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他选择金丝雀》孟文

17、第 17 章

　　“子昱，你爸爸不在我就管不住你了，就不把妈妈放在眼里。我真是白养你了，谁家的Omega有你这样不省心的，你怎么还不——”

　　仲子昱将电话掐在他妈的呜咽控诉中。

　　一股厌烦地逆反心理在仲子昱心中翻沸，总觉着他妈对他不像是对儿子，倒是像对儿媳妇儿。乖顺听话，以姓刘的马首是瞻，属实是有点恶心。

　　他看向安德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德鲁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仲子昱没接，他又送到嘴边：“阿姨挺关心你的。”

　　仲子昱在嘴里含糊着：“我都三十一了。”

　　“三十而立，我这个年龄在家那边都算人生路走一半，黄土埋半截的了。别管我做什么，我妈都嫌我不懂事儿。”

　　安德鲁不懂。

　　这次是阮瑶质问他，为什么履行妻子的责任，去照顾瘫痪在床的刘嘉兴。仲子昱不当场掐死刘嘉兴已经算理智了，还给他端茶送岁，简直是逼良为娼。

　　所以，仲子昱果断拒绝了这个当了一辈子金丝雀的妈。

　　阮瑶是国家级的昆曲演员，但自从和他爹结婚后就乐呵呵的当家庭主妇去了，觉着经营好自己的婚姻可比搞事业好得多。

　　仲父疼老婆，从始至终都支持阮瑶的每一个决定——玩去呗，左右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总之，阮瑶很希望仲子昱能复刻她的生活模式。

　　安德鲁听得皱眉，着实不明白这个脑回路。

　　仲子昱对他笑道：“这个婆婆妈不好对付，你怎么办？”

　　安德鲁将剩下半个橘子填进嘴里，脸撑得鼓鼓囊囊：“我只跟着你。”

　　仲子昱不肯善罢甘休，贴脸坏笑着：“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你逃不掉。”

　　“我漂亮，我是来做妾的。”安德鲁波澜不惊，利落的将橘子籽儿吐进垃圾桶。

　　一句干脆的话把仲子昱逗得哈哈大笑，他搂住安德鲁脖子亲了亲：“宝贝儿，你真会说话啊。”

　　不敢想象，安德鲁这个洋媳妇儿进家里能把阮瑶气成什么样，说话耿直得吓人。他妈那张嘴在安德鲁面前应该起不了作用。

　　仲子昱莫名其妙地有些期待。

　　他抓着安德鲁的手，眼睛亮晶晶：“赶明儿我回去了，你快点来。”

　　安德鲁知道他没安好心，又把橘子递到仲子昱嘴边，似笑非笑：“好像又到了你和自清打电话的时间。”

　　刚才仲子昱还抱怨净当陪聊呢，听到他儿子的事儿立刻精神了，着急忙慌地打开手机去看时间。

　　差一点就晚上九点了。

　　仲子昱立刻拨通，压低声音笑斥：“你个祸水。”

　　安德鲁轻哼：“我是祥ray。”

　　仲子昱笑得看不见眼睛了，在安德鲁的鼻尖上点了点。

　　暖黄色的灯光拢着客厅，四角的绿叶盆栽郁郁葱葱，点缀出祥和安逸的氛围。

　　唯二的成年人一站一坐，认真地倾听小孩的诉说。大都是幼儿园的小打小闹，他俩并不觉着幼稚，当仲自清说到兴起处还会偷偷地相视一笑。

　　可说到最后，仲自清就憋不住了，哭唧唧地闹着仲子昱接他回家。

　　仲子昱看的心酸。他儿子才五岁，分别多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够漫长，忍到现在才哭鼻子已经是够可以的了。

　　“宝宝，你别哭了，爸爸过两天就到家了。”

　　可惜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仲子昱只能隔着屏幕慢慢哄。

　　仲自清把自己哭得五官模糊，涕泪横流，原本白白净净的小少爷变成黏唧唧的没人要了。

　　这时一双手伸过来帮小孩擦了擦鼻涕——

　　“祖宗哎，别乱动，小叔给你把脸擦干净。”

　　那张熟悉的桃花眼闯进了视野。

　　刘奕辰抱着仲自清坐在镜头前，边给小孩擦脸边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仲子昱脸色一滞，和他点点头：“阿姨呢？”

　　“最近变天，张妈感冒了，我怕她感染自清就没让她来。”刘奕辰笑嘻嘻的，“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短短的一个小时内，三个人都在问他。

　　好在小孩爱搭话：“我爸爸在这两天就回来。”

　　仲子昱嗯了表示肯定，看了他几秒，开口道：“你怎么没忙着拍电影，今年又打算闭关提升？”

　　休息一年。

　　“没有没有，上半年是没有合适的本子。”刘奕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最近张清河写的不错，我拿来当预选了。”

　　仲子昱听过这个编剧，他们经常合作，说是预选实则也是敲定了。他好奇笑问道：“这次另一个主角是明星还是素人？”

