的照片，他真的，很恨父亲基因的强大，为什么和自己长的那么像？他觉得挺膈应，甚至是恶心，因为这是当初那个差点逼得母亲抑郁的小三的儿子。
　　虽然长得很像，徐仁礼给人一种成熟稳重，文质彬彬的感觉，而慕颜，除了装出来的斯文败类，骨子里透出一股嚣张跋扈，像极了他那个不要脸的娘。当然，和他爹有钱有势也脱不了关系。
　　慕颜其实挺害怕他这个大哥，因为小时候徐仁礼经常被慕锡山接过去，那个时候，十五六岁的徐仁礼正直叛逆期，叛逆的不太明显。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母亲不幸婚姻的源头，于是，他变着法子对他好，建立威信，然后偷偷训人。没有拳脚相加，恶语相向，只是带他去他最害怕的地方，关黑屋子，给他喂辣椒……
　　“说吧，怎么回事。”
　　虽然二人都已经长大，但是哥哥的威严影响深远。
　　慕颜勉强稳了稳心神，偷偷瞄了一眼他哥黑得吓人的脸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徐仁礼。
　　是师为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徐仁礼接了过来，眼神晦暗，一股怒气在胸中积攒。
　　当他定位到师为的手机时，第一时间联系了林峥赶了过去，车子开到郊区的一座山下，就听见头顶直升机嗡鸣。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师为这可能是逃到了山里，而对方竟然出动直升机去找。
　　“跟着直升机！的方向！”
　　徐仁礼已经有着慌了神，关键时刻，还是林峥提出了意见。于是他们开着车，就朝着直升机的方向飞奔。还好，及时赶到。
　　“咳咳，是这样的，”慕颜清了清嗓子，
　　“那个，这个人，是陈叔家的小女儿先看上的，想和他耍耍，后来发现他和你的照片，猜到他是gay，所以就，丢给我了！”
　　徐仁礼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
　　他心里清楚这群富家子弟玩的花，没想到花到了这种地步。
　　“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试图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有什么，不就是玩一玩，这个圈子本来就乱，他又长这样，肯定也阅男无数。再说了，大不了到时候赔他一大笔钱好了，他也不亏。我才十七岁，你得允许我犯错！”
　　他哥的拳头没有落到头上，给了慕颜错误的信息，以为他哥不会揍他，于是放松了，嘴滑了，实话实话了！说完还一脸洋洋得意，本性暴露。
　　周围气压骤降，徐仁礼努力用最后一丝理智转身，背对着弟弟，看向窗外风雨欲来的天空。已是暮春时节，惊雷炸现，划破天际。
　　修长的手指抽出腰间的皮带，转身，面若寒霜。
　　把外套脱下，然后跪着。”
　　声音柔和，仿佛在说洗手吃饭了这样的话语。
　　慕颜看到他哥的脸色，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知道自己的狐狸尾巴漏出来了，今天这顿打，是逃不了。
　　只得乖乖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旁边的楼梯扶手上，咬咬牙，背对着徐仁礼跪了下去。
　　“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
　　这句话透着寒霜，慕颜听懂了，这是让他不要出声的意思。于是默默地将扶手上的外套拿下来，一口咬了上去，默默低头。
　　““噗嗤～”
　　徐仁礼拉了拉手里的皮带，然后手起带落，带着十成十的力道，撕破空气，打在了慕颜背后，这时外面的天空惊雷炸现，大雨倾盆而下。
　　瞬间雪白的衬衫被打出了一道深红的印迹，一声闷哼，慕颜也生生受住了，没有出声。
　　紧接着是一顿狂抽！直到整个背部透出血迹，才停手。
　　嘴里价值不菲的外套早已被咬破了烂了，直到对方停手，整个背部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不能出声，这是他应得的，即使徐仁礼不这么教训他，被他爸知道后，还是会让他哥来收拾他。没错，他那个小三上位的娘很是宝贝自己的儿子，才养出了这么一个嚣张跋扈，任意妄为的逆子。慕锡山又没有打孩子的习惯，所以，会让大儿子教训教训小儿子，而且大儿子出手，比自己效果好的多了。
　　停下手里的皮带，重新穿好，徐仁礼看了看地上跪着一动不动的人。还不错，没有出声。
　　“去找个医生处理一下伤口！”
　　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嘶～”
