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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江月疏做起梦。

      在梦中,她回到了现代,再次见到生病的江蓉。

      江蓉不止躺在病床上,她身上还插满各式管子,头戴着呼吸机,胸口连接着心电监护仪,滴答滴答的响。

      江月疏走到病床前,刚想喊一声妈妈,就听见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长的刺耳声音。

      画面由波动转瞬化为一根令人心惊胆战的直线。

      耳膜里乍然传来冷漠的机器系统音。

      “江月疏任务失败,江蓉死亡开启!”
      “任务失败,死亡开启!”
      ……
      伴随着此声音,病床上的江蓉脸色眨眼间煞白。

      “不,系统不要!求你了,妈妈!!!”

      江月疏大声叫喊,旋即挣脱噩梦,张开眼。后背出了一层薄薄湿汗。

      心脏扑通狂乱不止,江月疏呆呆躺着,等湿汗为有些干时,记忆逐渐回笼。

      过了一会儿,这才恍然想起,她在和白晋云的结缘礼上被抓了!

      思绪收到这里戛然而止。

      江月疏赤脚下床往外跑,直至跑了三五米,莹白指尖触上内室那扇弧门时,门渗透幽然绿光,一下子将她阻碍!

      江月疏不信邪地手覆灵气继续锤了锤,灵气顽固异常,被一一反弹。

      弧门和绿光合二为一,形成屏障。

      江月疏转瞬明白,门被布设限制自由的空间屏障。

      门出不去,她跑至窗前,企图翻窗逃出,却觉窗跟门一样也被灵气牢牢封死。

      整个房间仿佛一间不见天日的牢房。

      被囚,禁的认知使得江月疏后脑勺微微发痛,但她没有坐以待毙,维持着砸窗行为,随后在脑中沟通系统。

      “二号,我被关在傅照晚的空间屏障里了,你有没有出去的主意?”

      “二号?你说怎么办呀?”

      说了好几遍,得到的只是沉寂的回应。

      系统失踪,江月疏心沉了沉,脑壳忽而更疼。她抬手重重按压了下脖颈,不可自抑地暴躁。

      这时门嘎吱一声。

      江月疏循声抬眸,穿着青绿劲装的傅照晚走了进来。他目光晦暗盯着她,眉骨忽地压下。

      江月疏绷着脸道:“傅照晚,我要离开。”

      傅照晚却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走到床边拎起被踢的左一只右一只的绣花鞋。

      光影浅淡,投到他身上,晕成一团,有一股阴沉感。

      “别赤脚下床,穿上鞋。”他把鞋递给她。

      此刻江月疏根本不在意穿鞋不鞋的事,见对方不理睬她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她啪的一声打开对方手,鞋子本就轻勾在少年指尖,这一下掉地。

      “我不穿!”她憋着一团气,口气很差地高声重复:“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说我要——离——开。”

      傅照晚置若罔闻,弯腰捡起鞋,旋即半跪着抬首,慢条斯理地握住了江月疏的小腿。

      身上因此系带散了开来,铺在木板,衣料褶皱像朵春日竹花。

      鞋托在他手心,他说:“那我帮你穿。”

      说着,凉凉的指腹顺着腿摸到暴露在空气的脚腕,袖口衣袂蹭着肌肤,轻松激起人的颤栗。

      气氛陡然谲诡。

      江月疏敏感地咬了下唇,却火气更大。

      说了不穿还一意孤行要逼她穿。

      说了要离开,却要囚着她,让她不能回尚云,嫁不了白晋云!

      那偏不如他所愿!

      被捧在手的脚尖猛然起劲,朝着傅照晚胸口就是一踢!

      傅照晚有所防范,截住那只作“乱”的小脚,握在掌心。少女并未得逞。拉扯后,鲜红液体从布料中渗出,开出几朵赤梅。

      他却似是感受不到丝毫异样,脸色一成不变。

      鞋被轻柔穿在脚,意外地很合适。

      神情中含着浅浅的痴态,他欣赏了一下,随即轻声道:“好看。”

      手摆弄另一只脚,仿佛她是专属于他,受控于他的傀儡。

      此想法一出让江月疏毛骨悚然。

      就在鞋即将被提上脚后跟的瞬间,她剧烈推搡挣扎。

      “我不穿,你别碰我!”

      鞋又落地。

      傅照晚脸色阴沉下来。

      “我不想要的事情,你别想强迫我,我不是你的傀儡,我有我的个人思想。”

      她往后退了一步:“所以,现在立刻马上放我离开!”

      兜转之下,又回到了一开始那个傅照晚有意回避的话题。

      她想要离开他。

      “第三次。”他仰眸凝着她,面色沉抑说:“这是你第三次说要离开。”

      缓缓的声却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哀。

      二人距离拉开,江月疏目光灼灼直视着他:“不论再说几百次,我都只想离开,我如今不想待在你身边,你听明白了吗?!”

      言尽,却见傅照晚倏忽接近。

      衣裙间交叠,光影交织纠缠。

      他抓着她的肩膀,木质香吐息扑入怀,激烈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离开,待在我身边就那么不好么?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有!”

