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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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你回来啦？”罗玉珂看着由远及近的熟悉身影，面上一喜，朝着他招手。
近看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对，步伐也有些匆忙，罗玉珂问：“发生什么事了？”
迟然摇摇头，对村民们丢下一句：“水怪已除，河水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然后低声催促罗玉珂：“快走。”
身后，村民们掬起清澈的河水尝了一口，又哭又笑道：“河水可以喝了，我们有救了……”
“多谢公子！”
“公子简直是活神仙啊！”
……
一行人快马加鞭离开，罗玉珂坐在迟然的马车里：“阿然，怎么了？是魂魄出了问题吗？”
迟然摇头：“人魂已经融合了，我的身体应该很快会好，不用担心。”
“那很好啊，为什么还不开心啊？”
脑海中闪过沉渊的脸，俊美的面容此时已经变得面目可憎。被压着亲毫无反抗之力的画面充斥着脑海，最后还是靠着□□才逃脱的，迟然从未想过自己会堕落至此，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咬牙道：“被野猪拱了。”
罗玉珂：“……啊？”
迟然煞有介事：“我们快跑，不然野猪会追上来的。”
“哦哦。”
罗玉珂回了自己的马车，迟然心烦气躁地灌了口茶水，接着，“咝……”嘴角被扯痛了。
他抬手一摸，然后拿出镜子照了照，才发现嘴角被咬破了。还好不太明显，罗玉珂应该没看出来，不然他刚才就提醒了。
该死。
接着迟然又想起一件糟糕的事：他的雷令忘拿回来了。
是夜，大雍边关，一队斥候正在巡逻。
远远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观气息便知来着不俗，斥候们手握武器，警惕喝道：“来者何人？！”
人影走近，火把照出他的脸庞，斥候们纷纷下马跪下，诚惶诚恐道：“王爷！”
沉渊抬了抬手让他们起身，“带本王回营。”
刚到大营，迎面就扑过来一人，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叶霖是沉渊身边的第一护卫，沉渊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踢了一脚：“起来吧，多大人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叶霖愧疚极了，垂着头：“都是属下没用，没保护好王爷……”
他们之前正在边关巡视，看到一汪清泉便停下来给马儿喂喂水，谁成想那泉眼附近突然塌方，哪儿都不塌正好塌王爷脚下的。
沉渊反应很快，下落时用刀插入土墙稳住了身形，方一抬眼，泉水顷刻涌入把洞口灌满了，而后便是将士们手忙脚乱排水、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人影……
进了帐子，叶霖开口：“王爷，根据属下的查探，这似乎是一种邪术，与京都城那边有关。”
守将韩诚也收到消息进来了，他是沉渊一手提拔上来的，忠心耿耿，“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攘外必先安内，天启这边看来先暂时不能动了。”沉渊眉眼微垂，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这一趟除了调整兵制外也并非全无所获。
“韩诚，给本王找个人。”
虚虚几笔，美人的面容便跃然纸上，画作描摹完整后，沉渊吹干了墨水，看起来还是不太满意。画像是死物，难以描绘美人神韵之万一，不过用来寻人应是够了。
他把画像给了韩诚，吩咐道：“这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明日起命人沿若水河畔搜寻，若有消息即刻来报。”
“是。”韩诚领命退下了。
沉渊有预感，美人狡黠，可能不会那么轻易被抓到，而且是在弱水河边遇到的，有可能还是天启的人。当下又重新画了一幅像给了叶霖，让他明日一早便去和天启那边的探子接头。吩咐完这一切才开始去沐浴更衣。
沐浴间把玩着脖颈上的吊坠，想起了美人红着眼被他压在身下的样子，血气方刚地起来了。
处理好个人问题，沉渊擦干水渍，换了一身常服。披散着发，凌厉的气势收敛了不少。
出来时，十六卫一一跪在营帐中。
十六卫是大雍天子专属的暗卫，每一个都历经千挑万选、重重考核，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日常多是搜集情报、保护天子安危，如今却是被尽数派出。
沉渊一见到他们，脸色便沉了下来：“为何来边关？”
十六卫冷汗涔涔，首领赵玄拱手道：“王爷骤然失踪，陛下心急如焚，特派我等前来追查，说务必要寻到王爷的踪迹，护送王爷回京。”
“胡闹！”
“一国之君，怎能如此任性，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么？”沉渊眼皮直跳，“明早一早，启程回京。”