　　慕颜疼得龇牙咧嘴，从地上艰难爬起来，这后背肯定是好几天见不得人了，得瞒住他妈，要不然，家里又该鸡飞狗跳了。他倒是不怕他爸知道，他爸知道也是这个结果，还会补上一句该！不是他爸不爱他，怪自己太猖狂了！该揍！
　　徐仁礼回到病房，师为还在睡，他自己也困得不行了，折腾一夜没睡。于是他靠着床边，将人往怀里拢了拢，进入了梦乡。
　　师为陷入了一个长长的噩梦中，这次的经历，将他原本已经遗忘的幼年时期恐怖的记忆翻了出来，变成噩梦，将他重重包围。
　　“等他养大了就漂亮了，到时候送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还愁没有钱吗？哈哈哈……”
　　梦里，福利院原本面目慈祥的院长逐渐扭曲变形，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长出了尖锐的獠牙，猩红的双眼，锋利的爪子，咆哮着来抓躲起来的师为。
　　小小的师为惊恐地趴在床底，屏住呼吸，瞪着外面越走越近的脚步，整个人汗毛炸起，惊恐万分。
　　就在那双尖利的爪子一下子将整个床掀起，暴露出弱小又无助的孩童时，一双大手将他摇醒了。
　　徐仁礼被怀里乱动的人给吵醒了，他发现原本睡得安稳得师为开始挣扎乱动，额头冷汗直冒，仿佛处于巨大的恐惧之中。
　　他试着像哄孩子那样轻拍对方的背，让人重新入睡，可惜没有效果，师为还是挣扎得厉害，双眼紧闭，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应该是做噩梦了！
　　徐仁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边安抚一边磨牙，刚刚的那顿皮带，终究还是下手轻了！
　　“师为，师为？”
　　他轻声呼唤着人的名字，企图将人摇醒。
　　终于，梦里的师为听到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双眼有些迷茫，带着雾气。
　　“我，我……”
　　噩梦使他仍然心有余悸，不知今夕何夕。
　　“没事了，我找到你了！没事了！”
　　徐仁礼轻声哄道，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汗珠。
　　“做噩梦了？”
　　见师为不说话，徐仁礼轻声问道。
　　“嗯。”
　　师为点点头，好久没有做这种梦了，因为他已经脱离了那种弱小又无助的状态很久了，久到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可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一直都在，只等待某个触发点被按下，又将他装回那个幼小无助的身体里去了。
　　即使自己现在有了对他非常好的养父养母，一个拿他当亲弟弟的大哥哥，还有，还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自己也可以一打五，撂倒五个成年人。虽然有点被放水的嫌疑。
　　这一切的一切，还是不能将曾经深深植入记忆的恐惧剔除。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没事，就是，想起小时候了。”
　　师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是他有些不敢看徐仁礼的脸，因为这张脸，在山上的时候，变成了他的噩梦。
　　这种副作用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清除，他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那个人是他的弟弟，不是他。
　　“小时候？”
　　徐仁礼皱眉，他知道师为的经历，越是年纪小的时候心理创伤，越记忆深刻。
　　“有空和我说说吧。”
　　他将床往高摇了摇，微笑道，
　　“饿了没？去给你弄点吃的？”
　　“是饿了！”
　　师为摸了摸鼻子。
　　“想吃什么？”
　　“都可以，多点肉。”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睡了这么久，再加上昨天的一夜惊魂，肚子早就咕咕在叫了。
　　“好，等着我！”
　　他摸了摸师为的头，宠溺地笑了笑，便起身出去买吃的。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病房外站了三个人。
　　其中年长的男性，是上次见过的师为的父亲，旁边站的，很有气质的女士，盲猜应该就是师为的母亲了，而最年轻的那位帅哥，想必就是师为的哥哥了。
　　猝不及防，又见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