      尚云能给她的东西,他都能给她。

      就是她想要天边的星月,他也能为她摘揽,为什么非要走?

      为什么不愿意待在他身旁,与他日夜?

      明明她之前说她要跟着他!

      少年情绪激动,江月疏也没必他好到那里去。

      她吼出声:“就是不好!因为这里不是尚云,没有我想要的,更没有白晋云!”

      白晋云名字一出,傅照晚顷刻间倒退了一步,密密麻麻的痛几乎将他击碎,眼底有什么微碎开。

      说了半天,她不愿意待在他身旁的原因还是那个人。

      厌恶二字涌上他的心头。

      仿佛是要确定什么似的,话从牙齿舌根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他问:“所以你执意离开我,是为了白晋云?”

      江月疏觉得没必要委婉,事实本就是如此。
      她答:“是。”

      酸涩的苦味漫上口舌。他不死心又问:“你还是要嫁给他,是么?”

      “是。”

      似更表明自己想要的决心,江月疏补完全部话:“我要回尚云嫁给他。”

      话落地的瞬间,嫉妒煎烤傅照晚,教他面色阴晴不定,漆眸完全深邃。

      不期然他想到二人初见。

      那时她便为白晋云,生生破除线阵,不惧生死挡在他的身前,去护身后白晋云。

      那可真是个贱男人!

      半晌,他音调沉闷,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着转身往外走。

      听他通了思路,但却没解开屏障,还要离开。江月疏莫名心底一咯噔。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你既然明白,不解开屏障放我离开,是要去哪?”她在他背后高声问。

      轻缓脚步止住,傅照晚微微扭头,视线斜睇了过来。

      晦暗的光中,眸底偏执的亢奋显现,嫉妒与杀意如燎原之火疯延。

      “我去杀了白晋云。”

      一切都是白晋云的错!

      是贱男人勾引月娘,抢走他的月娘,就该去死!

      只要贱男人死了,月娘一定不再惦记,一定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你疯了?l”江月疏闻言色变,不假思索道:“你不能杀他。”

      “我能。”

      一群尚云人,他杀不了,一个白晋云,还不是手到擒来?抛下最后两个字,傅照晚一心往外走。

      紧接着,傅照晚听见身后传来脚步迭声,少女追着他而来。

      他侧过身子,余光中亮光映在眼角,冷冽的寒光倏忽闪过!

      少女杏子眼浮上一丝零星浅墨戾气,手里是一柄短剑。

      海棠花纹样的刀槽鲜血蜿蜒。

      滴答滴答声在暗淡的寂静屋里十分清晰。

      “你不准动他,要不我杀了你。”她威胁着。

      *

      这一边,花池等人谈论此事。

      望着远处半圆弧如倒扣碗的空间屏障,勾华蹙起长眉,说:“那孩子的空间屏障困着院子,把月娘关住,还不给我们进去,阿池,你有没有办法破开?”

      结穗跟着道:“是啊,尊上你去帮下月娘,谁都不喜欢被关起来。”

      天冷,花池怀抱暖手小火炉,没骨头般软靠榻上,闻言长叹一口气。

      “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有点难办呐。”

      结穗:“尊上也破不了照晚大人的空间屏障么?”

      “不是破不了,嗯……怎么说呢?”腰肢直起,凤眼里的粉瞳眯着看向结穗:“小穗儿,你主修符,我问你啊,假如你想画张符,需要什么?”

      “都什么时候,您还考我?”说是那么说,结穗依旧回答道:“需要媒介。”

      “没错,就是媒介。画符的媒介可以是朱砂,也可以是画符人的血液或是灵气,屏障和符一样,它亦需媒介,而成品强度便取决于媒介的强度。”

      结穗听懂,她问:“您的意思是照晚大人定屏障的媒介很强大?”

      花池头轻点:“嗯,他的媒介让我不得不顾忌着。”

      这倒是让结穗好奇。

      “照晚大人用了什么做媒介?”

      沉默少顷,花池说:“是半份灵魂。”

      灵魂凌驾于肉,体,是所有人至重之物,少年以灵魂画牢。

      “我若动屏障,只怕少不了受伤,且屏障破开,小竹绿更是一脚踩进鬼门关。因此不论为我亦或是小竹绿着想,我不可动。”

      动之,破之,必伤。

      结穗听完心绪颇起伏。半晌,才语气复杂道:“照晚大人还真是……”疯啊!

      简直疯到拿命在玩。

      她就没见过用灵魂做媒介的。

      肉,体碎了,还可有机会夺舍重生。灵魂碎了,再无回旋之法,就没人会把灵魂用在一个屏障上。

      “也不知月娘会不会受伤。”

      越知傅照晚的疯癫,结穗不免更担心起少女会被傅照晚伤害。

      勾华这时接话:“我认为没必要太担心,我看得出来照晚绝不舍得伤害月娘。”

      谁伤害谁,更是难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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