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竹丌

22、第 22 章

　　莫蒽将头低下，没有说话，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很无力，很无力，这次的事若非乔怡借凌氏的名号出面，那自己就要成为联姻的工具了。
　　“好了，放心吧！以后，你的人生就能自己做主了。”乔怡扭头，将手抬起拍了拍莫蒽的肩头，安慰着。
　　此时的莫蒽并未体会出乔怡这句话的真正寓意，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抬头朝乔怡笑了笑。
　　乔怡见莫蒽心情好多了，便收回了手，“我去一趟厕所，刚才喝的有点多。”说罢，便朝二楼里间走去。
　　看着乔怡远去的身影，莫蒽再次低头，看着胸前的银质的鸢尾花胸针，手，渐渐抬起，最后轻轻的抚摸着，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终是，有缘无分，到此为止罢！
　　乔怡上完厕所后回到刚才离开的房门前，然而哪里还有莫蒽的身影，就连房里的莫氏夫妇也不见了踪影。乔怡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朝楼下看去，同样，之前凌妍羽四人站的地方也早已是人来人往。
　　可能是去别的地方了吧！乔怡心里边想着，脚步却愈发急促。二楼的房间不是很多，但也大的很，晃了半天，乔怡发现自己没找到凌妍羽反而迷了路，心中一阵自嘲。
　　乔怡无奈的再次从楼上朝下看去，仍是未见凌妍羽，就连杜欧阳也似人间蒸发了般。乔怡心里有点慌了，很是后悔不该忘带手机。
　　就在乔怡准备转身离开再次的时候，身后一个房门中传出了一阵低沉的男音。
　　“妍羽，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乔怡朝房间门口走去，越近，杜欧阳的声音越是清晰。乔怡自认不是个爱趴墙角的人，可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乔怡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点，再一点，映入眼帘的，便是杜欧阳背对着门面朝凌妍羽单膝跪地，手中拿的东西不言而喻。
　　而凌妍羽，则是一脸默然的站在杜欧阳对面不远处。乔怡的心兀自的跳动着，紧张，不安，焦虑瞬间席上心头，乔怡将眼睛尽量睁得大大的，双眼发酸也不愿眨眼错过一秒。
　　门里很静，在杜欧阳说完后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三四分钟，凌妍羽机械式的点了点头，杜欧阳瞬间站起，将手里的戒指轻轻为凌妍羽套上。
　　心，停止了跳动，乔怡之前一切的情绪都在凌妍羽点头的那一刻没入心底，然后再次泛上心头，最终，爆炸。后面的一切乔怡没法让自己再看下去，再次小心的将门关上，一点点，就好像在试图关上自己的心门，一点点，又像是在撕扯生剥着自己的心。
　　黑夜，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异常的安全感，它可以遮盖事实，掩盖真相，甚至是，隐藏内心。
　　乔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晚宴回来的，她只知道她离开了，就好像悄无声息的听到，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乔怡一个人回到了公寓，回到了这个和凌妍羽一起生活的地方，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就只能是存在于记忆里的地方了。
　　公寓里黑的可怕，也静的可怕，只有偶然的水滴声在宣告着这里有人居住。乔怡拖着疲累的身子，装着一颗早已面目全非的心一步，一步，又一步的移动着。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似的。
　　好不容易才来到凌妍羽的房门前，乔怡顿了顿，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抬起了手，然后，又放下，又抬起。几次重复，连乔怡自己都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想干嘛。
　　在不知多少次的抬手又放下之后，乔怡转身走到酒柜旁，跌跌撞撞的险些将酒柜里的酒瓶摔碎才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乔怡和凌妍羽并不嗜酒，俩人平日里更是不沾酒，公寓里的酒最初也只是为了装饰，因此除了平时做菜用，大部分都不曾开封。
　　乔怡连酒带人再次来到凌妍羽门口，这次，没有犹豫，利利索索的推门，然后关门。冰冷的地板此时对于乔怡而言已没了温度，坐下，慢慢扭动着酒瓶盖，脑中，不断闪现着有关那个人的一切，可最终都停在了那个虚掩着的房间里，那个未明所以的回答。
　　还在晚宴的凌妍羽发现乔怡不在了后也并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便随意找了个理由也离开了。车，还是来时的车，人，却变成了一个。凌妍羽紧闭着双眼靠在后车座背上，眼前渐渐闪过刚才的一幕幕，乔季同和苏涵青的出现，莫鸿将俩人的叫开，杜欧阳的……还有，门外乔怡的眼神。