果然，担心的事很快便应验了，第二天天还没亮，便有人踉踉跄跄地跑入大营，看装扮俨然是大内侍卫，神色慌张：“王爷，不好了！陛下遇刺，昏迷不醒，还请王爷尽快回京主持大局！”
沉渊远远看了一眼若水河的方向：“备马！”
十六卫开道，王府亲卫金鳞卫护送，不日便到达了京城，来不及回王府休整，沉渊径直入了宫。
皇帝寝宫养元殿外，大臣跪了一片，寝宫内，十六岁的少年天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胸前缠的绷带已被渗出来鲜血染红。太医跪在床前，太后坐在床边哭泣：“皇儿啊，没有你叫母后怎么办……”
沉渊问太医：“皇上伤势如何？”
太医战战兢兢：“皇上被刺中胸口，差点便伤了心肺，若今日再苏醒不过来，那便，那便……”
沉渊：“便如何？”
太医匍匐一跪，抖着身子道：“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沉渊眉头紧皱，招来首领太监高公公：“皇上是如何遇刺的？详细道来。”
“是。”高公公跪下，抹着眼泪道：“王爷骤然失踪，陛下日夜忧心，便想着微服私访，亲自去查找王爷踪迹，奴才磕破了头也没有劝动，无奈之下只好跟随。谁知刚出京便窜出来一群人，黑巾覆面、浑身煞气，持剑便朝车驾攻来。十六卫都不在，侍卫们不敌，陛下在混战中受了伤，好在后来巡防营的人赶到，那伙人才撤退，陛下才能侥幸获救。”
高公公因护主，左臂也被砍了两刀。沉渊念他忠心，没有降罪。
“先查内鬼，”沉渊吩咐赵玄，“给你三日，查出是谁泄露了皇上行踪。”
“是你！”太后猛然起身，涂着蔻丹的左手指向沉渊，怒道：“是你害了皇儿！若不是你，皇儿怎会把十六卫调走，怎会遇刺？”
“太后，迁怒不是好办法，”沉渊冷冷道：“你不是喜欢诵经念佛吗？现在该在佛前好好祈祷，祈祷皇上醒来。”
“你……”
太后回寿春宫了，有没有焚香祷告不得而知。沉渊坐在床前，抚摸着小皇帝的发丝，心里想着，皇上才十六，正值青春年华，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视线中是小皇帝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期间太医换了伤药，还不忘偷偷观察摄政王的神情。他们的内心其实十分害怕，怕万一皇上醒不过来，摄政王一怒之下拿他们陪葬。
摄政王很沉默，守在一旁直至暮色暗沉，终于，在入夜那一刻，小皇帝慢慢睁开了双眼，喑哑道：“水……”
“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
“快！快递茶水！”
一阵兵荒马乱。
“皇叔？！”小皇帝沉鸣看到床边的人，猛地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沉渊扶着他靠坐在床头，凝眉便斥：“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一些。”
沉鸣有些不服气，苍白着嘴唇小声道：“皇叔，我才十六。”
沉渊忍着没有发作。
高公公递来茶水，沉鸣一饮而尽，饥渴稍减，太医把脉后松了一口气，说已无大碍，皇上已脱离生命危险，只需按时换药便可。
有老臣老泪纵横：“天佑我大雍啊！陛下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是啊。”
“苍天保佑……”
沉渊挥了挥手，众人散去后，偌大的寝宫内只剩叔侄两人。没了外人，摄政王张口便是劈头盖脸地训斥：“还小吗？嗯？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还小，便可行事随意不管不顾？亲卫都敢派离身边，觉得自己命硬还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敢私自出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沉鸣缩了缩脖子：“皇叔，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我只是担心你……别说我了，皇叔是怎么失踪的？”
“别转移话题。”沉渊足足训了沉鸣半个时辰，若是小时候，怕是还要上手。
大雍皇族子弟凋零，男儿如今就剩叔侄俩二人，先帝在沉鸣六岁时就去世了，临终前托孤，沉渊十七岁便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十年风雨稳定朝局，沉鸣可以说是他一手教导带大的，叔侄俩感情非比寻常。
沉渊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对沉鸣如此疾言厉色了，毕竟沉鸣长大后懂事了不少，他也顾忌着侄儿刚醒身体状况不好，但是又怕说得少了他不长教训，这次的事并不是小事。
被训完后的沉鸣蔫了吧唧、耷拉着脑袋，看他真的知错了，沉渊扶着人躺好，又召来太医诊脉，确认没有问题后，简单把自己失踪及获救经过说了一下。沉鸣听完：“还有这样诡异的事？”
“皇叔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美人呢？皇叔怎么没有好好感谢人家？”
……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