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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入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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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如此的声响。
三人面面相觑。
陈秋月不由脸红起来,真尴尬……
她干笑两声,垂下头避开两人的视线。轻轻地起身,抬头向窗外看去,才知天色已晚。
她应当是从早上睡到了下午,再加上方才的一番交谈,不知不觉间,夜幕将至。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她暗自在心中想着。
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此刻她已是饿得不行。两眼一抹黑,再不吃晚饭就要饿死了。
正要往厨房走去时,她站住脚跟,回头看向两人,询问道:“你们要吃些什么吗?”
其中一人只眼巴巴望着她。
“啊,忘了你嘴被封住了”陈秋月偷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哈哈”
随即视线右移,望向那个美得仿若身处画中的人,与其眼神相撞。
“那希尔维呢?你想吃什么吗?”
那人摇摇头,“天神不需要进食”
说完她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是,你做的食物,我可以尝尝”。
她神色温柔,目光真挚而炽热。
……
“你喜欢我吗?”
陈秋月不由自主地问道。
她大抵是醉了,虽然没有喝酒,但嘴里吐出的话与酒后胡言别无二致。
闻言,希尔维蓦地愣住了。一旁的“陈秋月”更是蹭的站起了身,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啊哈哈,我开玩笑啦”,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不得了的问题,陈秋月尬笑着打圆场。
说着,她转身径直走进了厨房。
见此,“陈秋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缓缓地坐下。
却见身旁那所谓的天神,垂着头,用手指把玩着她洁净的白发。喃喃细语道,“我…喜欢……”。她的脸直到耳根都红透了。
看着这春心萌动的一幕。
“陈秋月”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而且悬得比先前还高。
——
进到厨房。
陈秋月直奔自来水水龙头而去。
转开龙头,清澈的水流喷涌而出。
她用手掌接水,胡乱冲了一把脸。
一丝丝凉水顺着脖颈滑下,冷意沁入心间。
待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抽出纸巾擦去脸上残留的水滴,尴尬的心情随之飘散。
转头看到铁碗上映出的扭曲的脸。
陈秋月不禁笑出了声。
她拿起铁碗,看着上面扭曲的脸一点一点放大。然后对着这个碗,更是对她自己说道:
“以后可不能再口不择言了”
话落便将碗放回,准备着做晚饭。
——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陈秋月便总是独自一人呆在家。因此她不得不尝试自己做饭。
尽管没有长辈的指导,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她做饭的手艺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益精湛。
所以没多时,三菜一汤便大功告成。
陈秋月招呼两人过来端菜。三人各自端一份菜来到餐厅,将它们整齐摆放在方桌上。
扑鼻的香味儿在餐厅弥漫开来。
陈秋月叫两人暂且先落座。
随即回到厨房将饭也端来。摆好碗筷,她礼貌询问:“需要我给你们盛饭吗?”
“陈秋月”毫不客气地将碗递去。随后幽怨地看向希尔维,冲她肩膀砸去沉重一拳。
希尔维斜睨一眼,不动声色地解除了法术。
“我靠你是傻——”
话出一半,“陈秋月”便赶忙住了嘴。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就将她的嘴恢复了。
她本想趁说不了话再多骂几句的。
真可惜了……如此想着。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希尔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陈秋月”正要开口反击。
却见一个盛满饭的碗递到她面前,拿碗的手手指纤细,肤如凝雪,令人浮想联翩。
分明跟她自己的手毫无差别。
一时却让她看呆了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下碗轻声道谢。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未等她再多想,陈秋月开口了:
“快吃吧,饭要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便也落了座。
——
陈秋月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
肉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盈满口腔,咸淡正好,令人回味无穷。
正享受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对着希尔维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你是西方神”
“你是不是不会用筷子?”