　　断断续续，是如此的不真实，又是这般的真实发生过。凌妍羽并非没有看到门口的乔怡，也并非想答应杜欧阳，而是，不得不。
　　将近一个小时后，凌妍羽才回到公寓，漆黑的公寓和出去之前一个模样。凌妍羽没有开灯，或许是内心深处接受不了这刺眼的光吧！
　　换了拖鞋，凌妍羽摸索着朝乔怡房间走去，开门，皎洁的月光从那个大到足矣坐人的窗台照进来，房间里，自是空无一人。
　　凌妍羽待了一会儿，直到看见梳妆台上的手机后才匆忙的出了房间，朝自己房间走去。
　　一开门，就是一股淡淡的红酒味，还有时而与地面碰击发出的酒瓶声，本想回房换套衣服出去找乔怡的凌妍羽顿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朝床边走去。
　　似是听到了动静，乔怡抬眸，黑色的双眸在夜晚显得异常深邃。俩人对视，乔怡的黑眸直戳凌妍羽的心底，好像下一秒就能将眼前的人儿看透一般。
　　片刻的对视，乔怡借着微弱的酒劲缓缓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的凌妍羽走去。
　　屋里没有开灯，却并不黑的很，月光透过吊椅从精致的阳台斜洒入内。乔怡借着微微酒劲，摇摇摆摆的朝凌妍羽的方向走去。
　　忽的一个踉跄，赤脚的乔怡便踩到了自己的裙摆，眼看一头就要往地下栽去，乔怡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乔怡借力抚上凌妍羽的双臂好让自己找回平稳。
　　一阵淡雅的茉莉味芳香扑鼻，乔怡抬头，对着凌妍羽笑着，早已看不出是几分醉几分醒了。
　　凌妍羽将乔怡扶起，站好，牢牢的抓紧她的手臂，怕乔怡再次跌倒。
　　乔怡使劲摇了摇头，待眼中的人影不再严重重叠后又用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凌妍羽，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也不能爱的人。”乔怡双眼迷离，让人觉得好似自言自语。
　　凌妍羽沉默了片刻，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哒，哒，哒……
　　顿时，静到只听得见这不知滴水声还是秒针的嘀嗒声。
　　“那就放弃吧！”话出口，凌妍羽却连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算是在回答乔怡，还是在对自己说。
　　乔怡笑了笑，松开凌妍羽，往墙边靠去。呵，放弃？放弃！是时候……放弃了吗？
　　半晌，凌妍羽见乔怡一直低头靠在墙边，以为她睡着了，便慢慢的朝墙边走去，想将乔怡扶回床上睡。
　　“凌妍羽，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莫氏和乔氏的那件事，算我求你，可以吗？”感受到肩膀处突然出现的攀附，乔怡知道是凌妍羽走了过来。
　　虽然和莫氏达成了交易，可不论怎么说也仅是暗自私下的交易，对于凌妍羽，乔怡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这事也就一半一半的概率。
　　凌妍羽没有回答，对于这件事，她早就预料到乔怡会找自己借凌氏出手，却不曾想到乔怡竟会……求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莫蒽。
　　乔怡见凌妍羽没有说话，以为她不同意，便呼了一口气，接着说，“百分之三十，莫氏没意见。”乔怡顿了顿，“这件事过后，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放手，对你。
　　凌妍羽默。许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乔怡苦笑，抬手覆上肩膀处的手掌，轻轻握了握。凌妍羽没有回避，另一只手继而朝乔怡腰部而去，“我扶你回房睡。”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尽管不想放手，可乔怡明白，最终，都是要放手的，那不如就早点断了自己的贪念，这样，到那天，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乔怡侧身，从凌妍羽身边慢慢移过，朝门外走去，“戒指很漂亮，既然戴上了，就不用再摘下来。”随着乔怡语落，门再次关上。
　　空荡的房间里再次剩下凌妍羽一人，凌妍羽低头，慢慢覆上自己的左手中指，苦笑。“这何尝，又是我想要的呢！”
　　戒指在凌妍羽离开晚宴后就取了下来，在她看来，不过是场戏，离场了，就没有必要再戴了。
　　乔怡回到自己房间，关门，靠上门背，然后慢慢滑下，曲腿，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再将头埋在手臂上，随着又一下秒针的嘀嗒声，一滴圆润的液体垂直滑落到地。
　　滴答……
　　时间过的很快，由于凌氏的介入，乔莫两家的联姻也就自然而然的无疾而终。凌妍羽这些天除了忙凌氏的工作外就是和杜欧阳出去，大多数时候都是到了晚上才回来，对此凌父凌母很是开心。而乔怡，虽然心里不乐意的很，但也不得不按照之前自己说的话执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