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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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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赶快起床，上午是英美文学，老头每次必定名！可不能旷课！”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是拉开门人呼啦啦冲出去后留下的致命安静。段佳乐试着睁开眼睛，却被强烈的日光刺痛，合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铁质架子拖着满是毛刺的上铺床板，锈迹斑斑的暖气片搭着几只袜子，往旁边看，深色的窗帘被拉开一半，清晨的阳光势不可挡地倾泻而入。
段佳乐活动了下身体，肌肉带着剧烈运动后的酸痛。突然手机响起，他本能地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果然摸到硬邦邦的物体。
划开接听按钮，老爸炸锅般的大嗓门从听筒冒出：“乐乐，我和你妈过几天回国！！”
“呀？！”段佳乐神志没跟上，问道，“什么？”
“你不要担心！公司的问题解决啦！前几天得到一笔风投，正好补上之前的一亿资金缺口。家马上就能解封，你赶快回家住吧！”
段佳乐思绪缓缓恢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这话本是为自己扔下儿子不负责任地逃跑的道歉，但，听在段佳乐耳朵里却别有意义，眼睛微微发酸：“不，我很好。”
挂上电话，手指无力地松开。段佳乐转头看向旁边，空空荡荡，唯有惨白的墙面与他相对。
回来了吗？
结束了吗？
手臂横在眼睛上，泪水从脸颊放肆地滑落，浸湿大片的枕头。
走在校园的小路，段佳乐有种熟悉的陌生感，当靠近篮球馆时，那砰砰的撞击声和训练的口号声，好似重重的鼓槌，敲击着自己的心脏。
“佳乐，你怎么来？”声音从后面响起，任明渊顶着乱遭的头发站到他面前，没等段佳乐回话，立马露出烦躁的表情，“你还真是锲而不舍，手机上都说了，周末的商演，我一定过去。”
看着熟悉的脸，段佳乐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话梗在喉间吐不出来，此时，另一人从旁边擦身，脚步停住：“段佳乐？你来着干什么，不是说，对篮球不感兴趣吗？”
肖创那如强盗般蛮横的脸总是让人不敢造次，但厉文鑫是个例外：“这么严肃干什么？人家不想加入，还不能过来看看嘛？”转头对段佳乐道，“欢迎过来玩呀！对了，你是叫段佳乐？还记得吗？我们之前在酒吧里碰见过！”
曾经亲密并肩的战友将自己当做陌生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段佳乐依旧像是掉进寒冬的冰窟窿里，刺骨的冷冽侵蚀全身，直至后面走来的那人，将他那颗冰冻的心彻底砸碎。
“付尧！”
付尧本来低着头调音乐，听到声音，抬头：“嗯？”
看到段佳乐的瞬间，他身体僵住了。
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竟然和段佳乐成为情侣，还拿到篮球联赛总冠军，甚至当天晚上在情侣酒店XXOO。刚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付尧感觉意犹未尽，直至翻开被子，看到床单涩情的画面以及想起梦中的对象，才感到这场春梦是多么的荒唐。
段佳乐扒开面前的任明渊，缓缓走进付尧。
“他这是怎么了？”厉文鑫小声地问道，“好像付尧欠他钱一样。”
任明渊想了想，手上下一拍，露出恍然的表情：“他们当初在校篮球赛结怨过。”
随着段佳乐的靠近，付尧身体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清冷的眼眸带着几分慌乱，眼神闪躲，嘴唇发白，不知为何他有点心虚，明明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龌龊的梦境.....
段佳乐看到到藏在他眸底深处的东西，慌张，困惑与略微的羞怯，但唯独没有爱。心中发出一声冷笑，是因为把同人世界发生的一切当做梦了吗？一场吊诡而旖旎的梦？
酒吧门口完成第一个任务，心不甘情不愿，然后是2V2篮球赛，穿玩偶服参加商演，从彼此嫌弃到彼此支撑。为完成事业线任务，他帮助自己补习，进入篮球队遭到前辈挑衅，也是他陪着自己训练，最后从小组赛到半决赛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并在总决赛的舞台完成9秒逆转，带领K大站在联赛最高领奖台。
短短几十秒，同人世界里四个月发生的事情如跑马灯般在脑海里滚动着，而一句轻飘飘的话从记忆的深海中浮起来：
【若是没进入这个世界，我也会喜欢你。】
“你果然是个骗子。”
付尧：“？”
段佳乐转头离开篮球馆。
外面阳光正盛，抬起头，受虐般直视那刺目的阳光，眼睛被刺痛的厉害，眼泪不争气地流出。
一上午的时间，连续两次流泪，这样的事实让段佳乐既烦闷又生气，烦闷系统的狗屎设定，气愤自己的无能为力。
“靠，老子是被阳光照得，才不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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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下午的训练，付尧背着包走在路上，脑袋浮现出上午那荒唐的一幕，之前仇恨自己的人跑到篮球场，骂自己的骗子。
搞笑，自己骗他什么了？
轰——
“哇！”
旁边的篮球场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声，付尧往那边看了眼，夕阳下，一个身影惬意地打着篮球，从半场持球，然后飞起上篮。
只是简单的三步上篮，但他的姿势却有点意思，背身跳投，这是自己经常做的，甚至勾手的小动作都分毫不差。
付尧缓缓走进，却见那人在孩子的欢呼中又来了个空中接力灌篮。
当他回头时，付尧愣怔在原地。
夕阳下那张脸被染成暖黄色，头顶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闪着夺目的亮光，本就因生动而带着温度的眉眼，此刻显得尤为热灼。
他明明记得段佳乐的篮球技术很差，虽然天赋不错，但他对篮球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向肖创推荐他后，肖创曾三请诸葛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至今仍怨念颇多。
“喂，你站在那干嘛？”
段佳乐手指顶着篮球，闲适地转了几圈，眼睛看着付尧，挑衅地道：“敢不敢过来和我比一下？”
付尧寒了一张脸，走过去：“你？你早就输给我了吧。”
看着这张面瘫脸，段佳乐回忆起决赛前那种面对自己时常忘情的深情眼眸，忍不住别开头，他害怕下一秒，他会想要给这人一拳，质问他为什么会忘记自己。
那些日子如同美好的梦，再也无法回来，那个付尧已经彻底消失了。
段佳乐看向对面的人，心中下了个决定：“单挑，如何。”
付尧将背包放下：“有什么不敢？”
段佳乐道：“比赛压点赌注才有意思？”
付尧眉头一皱：“赌注？”
段佳乐笑道：“要是我输，我就加入篮球队，帮你拿到总冠军。”
付尧：“......”并没有吸引力。
“若是我赢了....”段佳乐故意拉长声音，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试着跟我交往吧，付尧。”
付尧一惊：“什么？！”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对这样荒唐的赌约，他本能地要拒绝，却在看到对方闪烁泪光的眼眸哽住。
没有等付尧回答，段佳乐转身，映着晚霞笑容恣意。
假如爱有天意...
那就交给上天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