彼时,希尔维正准备用筷子夹一根青菜。
闻言,她转过头,迎上陈秋月写满愧疚的脸。她轻笑着开口道:“是会的”
“啊?”,两个陈秋月异口同声道。
希尔维放下碗筷,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陈秋月点了点头。
她确实好奇一个西方神为何会用中华的餐具。想来还有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为何一个西方神会说中文。
在她期待的注视下,希尔维又拿起碗筷,始终保持着严肃的神态。
“明天告诉你们”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陈秋月”开口了。
“我确实想知道为什么”
她一双清瞳直直盯着希尔维。
“为什么你喜欢她?”
希尔维假笑着看向她,将声音压得极低:
“你再说一遍呢?”
“陈秋月”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毫不畏惧地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你—喜—欢—她—?”
“这次你该听清楚了吧”
好的是不仅希尔维听清楚了,一旁的陈秋月也听得一清二楚。她顿时羞愧难当。
希尔维轻笑两声,话里有话:
“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
眼见两人又要争吵起来,陈秋月连忙打断了她们,再一次充当和事佬,她温和地说道:
“你们俩,先吃饭,明天再聊也不迟啊”
闻言,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随后各自吃各自的饭。
——
陈秋月对量的把控很到位。
除了那碗白水菜汤,其余三道炒菜几乎都不剩残渣。
接下来便是最让人烦心的刷碗环节。
她可不想亲自动手。
将脏碗都放到洗碗台上,她回到客厅,拍了拍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陈秋月”。
“你,去洗个碗”
颇有种发号施令的意味。
那人顿时不乐意了,她指了指希尔维,“为什么不叫她去洗?”
希尔维就坐在右边,耳里传入这样一句孩子气的话,不禁呵呵地笑了。
她起身,回头看向一脸不屑的“陈秋月”。
冲她肆意地笑了笑,眼底是无尽的嘲讽。
然后她走近陈秋月,对她温柔道:“洗个碗而已,就让我来吧。”
洗个碗对天神来说岂不是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啊。
随便使个小法术就让它们焕然一新了。
而且用时只一秒。
完美地完成任务后,她潇洒地离了厨房,期望能得到夸奖。
然而,一出去就碰上了某个令她不快的人。
“陈秋月”立在她跟前,将她拦住,“你刚才是作弊吧”,她用极其烦人的语气不断重复着说,“不算——不算——不算”
希尔维实在忍耐到头了。
稍微动了下手指,再次封住了她聒噪的嘴。
回到客厅,陈秋月已不见踪影。
正疑惑时,灯灭了,希尔维感到背后一阵阴森。她回头,却见“陈秋月”一脸阴笑,正如人类故事里的女鬼一般骇人。
希尔维可不吃这一套。
她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天神。
关了灯又怎样。作为天神,在这样黑暗的环境,她自己就可以变成灯。
星光乍现,希尔维的白发渐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再到刺眼的强光。
客厅,被她的头发照亮了!
“陈秋月”惊呆了。
眼睛更是被那光给刺痛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吓唬她来着。
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她紧忙去打开客厅的灯,暖光洒下的那一刻,仿若冬日暖阳。
希尔维的头发几乎一瞬间就熄灭了。
“陈秋月”也安心地笑了。
因为说不了话,她只能用手指向沙发,眼神示意希尔维今晚就睡沙发。
希尔维倒也不做计较,心里大概知道陈秋月回房休息了便放下心来。只随口一问:
“那你睡哪儿?”
闻言,对方歪嘴一笑,骄傲地指向里屋的客房。表情相当欠揍。
是可忍孰不可忍。希尔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趁那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一个闪现进到那客房,抢占先机。
“陈秋月”还在愣神,希尔维已在床上躺下。
反应过来后,她大步奔到客房,在门口看着那人向她露出微微的笑容。
“啊呀,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希尔维笑眯眯地说。
“陈秋月”只觉那笑容假得不行。
她心情复杂,转身就往回走,想到今晚不得不在沙发上过夜,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
深夜。
窗外星光点点,在一片寂静中,偶尔出现的风声显得格外清晰。
陈秋月躺在松软的床榻上。
意识于梦中绽放。
外屋的“陈秋月”也睡得香甜。
只有希尔维在客房独自聆听风声,时不时还能听到从客厅飘来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