　　国内鲜少有主动寻找素人的导演，刘奕辰算是其中一个，他热衷于给普通人机会。而且他挑本子的眼睛毒，只要和刘奕辰搭过戏的演员都能成为新晋小花，一时红遍大江南北。

　　多少人削尖脑袋要给刘奕辰当配。

　　刘奕辰想了想，玩笑道：“这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和投资方商量去吧。谁给的钱多，我就选谁家的。”

　　“嫂子，你要不要资助资助我，我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仲子昱挑眉，也笑着把皮球踢回去：“可以啊，不过你得问问你哥，他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这位CFO（首席财政官）可不让我操心这些。”

　　刘奕辰脸色变了变，明显暗淡了一些，笑道：“其实也没必要非过问我哥，他对这些小钱不感兴趣，我这纯粹就是小打小闹。”

　　空气中陷入寂静。

　　刘氏兄弟并不是一个妈生的，刘嘉兴是大房生的，刘奕辰是三儿的。

　　不过仲子昱并没听过他们别的兄弟姐妹，即使问也得到含糊其辞的答案，众说纷纭。有一种说法是刘嘉兴把那些人送到国外开拓业务去了，也有说是关在疗养院的……

　　但刘嘉兴对这个弟弟挺好的，只要刘奕辰开口，他就一定肯出钱支持。

　　大概是因为刘嘉兴比他大了十岁的原因，刘奕辰怕他哥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骨子里的害怕。好在最近几年的奖项拿到手软，刘奕辰也翅膀硬了，没事儿就大着胆子试探刘嘉兴。甚至有一次直接被刘嘉兴抽的鼻青脸肿，换得在外住的权利……

　　见刘奕辰这幅反应，仲子昱也不再往上提，绕着儿子聊些日常的小事。

　　夜幕侵袭，只有剩下景山边际的一抹红，太阳的余光熏出血色。几点乌鸦扑啦啦地怪叫，豆大的黑影渐行渐远，向内城飞去。

　　凉爽的晚风吹起刘奕辰的碎发，其余半长不长的头发被窝成丸子，他穿着居家的黑色背心，毫不避讳的展露肌肉。

　　他侧脸望向落日，眯了眯眼。

　　接着低头含住一支烟，熟练地挑开机盖，蓝焰成了薄暮时刻唯一的光明，照亮了他的五官。与某任香港小姐相似的桃花眼看谁都多情，此时对仲子昱笑了笑：“嫂子意外吗？”

　　意外抽烟？

　　仲子昱淡声道：“不意外，谁都有压力大的时候。”

　　“学长也会抽？”

　　仲子昱睨他一眼，飘忽地回忆着：“最近抽的比较多，毕竟需要费心的事儿一点也不少……”

　　那是上辈子！

　　刘奕辰微微张口吐出灰蓝色的薄雾，他的脸朦胧着隐约难辨，涣散的目光聚成明亮的星。他向前凑近一些，直白地没头没脑道：“学长，我哥他到底怎么样?”

　　“残废了。”

　　“哦。”刘奕辰皱着眉迟疑会儿，扔掉烟头，“那嫂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了。”

　　仲子昱嗯了一声，接过安德鲁递来的茶喝了口：“时间不早，奕辰你没事就早点睡吧。你哥这边不用你担心，一切有我。”

　　刘奕辰点点头，站起身打算回屋，突然轻声道：“自清很想你。”

　　“嗯，我这两天就回去。”

　　仲子昱没想着会和刘奕辰聊能么长时间，挂断电话又看了看聊天记录，确信没有人会打扰他后就去找甜心大漂亮了。

　　他颇为热情地从后面抱住安德鲁，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宝贝儿！想死我啦！”

　　安德鲁低头看看被蹂躏的胸口，如同面团一样起起伏伏，欲言又止的沉默。

　　男妈妈。

　　“子昱，别乱摸……”

　　“好的。”仲子昱连声答应，脸颊贴在他结实的后背感受温度，指尖绕着安德鲁胸口打圈，以某处为圆心渐渐缩小半径。

　　掌下的心跳越跳越快，烫的羞人。

　　仲子昱是撩完就走的人，见差不多后果断松开交叠在一起的手，利落地起身离开。却被安德鲁拽进身下，完全拢住。

　　安德鲁一言不发，手肘撑在仲子昱头顶，皱眉盯着嗔笑出声的Omega。

　　四目相对，仲子昱选择得寸进尺，那只暧昧温凉的手又不老实，调情般从安德鲁的眉骨向下抚摸，鼻梁、嘴唇、喉结……引诱着他沉沦。

　　安德鲁抓住他的手背，轻柔地落下一吻，俯身在仲子昱耳边低语：“子昱，我真想……”

　　声音越来越低。

　　是不可告与第三人的隐晦之词。

　　仲子昱不以为然，用膝盖暗示性蹭着安德鲁的腰身，尔后挑衅地露出一抹笑——“那你就试试看。”